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鬆花江上 第八百四十七章 硬貼上來的日本人
日本關東軍在遠東地區打得極其順手,領先的優勢,蒙蔽了他們的眼睛,把在東北的關東軍主力都調到遠東戰場,意在一舉消滅鐵木辛哥的遠東第二集團軍部隊,為永久占領蘇聯遠東地區掃清障礙。
被勝利衝昏頭腦的日本軍界,沒有發現,已經把一個大大的空門留給了日本人的死敵支那魔鬼唐秋離,也許關東軍的高級將領們,已經覺察到,可唐秋離部隊,最近一段時間的表現,讓他們大為放心。
蘇日開戰,唐秋離不但沒有在背後動手,反而把部隊後撤了幾十公裏,脫離了與關東軍部隊的接觸,擺明了是不參與的態度,關東軍將領包括大本營的決策者們,絕不會相信這是唐秋離的善意表現,對日本人有什麽特殊的好感。
他們寧願解釋為,支那魔鬼唐秋離,懾於關東軍的雄厚實力,不敢進犯滿洲腹地,最主要的,是唐秋離與蘇聯人也是死敵,樂得看大日本皇軍消滅蘇聯人的部隊,對他在外蒙古地區的統治也有好處,坐山觀虎鬥符合支那人的性格,前一個解釋,這幫家夥也知道那是夢話亦或是酒後的醉話。
後一個解釋,才是植田謙吉敢於把東北的精銳部隊,抽調一空的原因,事實也是如此,唐秋離很配合,二十幾天的戰鬥,沒有一點兒主動挑釁的意思,隨著戰鬥的進程,打得性起的關東軍將領和大本營,也就忽略了這麽個致命的破綻。
裕仁天皇也是今天心情極好,閑著沒事兒,到地圖前看大日本帝國有增加多少土地的時候,偶然發現這個致命的危險,當時就跟一桶數九寒天的冷水,迎頭澆下來的感覺,渾身拔涼,他的頭腦可不像這些軍人們那樣簡單,而且,對唐秋離這個人,從來沒有放鬆警惕,換做是他,也會趁著這個難得的良機,狠狠咬一口。
作為陸軍大臣的彬山元,比裕仁的驚懼還要嚴重得多,他絕對相信,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是在尋找最有利的時機,那就是大日本皇軍與蘇聯人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一旦有了這個機會出現,唐秋離就會指揮部隊,在滿洲關東軍背後狠狠咬上一口,而且,這一口是能致關東軍於死命的,以支那華北獨立師的戰鬥力、攻擊力和裝備水準,唐秋離完全能做得到,以唐秋離對待皇軍部隊斬盡殺絕的一貫作風來看,他很樂意這樣做。
關東軍的主力部隊第一軍,在哈巴羅夫斯克,與來援的蘇聯外高加索方麵軍對戰,第二軍在堪察加半島,與蘇聯堪察加方麵軍打得難解難分,第三軍和第四軍在圍攻鐵木辛哥的遠東第二集團軍,那個都騰不出手來。
一旦唐秋離攻占北滿地區,就是切斷了關東軍的退路,光是掐斷關東軍的交通運輸線,就能把植田謙吉置於死地,如果關東軍回援滿洲,先前在遠東地區取得的優勢,就會**然無存,打紅眼的蘇聯軍隊,尾隨追擊,以關東軍的實力,同時麵對兩個對手,絕不會有取勝的可能。
結果就是在滿洲地區,被唐秋離和蘇聯人聯手消滅掉,果真如此,帝國就會大傷元氣,沒有了關東軍,帝國的陸軍,還能是一支稱霸亞洲的軍隊嗎?彬山元越想越心驚,“陛下,我們應該采取什麽措施,來避免這樣的可怕後果發生?”他已經沒有了主意,隻能可憐巴巴的把希望寄托在裕仁天皇身上。
“鎮靜,立即召開禦前會議,商討應對危局的辦法,植田謙吉這個蠢豬,隻知道一味的猛攻,卻將帝國至於危險的境地,辜負了朕之厚望,”裕仁天皇盡管自己那顆心髒跳得幾乎要蹦出來,還是故作鎮靜。
卻不忘把這種驚懼,變成對植田謙吉的臭罵,已經轉身跑出去的彬山元,聽到天皇陛下怒罵植田謙吉,心裏老大不舒服,“打了勝仗是天皇指揮有方,一旦不順利就是前線將領無能,沒有你的允許,植田謙吉就是長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關東軍都調往遠東前線,這會兒到成了蠢豬,還不是你想一口吞下,蘇聯人的遠東地區,上那說理去?這叫什麽事兒啊?”彬山元腹誹的嘀咕到。
天皇禦前會議,被陸軍大臣彬山元推測出的可怕後果,驚得麵如土色的日軍高級將領和官員們,照例也拿不出什麽好主意,有的將領建議,立即在本土組建新的師團,開赴滿洲,接替關東軍的防務。
這話一說出來,差點被天皇陛下罵個狗血噴頭,“豬腦子,組建新的師團需要時間,支那魔鬼唐秋離能等你的兵力到達滿洲之後,才開始進攻嗎?何況,帝國的戰略重心不止滿洲一處,本土的兵力都調集過去,那東南亞怎麽辦?支那其他地區怎麽辦?”
看天皇陛下吐沫橫飛的斥責這位倒黴的仁兄,一幹將領和官員們,都把脖子往下縮,生怕天皇陛下點到自己頭上,拿不出好主意再挨罵,大眼瞪小眼兒地在哪裝糊塗,的確,眼前滿洲麵臨的危機,很難有效的解決。
會議開到深夜,也沒有一個好辦法,植田謙吉不能從遠東戰場撤兵,滿洲還要保證萬無一失,兩難的命題,會上說得最多的,還是陸軍方麵的將領,至於海軍方麵,經過米內光政被天皇陛下勒令回家吃老人飯的教訓之後,有分量、能遞得上話的人,沒有幾個。
保持沉默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不過,這些海軍將領們的心裏,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陸軍不是蹦的很歡嗎?這回咋樣,弄出天大的危機來了吧?別說出主意了,不給搗亂就已經是精誠團結的典範了,其實,滿洲的爛局,海軍方麵也沒有好辦法。
被將領和大臣們鬧得頭昏腦脹的裕仁天皇,隻好宣布散會,不過,卻把陸軍大臣彬山元和外交大臣豐田永信留下來,大本營總參謀長閑院宮載仁親王,狐疑的看了裕仁幾眼,眼珠子轉了幾圈,大致猜到了他天皇哥哥的想法,趕緊開溜,這事兒還是少粘上身,弄不好裏外不是人。
看著變得空****的大殿,底下侍立的兩個大臣,裕仁天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猶豫半天,才扭扭捏捏的開口:“豐田愛卿,滿洲麵臨的危局,我們必須要尋求一種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來解決。”話說到這裏,裕仁停住,滿懷希冀的看著豐田永信。
可豐田永信不是莫洛托夫,沒有莫洛托夫和斯大林之間的默契,裕仁也不是斯大林,他更多的時候,是讓這些大臣們感覺喜怒無常,捉摸不定,多少有些神經質,說白了吧,就是個多少有些變態的家夥。
豐田永信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看著裕仁天皇,“請恕臣愚鈍,還望陛下明示,”豐田永信直愣愣的說道,他想的很簡單,不明白就問,都是為了大日本帝國的霸業。
裕仁無語,差點兒氣背過氣去,“都是些什麽手下啊?莫非個個都是豬腦子,常說,體察朕心,領會朕意,這話朕能明說嗎?向打得帝國皇軍滿地找牙的支那魔鬼唐秋離示弱,求求他別再滿洲對手,傳揚出去,朕的臉麵往那擱?還能忽悠日本的臣民嗎?”
可這話也不能跟豐田永信明說,他需要臣子領會自己的意圖,把事情辦得漂亮點兒,自己還不承擔任何責任,這涉及到天皇陛下的尊嚴和權威問題,爛泥手下人去踩,果子自己吃,這就是天皇的好處。
可這家夥屬擀麵杖的,根本不通氣兒,看著豐田永信用近乎白癡的眼神,迷茫的盯著自己,裕仁臉上的黑線暴起,一旁的彬山元,畢竟是軍人出身,對滿洲的局勢比豐田永信要了解得多,從簡單的幾句話中,看出了端倪。
“豐田君,是這樣,既能保證植田君的關東軍部隊,能順利消滅蘇聯軍隊,又能確保滿洲萬無一失的唯一辦法,就是單方麵向支那魔鬼唐秋離求和,隻要他的軍隊,在兩周時間內,不在滿洲發動攻勢,一切危險都迎刃而解。”彬山元耐心的解釋到,裕仁天皇臉上的黑線明顯變淡,欣賞的看來彬山元一眼。
“什麽?彬山君,我沒有聽錯吧?這是一個大日本帝國將軍說出的話?讓過我們向那個低劣的支那人主動求和,彬山君,你把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臉都丟盡了,虧你想出這樣的主意,如果不是對你了解很深,我都懷疑站在我麵前的,還是不是那個彬山君?”豐田永信一連幾個問號,表情極其憤怒,就跟自己的老婆被當麵強奸一樣。
裕仁再也聽不下去了,一拂袖子,轉身離去,滿腦袋漿糊的家夥,看著就生氣,剩下彬山元拿出教育少兒的耐心,把得失利弊、前因後果,對豐田永信仔細掰扯一遍,最後,彬山元不得不抬出天皇陛下,才震住這頭不通氣強驢。
日本政府外務省,按照豐田永信的指示,拿著橄欖枝,開始尋求與自己的死敵唐秋離,能夠對話的渠道,他們痛苦的發現,中日開戰之後,一切渠道都中斷了,可外相的指令刻不容緩,日本的外交人員,拿著橄欖枝,像獵狗一樣,踏上尋找與唐秋離對話機會的偉大事業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