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戰武鄉
自打進入太行山區到武鄉城下,這幫小參謀們,充分領教了山口參謀長閣下的驢脾氣,稍有不順,一頓臭罵那是毛毛雨,大嘴巴子帶拳腳,也是家常便飯,閣下新進得了神經衰弱的毛病,尤其是在睡覺的時候,最記恨被人打擾。
瞧現在閣下的睡姿,豬一樣香甜,參謀想想,被攪了好夢的參謀長閣下暴怒的凶眼,心就直突突,嘴裏期期艾艾的,就是不敢叫,那頭的第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也光火了,他對武鄉發起攻擊的兩個聯隊,一頭撞在鐵板上,撤下來的,不過一個聯隊多一點兒,幾千名士兵,倒在武鄉城下,參謀長還有心情睡覺?看晉軍的防禦體係,這不是第六師團一家能幹得了的活計。
從好夢中被叫醒的山口,果然臉上黑線暴起,雙眼凶光閃閃,不錯眼珠的盯著小參謀,左手在枕頭底下**,不知道是摸槍還是找刀,好不容易疲勞加放鬆,能睡個香甜覺,卻被這個蠢貨打擾,山口這個氣呀!
可憐的小參謀腿肚子直哆嗦,眼見得勢頭不對,連忙大聲喊道:“報告參謀長閣下,第六師團中島師團長緊急電話,攻擊武鄉受挫!部隊傷亡慘重!”
“哈尼?”山口的睡意一掃而光,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小參謀輕輕舒了一口氣,擦擦腦門兒上的冷汗,我的天皇大大,總算躲過一劫,拿著電話的山口,越聽臉色越鐵青,人要是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腳後跟,小小的武鄉縣,哪裏冒出來這麽多的支那部隊,還修築了完備的防禦工事。
真是活見鬼了,一定是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幹的好事兒,他在太行山區盡力拖住我,又命令閻錫山調集大批部隊,趕在我前麵,修築了防禦工事,把原本不堪一擊的武鄉,變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堡壘,山口嘴裏恨恨的咒罵著唐秋離,忽然暴怒起來,一把摔掉電話,朝著呆若木雞的小參謀大聲喊道:“八嘎!豬頭的一樣,趕快準備汽車,我要趕往前線!”
小參謀如蒙大赦,趕緊竄出去,和這個暴戾的上司在一起,最起碼要少活十年,山口趕到武鄉前線,和一臉晦氣的第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一碰麵,就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大跳,武鄉完全變成了一座堡壘,數不清的碉堡、暗堡,一道道工事往兩側延伸,日軍士兵的屍體,一片片地倒在陣地前。
武鄉之所以變成這樣,還得歸功於閻錫山,別看他平時老奸巨猾、精於算計,護家的觀念,還是滿蠻重的,在沒有可以利用其他人的部隊打頭陣的情況之下,豁出老本兒,下了死命令,要趕往武鄉的部隊,三天之內必須到達,車載馬運,十四萬晉軍,跟頭把式的在規定時間趕到武鄉。
連口氣兒都沒喘,立即開始搶修工事,閻錫山自己擔任武鄉守備司令官,親臨武鄉督查,需要什麽,馬上從太原運來,他很清楚,這是在和日本人搶時間,唐秋離手裏有多少兵力,他估摸得差不多,原本以為能拖住日本人六七天不錯了,哪曾想,唐秋離給他爭取了十一天的時間,有老漢親自在這盯著,晉軍上下豈敢疏忽大意,這讓武鄉的防備更加完善。
老漢想到,唐秋離以三萬來人,拚日本人十幾萬部隊,這都是為了自己呀,心裏有了一絲感動,過了武鄉,就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的晉中平原,轉念一想,又憤憤然,我閻錫山可是把家底兒全都押上了,手裏不留一個子兒,都是日本人鬧得,唐秋離也是,不把日本人留在太行山,放到我晉中來幹什麽?
從十二月十日開始,武鄉城下就再也沒有平靜過,日軍接連不斷的發起大規模進攻,長達四十餘公裏的戰線上,炮聲隆隆,硝煙彌漫,全線發生激戰,雙方士兵都打紅了眼,山呼海嘯般眼對眼地廝殺,有完備的防禦工事,在加上晉軍經過充分準備,日軍如潮水般的攻勢,麽有取得預期的效果。
鏖戰三天,晉軍武鄉防線寸土未失,釘子似的,牢牢釘在太原的南大門,主攻的日軍,碰得頭破血流,傷亡慘重,晉軍的損失,略小於日軍,山口攻不動了。
攻不動也得攻,有香月清司的死命令在那擺著,山口隻能硬著頭皮打下去,最後,筋疲力盡的日軍,不得不暫時停手,他們的後勤補給,出現了問題,運輸線被唐秋離的部隊切斷,隻好後撤五公裏休整。
疲憊不堪的晉軍,借此機會,補充大量彈藥和物資,背靠太原,補給比日軍來的方便,鑒於前線部隊損耗嚴重,閻錫山把自己的親衛隊,獨立第三旅,派到前線,老漢下了血本,鐵了心要把日本人擋在出太行山的最後一道關口,武鄉的戰局,暫時僵持在這。
一路打著送走十幾萬日軍,也意味著太行山根據地,暫時恢複了平靜,唐秋離把分散在各地的部隊收攏回來,重新組成拳頭,準備進行下一階段的作戰,期間,他抽空回到黃崖洞。
梅婷的傷勢,以讓人驚奇的速度恢複,在護士的攙扶下,可以在病房裏小心的走幾步,見到唐秋離歸來,興奮得像個小女孩兒,纏著他不停的問這問那,活潑好動的梅婷,被這段養傷的日子憋悶壞了。
也對唐秋離的依戀,日益加深,經常出神地看著丈夫,唐秋離身上的傷好了以後,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對這道傷疤,他耿耿於懷,總是自嘲的說,這回,不拿證件,是進出不了黃崖洞的通道了,看著就像是壞蛋,警衛的戰士,還不得吧我抓起來?
梅婷卻不這麽看,丈夫臉上的傷疤,不但沒有損壞他的形象,反而更增加了他男人的魅力,給人一陣野性、粗狂的感覺,都說傷疤是男人身上的勳章,我的丈夫把勳章掛在臉上,她依偎在唐秋離懷裏,不時輕輕撫摸他臉上的傷疤,讓唐秋離感覺心裏癢癢的,就像是無數隻小蟲子在臉上爬。
梅婷把看到他臉上傷疤的感受說出來後,唐秋離哭笑不得,如果在加上一個眼罩,不用化妝,整個一加勒比海盜的形象,妻子卻很欣賞,女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隻恨這年代沒有整容醫院,否則,一定徹底修複,哪有以前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形象那麽拉風啊?
武鄉防禦戰打到第三天的時候,也就是十二月十二日,唐秋離率領馬朝陽旅和薑雁鳴旅,再次離開黃崖洞根據地,從西南方向,插向日軍的側後方,正麵有閻錫山的十四萬大軍頂著,自己扯扯日本人的後腿兒,時不時的來上幾下子,打不死山口,也讓他氣得亂蹦。
他把劉春的騎兵一旅和佟巴圖的騎兵二旅撒出去,任務隻有一個,專門打擊日軍的運輸部隊,從石家莊到武鄉前線,日軍幾百公裏的運輸線,隨處可以下手,繳獲的物資,不要運回黃崖洞,就地燒掉,一顆子彈、一粒糧食,也不讓山口得到,能把他們牽回石家莊,是最好的戰果。
唐秋離這一手,端的是陰險至極,武鄉前線的山口,十幾萬部隊,儲備的物資和彈藥,越來越少,後方又送不上來,現在的山口,隻能組織小規模的進攻,無一例外的被晉軍擊退,這也是從側麵幫了閻錫山的大忙。
唐秋離帶著兩個旅的部隊,悄悄接近了日軍後方,一下子就搞掉了日軍兩個大隊,還燒毀了一個補給基地,被本來就數著米粒過日子的山口,連氣帶心疼,差點兒背過氣去,他明白了,這是陰魂不散的唐秋離,又盯上來,被前後夾擊的日子,真他媽不是人過的?
唐秋離得手之後,帶領部隊,連夜轉移到距離武鄉有八十多公裏的故縣一帶,隱蔽待機,準備再搞山口一下子,把他徹底激怒,最好是分兵追趕自己,也減輕武鄉正麵戰場的壓力,也有尋機殲敵的機會。
這段時間,唐秋離的心情非常愉快,自華北再次開戰以來,從初期的處處被動,三個方向,都被日軍優勢兵力壓著打,太行山根據地還放進十幾萬日軍,兵力使用到了極限,可謂是捉襟見肘,窮於應付。
其中最危險的德州方向,讓他捏著一把汗,幸虧劉鐵漢東指的部隊,頂住了三十萬日軍的攻勢,穩住陣腳,隨著援兵到達,逐步占了上風,現在,日軍退守滄州,被部隊壓迫,動彈不得,娘子關的馮繼武,也是大有收獲,不但把娘子關守得鐵桶一般,還悶頭發了大財,一口吞了閻錫山的六萬多人。
大同和武鄉更不用操心,閻錫山豁出老命也要保住家底兒,整個北方戰場,形勢朝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南方的淞滬戰場,自從日軍杭州灣登陸計劃,徹底破產之後,再也沒有組織一次像樣的進攻,老頭子幾十萬部隊,在那守著。
還有,妻子的傷勢好轉,所以,唐秋離有閑情逸致,打了幾隻野兔回來,親自下廚,燉了一鍋香噴噴的野兔肉,和師部的幾個處長,再加上馬朝陽和薑雁鳴,大吃一頓,這些人,在黃崖洞的時候,已經被師長的廚藝折服,現在,終於得償所願,無不讚不絕口,大快朵頤。
唐秋離打著飽嗝,鑽進暖和的被窩,滿意的進入夢鄉,在夢裏,和妻子說不盡的悱惻纏綿,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從思夢中驚醒,他本能的感覺到,出了大事情,否則,師部值班人員,不會這麽晚來打攪自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