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日當天
百日當天,眾人沒有了剛開始的那股熱情,一個個的精神都有些萎靡,有氣無力的坐在宴會桌旁,看著一些助興的節目。所有人都沒有像往常一樣舉杯寒暄,連最基本的談話也沒有了,隻是安靜的,表情冷淡的坐在那裏。
柳齊早已發現了這種情況,但是也毫無辦法,畢竟遇到這種事,還把人扣著不說,難道還指望別人一臉的興高采烈嗎?不過昨晚幾位大師說了,今天事情就可以結束。自己一定要立刻做好善後,將人安全送回,畢竟以後還是要打交道的,弄僵了,實在難看。想到此處,柳齊鬆了一口氣。
“二哥。”柳時叫道。
“怎麽了?”柳齊問道。
“要不宴會還是早早結束,直接請三位大師做法吧,晚上的時候,眾人也可以安心一點。我們善後也比較好做。”柳時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三弟,說的不錯,就這麽辦吧,我去請大師。咳咳。”柳齊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二哥,我去吧,你身體還沒好透。在這樣下去,母親該擔心了。”柳時擔憂的說道。
“說的也是,那就三弟你去吧。”柳齊拍拍柳時的肩膀說道。
“恩。”柳時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柳齊望著柳時的背影,久久沒有轉移視線。這時他身邊的趙嫣然輕拍了他的肩膀問道:“柳齊,怎麽了?”
“沒什麽。”柳齊笑笑說道。“伯父呢?”
“父親在那裏。”趙嫣然指著一個方向說道。赫然就是那日告訴鬼魂他們一些事情的中年男子。
柳齊朝著站起身那邊微微施了一禮,那邊點了點頭。柳齊又在趙嫣然的攙扶下,再次坐了下來。所說是注視著節目,但是雙眼毫無神采,還時不時的朝著柳時去的方向投去一瞥。
“就是請個人而已,你那麽擔心做什麽。”趙嫣然抿嘴嬌笑道。
“你說的也是。”柳齊笑笑,便繼續看著節目。這本是父親生前最愛的一段戲,原本是想讓父親好好看看的,沒想到也喜歡這場戲的大哥也去了。短短幾日,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讓人應接不暇,好在這些事情都快要過去了。
另一邊。柳時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一男一女,著實有些無奈。
“當時說好,今日做法的,怎麽又突然不行了呢?”一來二去,柳時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怒氣。
可是這一男一女根本不為所動,依舊沒有讓開。最後木芽開口道:“三少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公子他們在閉關。”
“可笑,我請你們回來就是做法的,你現在照這個理由搪塞,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柳時大聲說道。
“請三少爺聲音小點,少爺不喜吵鬧。”清荷淡淡說道。
“你們!”柳時頓時大怒。
“三少爺也不必生氣,我也很明確的告訴你,那無頭屍體遠遠超出公子他們的預料,三人聯手,最後的結果都還不好說。若是您堅持現在做法,那麽我們將放棄這單委托。”木芽說完,轉身就走。清荷見狀,也讓到一邊,轉身離開。
“你們接了這個單子,若是毀單,那你們也……”柳時還沒說完,木芽就直接打斷了他。
“三少爺,賠償的那點錢,我們根本不放在眼裏。而且現在事情的主動權掌握在你的手中,就看你怎麽做了。還有那個無頭屍體,若是我們放棄了,那麽就更沒有人敢來了。”
柳時站在原地,眉頭緊鎖了好一會兒。那個書童說得對,本身就是頗負盛名的幾位捉鬼大師,若是他們放棄,那麽這柳家堡的名聲就真的傳出去了。到時候,唉!柳時一跺腳,轉身離開。
“那個書童真的是這麽說的?”柳齊問道。
“恩。”柳時答道。
“看來事情不是那麽好解決啊。”柳齊淡淡說道。
“二哥,你,他們實在是……”
“三弟!”柳齊叫道,“我們現在畢竟有求於人,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根本毫無辦法。”
柳時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椅子頓時咯吱一聲。但還好,椅子依舊穩穩的立在那裏,沒有出現散架的情況,柳時還是有些分寸的。
夜晚來臨。
相比預想的宴會情況,這次可以說是慘淡收場。而且不少人心裏都有些不滿,隻是礙於柳家堡沒有表現出來。柳家大夫人已經被關到了柴房,春喜自那日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有人知道發生了些什麽,但是都無暇顧及,現在最主要的是如何保住自己。
柳家大夫人出了那樣的事,所以就隻有請二夫人出來做在主位上了。柳二夫人是個大家閨秀,家裏是有名的商賈之家。相比大夫人的強勢,二夫人更多的是溫婉。這也就是為什麽柳家上任堡主,最寵愛的是二夫人,最喜愛的兒子也是柳齊。
所有人如昨晚一樣,擠在前廳。好在柳家的前廳富麗堂皇,更是大的離譜。所以也不存在讓眾多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士尷尬擠在一起的情況。又過了大約三刻,鬼魂三人在眾人殷切的期盼下,緩緩現身了。前廳前麵是一處平整石頭鋪就的道路,兩邊並沒有多餘的裝飾,路邊的花盆也早早撤去,所以空間還是比較大的。
鬼魂望了望身後密密麻麻的人,有些頭疼。長清子淡淡瞥了她一眼,轉身示意了一下木芽,這邊清荷也在陰幻月的示意下,慢慢同木芽一起走去前廳。
“到時恐怕會傷到各位,所以需要一個防護。”木芽淡淡說道。
這時清荷朝著天空的方向伸出手,嘴裏念念有詞,然後手輕輕一握,一個紅色的光罩出現,牢牢的護在前廳大門處,也恰好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木芽往清荷那邊望了一眼,收回視線,沒有說話,有人代勞,也不錯。
“你這是何意。”柳時立刻起身從到前麵去。
“這個防護是針對鬼怪的,對於人來說,除了阻礙視線,沒有其他壞處。”清荷說道。
“我問的就是如此,為什麽不能讓我們看,難不成……”柳時說道。
“你可以出去看,但是出了任何事,我不負責。”清荷冷冷的開口道。“另外告訴你一句,出去了,就再也進不來了。而我們也沒有精力去救你。”
“你。”柳時滿臉怒氣,但又不能發,此時正憋著氣,衝回了座位。柳齊無奈,隻能好好的開導並安慰。
“自不量力。”清荷小聲嘀咕道,但是木芽還是聽見了,隻見他嘴角微勾,雙眼定定的望著那通紅的防護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