第一部 鬆花江上 第四百二十四章 相持
華北開戰不到一個月,日軍大本營的戰略構想,瀕於流產,高層內部吵作一團,華北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將,因為在七七事變當日,損兵十三萬,敵情不明,處置失當,雖然占得北平城,近而卻丟了天津,致使天津守軍六萬多人全體玉碎,司令官高島正雄中將陣亡,帝國在天津的資產,遭唐秋離嚴重掠奪,損失可謂巨大,香月清司司令官,對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關東軍司令官南次郎大將,敵情不明,對板垣師團被獨立師殲滅與綏中城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關東軍南下兵團第二梯隊的兩個師團長,臨敵畏戰在先,救援遲遲在後,坐視板垣師團在三天之內全體玉碎,實為此次關東軍慘敗之罪魁禍首,後又有被支那軍隊之獨立師一路追殲,損兵折將,丟失錦州,實為關東軍戰史前所未有過的恥辱。
兩個師團長剝奪軍職,交由軍事法庭嚴加審理,待其罪名確鑿後,再行處置,關東軍這麵,兩個師團長算是當了替罪羊,南次郎暫時能躲過這一關,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的確不知道唐秋離的獨立師十六萬人雲集山海關一線,有板垣師團打頭陣,他是放心的。
問自己一個敵情不明,失察之責,也是理所當然,幸虧集重兵趕跑了唐秋離,奪回錦州,總算不十分被動,否則,自己會很難看,這司令官的位置,也該易主了,誰讓板垣征四郎不但在關東軍內部赫赫有名,就是在大本營和參謀本部,也是被視作頭號戰將,影響太大。
而香月清司就沒那麽容易過關了,華北平津一帶,是日本大本營蓄意對華開戰的首發之地,實指望一戰能定華北局麵,進而揮師南下,西擊山西全境,兵發河南,再取山東,飲馬中原,江浙一帶的富庶和發達,讓日本人垂涎已久,這一切,都因為唐秋離的出現,而化為泡影,不得不再次增兵華北,打亂了開戰之前的所有部署,你說,這麽大的責任,香月清司能背得起嗎?
華北兵敗的消息,傳回日本本土,引起軒然大波,舉國為之震驚,七七當日,損兵十三萬,複幾日,司令官香月清司被圍北平,龜縮於城內,眼看天津危急,卻不能救援,結果丟了天津,損兵六萬餘,司令官戰死。
滿洲山海關前,陸軍的驕傲板垣師團,全軍玉碎,板垣司令官戰死,這是怎麽了?狂熱的日本國民,就像被當頭潑了一桶冷水,天皇陛下部署說三個月就能占領戰略中國全境嗎?都一個月了,連華北都沒有能征服,何談征服整個支那?
日本國民議論紛紛,繼而無比的憤怒,我們把大日本帝國最優秀的子民,送到支那,是為了給帝國開疆裂土,不是在你們這些飯桶指揮官的指揮下去送死,香月清司和南次郎自殺以謝國民,以告慰戰死的天皇勇士,和滿心期待去支那做人上人的國民。
日本國內,群情激憤,要求嚴懲香月清司和南次郎的聲音,不絕於耳,有的狂熱分子,跑到皇宮前,在身上澆滿汽油,當場**,有的跑到靖國神社,跪伏餘地,麵對乃木等日俄戰爭時期赫赫戰將的畫像,嚎啕大哭,祈求他們當年的神勇,附在今日之帝**人們的身上,悲傷到極處,以致昏厥,心髒病突發,倒地身亡者,大有人在。
日本國內,民聲鼎沸,種種醜態,不一而足,裕仁天皇的心情惡劣了極點,他在日記中記載:“近幾日,為朕幾年來最為不暢,以我大日本帝國強盛之武力,多年之謀劃,首擊久病之支那,一戰而不能得支那之華北,兵員損失,將領戰死,盡於被動,戰之罪也?將之罪也?”
征服中國,征服東亞,稱霸亞洲,是裕仁天皇畢生的宏願,僅僅有個滿洲,是遠遠不夠的,他的本意,在自己手裏,大日本帝國的太陽旗,要高高的飄揚在亞洲的每一寸土地上,到處都回**著君之代的歌手,想想這些,裕仁就熱血沸騰,前輩所未開創出的偉業,將由自己來實現。
可在中國的現實,讓裕仁鬱悶得幾乎要吐血,就像麵對一個絕色的**美女,正要提刀立馬,肆意征伐,卻發現美女的手裏,握有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正對著自己的咽喉,由極端的亢奮,轉為發自內心的驚懼,這種變化,足以考驗裕仁的心裏承受能力。
所以,這幾天裕仁天皇的心情壞到了極點,良子皇後被他在禦**虐待了幾次,現在是遠遠的躲著他,有幾個侍衛官被莫名其妙的鞭撻一頓之後,投入監獄,十幾個侍女,下體流血不止,玉體遍布傷痕,發育良好的碩大**,更是紅腫不堪,**幾乎被咬掉。
八月四日,裕仁天皇召開禦前軍事會議,專門研究支那華北軍事問題,在會上,大本營參謀本部總參謀長和陸軍大臣,被罵的狗血噴頭,天皇陛下的禦手,幾乎要接觸到他們高貴的臉蛋。
裕仁天皇發完飆之後,下麵的軍方要員們,小心翼翼的提出各種方案,一邊說,還一邊用眼睛溜著天皇陛下的龍顏,會上,形成了一個決議,名為“支那華北軍事行動指導思想綱要”,該綱要的中心要旨是,帝國對華戰爭不可避免,征服中國的決心不動搖,由華北而下中原的戰略指導思想不變。
帝國在華北的軍事力量還有加強,改帝國華北駐屯軍司令部為帝國支那派遣軍華北派遣軍司令部,原司令官香月清司暫時留任,以觀後效,用戰功洗刷自己的過失,用裕仁天皇的話說,帝國隻有在華北站穩了腳跟,把華北變成帝國發動全麵聖戰的戰略基地,才能實現朕之畢生宏願,傾帝國全力,與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在華北一決雌雄,肅清華北之日,便是我大日本帝國勇士南下之時。
裕仁天皇的禦前軍事會議,很快就促成了日本繼續向華北增兵的行動,在本土新組建的六個甲等師團,三個重炮兵旅團,兩個戰車旅團,兩個騎兵旅團,一個航空戰隊,立即趕赴支那華北,在華北的帝**隊,劃分為野戰和守備兩類部隊,以兩個師團以上的部隊,配屬炮兵、騎兵組建野戰軍團,吸取單個師團,被優勢的支那軍隊包圍的教訓。
大本營總參謀長閑院宮載仁親王,作為天皇特使,專場趕赴華北,做戰術指導,統籌指揮帝國在支那華北的所有部隊,包括海空兩軍,他唯一的任務就是,幹掉支那魔鬼唐秋離,幹掉華北獨立師,載仁忘不了天皇哥哥說支那魔鬼唐秋離時,那種咬牙切齒,仇深似海,麵目猙獰的表情。
這就意味著,香月清司的職務被架空了,有了天皇的親弟弟,還是總參謀長,哪裏輪得到他發號施令,說起來,香月清司能留任司令官一職,還多虧這個閑院宮載仁親王,香月清司和他私交頗深,能替代田代皖一郎的職務,載仁在背後沒少做手腳,原指望老友能在華北建功立業,沒想到卻是灰頭土臉,折戟沉沙,首戰就被打得頭破血流,載仁隻能自告奮勇,前去救駕。
至於南次郎大將,繼續留任關東軍司令官一職,隻是接到了天皇陛下的親筆訓斥書,最後,裕仁天皇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勉勵他繼續為大日本帝國貢獻自己的全部聰明才智,朕是相信你的,他日,俄國的西伯利亞,必是君之囊中之物,南次郎此次得以幸免,因為他是陸軍大臣豐田永健線上的人。
裕仁也不得不考慮一下,在臣子們之間搞些平衡,留用了弟弟線上的人,處罰豐田永健線上的人,恐怕引起陸軍內部的嚴重對立和分化情緒,關東軍是豐田永健一手扶持起來的。
日軍大本營忙著往華北調兵,此時的華北,已經雲集了日軍一百多萬人,是為在華日軍最多的一個戰略方向,也是在華北的日軍,實力最為鼎盛的時期,這一切,都是因為唐秋離的出現,改變了抗日戰爭的進程和曆史節奏。
此時的唐秋離,從日軍大規模頻繁調動的表象上,已經預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恐怕自己已經成了日軍的首要目標,自己的黃河戰區,將要麵臨空前的壓力,手裏的兵力不足,是他最大的心病,又操心著淞滬方向,擴軍征兵,是他急需做的事情。
七七事變,首戰北平,再戰天津,三戰山海關,兩個日軍中將,三十多萬日軍,在唐秋離的手裏,灰飛煙滅,折戟沉沙,此時,戰端開啟,不過月餘,日軍被迫采取守勢,無力南侵,這一切,都是在他手裏創造出來的奇跡。
舉國沸騰,唐秋離的名字和大幅照片,在全國各大報紙上,頻繁出現,蓋世名將,當代嶽飛,民國之中流砥柱等讚譽之詞,不絕於耳,獨立師指揮部,接到了全國各地寄來的慰問信和慰問品,堆滿了整間屋子。
一九三七年八月初的華北,日軍忙於調整戰略部署,確定下一步攻擊目標,日軍重兵集結,唐秋離沒有實力首先發動攻擊,雙方心照不宣,都沒有動作,處於日軍和獨立師暫時相持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