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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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瑾高校,私立學校之中排得上號的高校,除了家世之外也需要學生本身的底子足夠才進得去,校內紀律嚴明但教師卻除了上課之外從不管束學生,可以說這所學校的校長對學生采取的是放任式,真正管束學生一切事宜的是學生會。而就在今天,學生會的成員接到了校方有轉學成員的考校通知。

“你們怎麽看?”把麵前桌子上的文件夾合上,帶著無框眼鏡的少年目光在長桌上巡視了一圈,語調沒太大的起伏。

“能怎麽辦?”明麗的少女甩了甩頭,高高束起的馬尾也隨之晃動,在空氣之中劃出半個圓,“他是安家的人。”聖瑾高校雖不若其他私立學校那般看家世待人,但有些人卻還是不得不讓他們做出退讓的。

少女鄰座的頭發微卷的男生聳了聳肩,“初夏說的就是我想說的。要真的不咋樣就在下半學期找個理由把他安排到A班去,安家人,讓安家人自己對付去。”

“對,我們不趟這渾水!”戴著眼鏡的短發女子臉色嚴肅的點點頭,嘴裏的話卻是於外表十分之不符的風格。

這就是學生會的核心成員,隻有四人,綜合了辦事能力等各方麵因素被學生投票選舉出來的一致認定有權利領導他們之人。帶眼鏡的男子是現任會長龔修禮,無論是個性還是外表都很嚴肅,不苟言笑的給人一種穩定人心的感覺。在聽了另外三人的話後沉吟片刻,點頭認同了他們的提議。

正說著,就有人把試卷送了過來,龔修禮快速檢閱了一遍,另外三人就開口詢問了,得到的是龔修禮的沉默。

“修禮你別沉默啊,你一沉默我就心慌。”名為立夏的少女急聲催促著,“就算成績爛到慘不忍睹的地步也不要緊,其實我要求不高,隻要不和那個方麒一樣整天把爸爸掛在嘴上一遇到我們就陰陽怪氣兒的就好,不就是否決了他入會申請嗎?身為男人被否決了不好好反省自己反而把責任推卸給別人,這種人也太小肚雞腸了。最新章節來自??~www)?wenxueloU?[com]”

“我討厭方麒!”短發少女的口氣依舊嚴肅,但出口的話是那般斬釘截鐵的個人感情·色彩鮮明。

“我也不怎麽喜歡他。”頭發微卷的少年點頭附議,“把家世當作資本我也讚同,可我總覺得他那種態度太莫名其妙了。怎麽說他也不是安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吧?怎麽聽他的口氣好像安家已經是他的了?太狂妄自大了。”

這點也正是其他人不喜歡方麒的原因。作為安宸的兒子,方麒的知名度很高,當然,那私生子的知名度就更高了,但這種事情也沒太多人拿捏著去說事。再加上他在學校的成績也是頂尖,幾乎次次第一名,外貌又不錯,在學生尤其是女生之中還是很有人氣的,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寫的入會申請被龔修禮直接否決掉了。

其實他們身為學生會的成員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對於方麒也隻聞其名沒見其人,所以在之前他們對方麒並無太大個人情感,讓他們開始反感的是在入會申請被否決之後方麒的反應,直接闖入會所質問修禮索求被拒絕的原因,在修禮給出原因後又斥責修禮說修禮目空一切嫉妒他人優秀,甚至還利用他的人氣在暗中排擠修禮,這樣的行為讓他們對方麒的感覺直**穀底。

他們不否認方麒很優秀,表麵上雖然有些驕傲但也算彬彬有禮,在發生這事之前甚至連他們都對修禮所判定的那句太自我中心有所懷疑,事發之後,他們不得不承認,修禮在看人的方麵眼光準的很,一言中的,方麒那人的確不適合學生會這種需要從客觀出發來處理事情的地方。

對於眾人對方麒的態度不可置否,龔修禮點了點那份卷子,“高一A班。最新章節來自??~www?)wenxUelou?[com]”

三人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龔修禮說的是什麽,有些驚訝,這個安溪有那麽厲害到讓修禮僅憑一份試卷就坐下這種判定?

“修禮,他的成績很高?你確定不要看看人再做決定?”微卷發少年這並不是對修禮的質疑,隻是他們可不流行一卷論人的製度,還是見見本人再評定的好。

並沒有多言,龔修禮隻是把試卷推給其他人。三人疑惑的看了一眼龔修禮後低頭細看,發現試卷上填的內容並非和他們想的一樣符合教科書標準,甚至有多處空白,但奇怪的是空白的地方竟是幾乎人人都會的常識題,反而是一些刁鑽古怪的題目都被回答了,答案實在算不上常規性,一眼看去滿紙荒唐,但又在同時會忍不住被那言語牽引,到最後竟覺得答的十分在理,堪當絕妙。

三人明白了為何龔修禮隻憑一份試卷就做決定了,他看重的並非是成績也不是那些答案,而是答案中的那股讓人不知不覺跟著他的思維跑的牽引力,文字尚且有這樣的力量,若是人呢?定然不會讓他們失望到哪裏去。

龔修禮一一看過,“還有意見?”

三人搖頭,異口同聲,“沒。”

於是,一錘定音,公告發出引起軒然大波,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半途轉校過來的學生一般是進不了A班的,學生會的這項決定很明確的表明了對其的滿意程度,這讓被學生會拒之門外的方麒氣紅了眼。

——安溪,憑什麽我想要一樣你就搶一樣?

安溪是在隔天才出現在A班師生麵前的,對於這個失蹤了四年回歸的安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眾人保持著高度的興趣,尤其在他們還認識了另外一位安家子孫而這個人之前還是如今安溪地位的人時他們就更感興趣了。

盡管因為方麒的關係學生中對方麒私生子的身份三緘其口,但都心知肚明。本來嘛,安家那個孩子已經生死不明了四年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那方麒的身份就不是問題,繼承安家也是早晚的事情,眾人對他自是忌憚幾分。可是現在,那個真正的繼承人突降,方麒的繼承人身份那就成了一場謊言,除非那個繼承人真的白癡到把安家給丟了的地步。

當安溪出現在眾人麵前時,眾人心中的就更覺得方麒前途未知希望渺茫了,他們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是那個和他們一般年紀的少年讓他們看不透,就仿若站在他們麵前的是那些父輩的老狐狸,遮三分之餘還故意的露三分,讓他們忌憚防備的同時又忍不住隱隱的生出一股畏懼和臣服。

盡管好奇,但沒人貿貿然跑上去打聽什麽,隻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觀察著。日子也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去了,直到安溪上學的半個月後,迎來了學校又一次的月測試。

聖瑾高校並不施行周末補課製度,一周隻有五天,每個月最後一周都是例行的考試周,一天兩門,早上九點半開始,九點半之前的時間隨意,隻要考試時不遲到缺席就算你九點半剛進教室都沒人管。

“安溪同學、安溪同學——”

寂靜的湖邊隻有安溪一人靠坐在那,一個個子瘦小帶著厚重眼鏡的氣息微喘的小跑了過來,文文靜靜的臉上還有幾分膽怯的躊躇,“安溪同學,我是B班的,李班導有事找你,讓你去他辦公室。”

安溪的目光從平靜的湖麵轉向了那個男生,淡淡開口說了聲“知道了。”就再無動靜,看的那個男生臉色焦急了起來,望著安溪的目光猶猶豫豫了好幾次才有些擔憂的開口,“安溪同學,雖然還有些時間不過你最好快點去,這樣可以空出些時間準備考試。”

沉靜的目光停留在男生的臉上數秒,安溪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隨意拍了幾□上的塵土和草屑就朝教師樓走去,一路上經過遇見幾個同班同學都隻是點頭之交,打了個招呼就繼續走,來到班導辦公室時發現門大開著,裏麵空無一人,沉默了片刻,安溪轉身離開。

隔天,一大早學校內的學生就沸沸揚揚起來,三兩一群的聚集在一起談論著這次A班試題答案卷被偷的事情,這種事情在一向自律嚴明的聖瑾高校可謂是一大汙點,校方嚴詞宣布要徹查,學生會也已經介入,目標鎖定為A班,畢竟聖瑾高校中的測試是分班分級別的,A班的試卷和其他班不同,別人偷了也沒用。

學生會到場,A班學生被聚集起待一一詢問,突的,一人恍然大悟般的高聲喊了一句,“我記起來了,九點那時安溪去了教師樓,答案卷正是那時候被偷的!”

這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到了安溪身上,如同探照燈一般似要把人裏外透視個徹底。這時,人群中也有人陸陸續續的回憶了起來。

“的確,昨天早上我也記得見安溪去了教師樓,正好是九點,那時候班導去取卷子了,他去幹嘛?”

“我也記起來了,那時我還和他打招呼來著。”

“你這麽一說確實,我也打過招呼,那時候我還奇怪他去哪裏呢?”

“……”

“……”

這些話雖然說不上是切實證據但對於這些還曆練未夠的學生來說就已經可以落實罪名了,看向安溪的目光之中開始隱隱帶著質疑、驚訝、厭惡、指責等等情緒,龔修禮見此皺眉,對於那些嗡嗡嗡的議論聲開口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