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遠來的鬆井
常風的部隊防禦的正麵,是最適宜登陸的吳淞一帶,這裏海灘平展,沙質堅硬,即便是退潮的時候,步兵涉過齊腰深的海水,衝擊一千多米的距離,就能登上陸地,若是趕上漲潮,衝鋒舟可直抵海岸,為難守易攻之地。
張治中將軍帶著一大幫參謀巡視防禦陣地,正好來到第十集團軍的防禦地段,看到不少士兵,在平展的海灘上忙活得不亦樂乎,對於唐秋離的部隊,張將軍一直存在好奇之心,他的部隊,不但能打,還多有出人意料的創舉,且都在要害之處。
他好奇心大起,過去看個究竟,士兵們忙著把一塊塊釘板埋在沙子裏,看似稀疏,卻錯落有致,這可不是普通的釘板,釘子極細,鋼質卻很好,鋒利異常,閃著寒光,一腳踏上去,再堅硬的鞋底也能刺穿,保管透腳背而出,釘尖兒還閃著幽藍的暗光。
在釘板陣的間隙,是一道道帶刺的鐵絲網,不過,這鐵絲網可不咋地,太矮了,身體正常的士兵,奮力一躍,就可輕鬆跨過去,釘板在往後,埋設的是地雷,這地雷也和中央軍的製式地雷不一樣,個頭小不說,地雷的表麵,還鑲嵌著黃豆粒大小的鋼珠。
士兵們埋雷的方式也特別,無序而且亂,有的地雷上麵,還加上幾顆手雷,有的地雷下麵掛上幾顆手雷,張將軍越看越糊塗,他把常風找來,問個究竟,渾身是水,正在和戰士們一起埋雷的常風,這才知道張將軍光臨自己的陣地了,忙跑過來。
看著張治中將軍疑惑的目光,他解釋到,這是我們師長,為對付登陸的日軍,特別吩咐我定製的,矮矮的鐵絲網,讓日軍跳起來,落地之後,正好踏上釘板,釘尖兒上是塗抹了劇毒藥物,隻要刺破少許皮膚,整條腿都會爛掉。
這些地雷,是我們獨立師兵工廠專門研製的,叫跳發式反步兵雷,不但破碎的雷體可以殺傷日軍,外麵的鋼珠,可以增加殺傷半徑,而且,地雷被觸發後,會被特別的裝置彈起到兩米左右的空中,在半空爆炸,每顆地雷的殺傷半徑達六米左右,日軍要是踩上,不丟命也得留下大腿,還有,埋設的方式叫詭雷,踩在上麵,後麵的地雷爆炸。
張將軍大為感歎,這位唐副委員長,真的是智計百出,連使用的武器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難怪這位常參謀長,敢以兩旅之兵,防守中央軍兩個師才能防守的寬達十幾公裏的正麵,看來,他是胸有成竹,如果再加上強大的炮火,此處可寶無憂矣!
張將軍走了,邊走還邊感歎,隨後,派他的參謀長找常風商量,如果獨立師特製的反步兵雷多餘的情況下,能否支援周圍的友軍一些,並請派兵協助布雷,言外之意,有好東西別獨吞,拿出來大家沾光。
常風當然不會反對,隻要能把日軍趕回大海,把家底兒拿出來都願意,大家畢竟在一條戰線上,左右翼被日軍突破,他也隻能撤退,大家都跟著吃虧,所以,他把庫存的地雷,全都拿出來,按照地點的不同,派兵幫助埋設。
八月二十二日晚,布防在川沙河口、獅子林、吳淞一帶,日軍預備登陸地點的中國守軍,已經完成防禦部署,各種工事和設施基本完成,隻不過因為是臨時工事,堅固的程度要差很多,這就足矣了,比曆史上匆忙上陣的中央軍部隊,還沒有集結完成,就麵對大批殺過來的日軍登陸部隊,已經幸運不知道有多少倍。
而緊挨著的吳淞口炮台,防守的防空旅一團,接到參謀長常風的命令是,絕不允許日艦靠近登陸場,使其無法為日軍登陸部隊提供強大的火力支援,常風的用意,就是讓來自海上的日軍,沒有炮火後盾,以純步兵攻擊灘頭陣地,為確保吳淞口炮台不被日軍攻占,他安排一個加強團的兵力,做為炮台的側翼衛護。
八月二十三日,太陽照常升起,如煙如幻的輕霧,籠罩著杭州灣寧靜的海麵,一切都是那麽的安寧,海鳥的鳴叫聲,脆脆的叫醒清晨,這份安靜的背後,卻潛藏著血腥的殺機,二十萬武裝到牙齒的野獸,正在殺氣騰騰、惡狠狠的撲來,粗暴的打碎杭州灣平靜的早晨。
運送日本上海派遣軍的船隊,已經駛進長江入海口附近,薄霧輕繞的長山島和崇明島已經隱約可見,鬆井石根環顧周圍大小上百艘輪船和軍艦,正在如入無人之境般乘風破浪前進,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深為大日本帝的強盛武力而驕傲。
此前,鬆井在富士山下的莊園裏,悠閑的享受退休的生活,為帝國征戰半生,獲得無數的榮譽,軍銜已經到了陸軍大將,可以了,到頭兒了,在日本軍界,沒有超過他的軍銜,帶著榮耀,榮歸故裏,做閑雲野鶴,也是相當地愜意。
某一天,軍部一紙電文,把他重新召回軍隊,穿上久違的軍裝,鬆井石根感慨萬分,原以為平靜的渡過餘生,再也沒有為大日本帝國征戰的機會了,造化垂青,在垂暮之年,又重新披上征衣。
他的管家非常奇怪,主人現在的狀態,哪裏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滿麵紅光,雙眼炯炯有神,精力異常充沛,昨晚侍寢的女侍今早抱怨,老家夥昨晚折騰她一夜,"shuang ru"紅腫,下體撕裂般劇痛難忍,就差把她吞進肚裏,平時鬆井先生也不是這樣粗暴啊?而且支持不到五分鍾,就敗下陣來,弄得自己心裏空落落的。
其實,鬆井在骨子裏,是一個殘暴、嗜血的家夥,早在上個世紀末,日俄在中國東北的旅順,為爭奪遼東半島的控製權,在中國的土地上大打出手,那時的鬆井石根,不過是個見習少尉,凶殘的本性已經暴露無疑。
他命令士兵,把抓到的幾百個俄國俘虜,捆在一起,然後澆上汽油點燃,看著俄國人在烈焰之中痛苦的嚎叫,他摁著被俘的俄國女兵,在士兵眼前"qiang jian",被燒的俄國俘虜叫聲越淒厲,他的"xi yu"越強。
被俘的俄國女兵下場更慘,每天被幾百個日軍士兵**,最終致死,兩個金發碧眼的美人兒,被鬆井獻給上司,他的軍銜比其他人早晉升一年多,由此而平步青雲,殺人如麻、殘忍凶悍的鬆井,屢立戰功,最終到達了軍人的頂峰,然後光榮退役。
站在旗艦艦橋上的鬆井,看著平靜的杭州灣,對長穀川清的海軍第三艦隊,吳淞口慘敗,華北的香月清司損兵三十萬而大惑不解,至於板垣征四郎在他的眼裏,不過是個魯莽的晚輩,支那這個百年積弱的泥足巨人,隻要輕輕一推,就會轟然倒地,從甲午海戰到現在,日本對支那的要求,無不得到滿足,這次,也不例外。
他在大本營對陸軍大臣彬山元說道:“給我五個師團,我可以打下南京,打下武漢,打下支那的江南半壁河山,”現在,大本營給了他遠超過五個師團的兵力,更使他信心十足,此生征戰支那,縱橫馳騁,餘生再次輝煌!
所以,他向天皇辭行的時候,引用了曹操的一句詩“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借此向裕仁天皇表明自己的心跡,為天皇征戰支那,是他的心願。
艦長前來報告,前麵就是吳淞口,有支那軍隊的岸防炮台遠程火力打擊,護航的軍艦,不可能靠近登陸場,長江入海口外航道,大型軍艦吃水過深,無法通過,也就無法為陸軍登陸提供火力支援,請司令官閣下原諒,鬆井微微一笑,這種情況,他早就預料到了。
而且他的登陸部隊,也不準備走長興島和外高橋一帶的水域,那是把登陸艇往支那軍隊的炮口下麵送,老奸巨猾的鬆井豈能幹這樣的傻事兒,他的登陸部隊,走長興島和崇明島之間的水域,繞過吳淞口的炮台,讓支那守軍的大口徑岸防炮失去作用,還可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宛若神兵天降,打支那守軍一個措手不及。
日軍船隊停了下來,無數的登陸艇,下餃子般的放到海麵上,日軍士兵紛紛登艇,先頭部隊一個師團三萬八千多人,先行出發,沿著外航道,往吳淞方向預定的登陸地點疾馳,後續部隊還在繼續等艇。
鬆井自負、狂妄到如此的程度,準備首批登陸的一個師團的兵力,竟然沒有攜帶一門重型火炮,也沒有支援火力跟隨登陸,迫擊炮和重機槍竟然成了主要的支援和壓製火力,在他看來,步兵登陸,更多的是一種形式上的進攻,上海初戰獲勝的中國守軍,不會料到有大批的日本軍隊突然在這裏登陸。
他太了解支那軍隊的那些高級軍官了,小勝之後,得意忘形,忙著邀功請賞,扔下部隊,花天酒地去了,防備鬆懈那是情理之中,何況,支那軍隊的戰鬥力和武器裝備,根本無法匹敵大日本軍隊,士兵的戰鬥意誌,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看到突然降臨,刺刀閃閃,遍布海灘的大日本皇軍部隊,轉身就跑,是必然的反應,估計能開槍的,寥寥無幾,上海派遣軍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追擊支那潰兵,接受城市,建立新秩序,把太陽旗插遍長江沿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