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煙花與柳巷
早間綜藝報道是六點半到七點，七點剛過何嫣就給柳巷帶電話，問他在哪，早點買回來沒有？
“你就不會下樓看看那，我也不能拎著包子在直播間門口等你吧。”柳巷沒好氣地答道。
不一會“蹬蹬”的腳步聲傳來，何嫣推開辦公室的門笑道：“怎麽因為沒給你錢那，那麽大火氣。”
柳巷沒說話，等何嫣坐到對麵開始吃的時候才說：“等包子的時候電視上正放著你的報道，兩個農民工邊吃邊說你長得漂亮，要是能把你娶回家當老婆就好了。”
“這話我聽多了，你就因為這個生氣？”何嫣抿嘴樂著，又拿起一個包子吃著。
“我生氣的是他倆的哈喇子正好也掉到了包子上！”
何嫣正嚼著，聞聽是一陣惡心，想嘔又沒嘔出來，就在不知道是咽還是吐的時候柳巷又說：“不是你吃的包子，吃吧，隻不過是一鍋出來的。”
何嫣終於忍不住了，把包子吐到餐巾紙上又連喝了幾口豆漿之後罵道：“你是成心的是不是，不打算讓我好好吃吧？”
“實話實說，所以我也沒在那吃。”
“怪不得你買這麽多，我還以為都給我的呢。”
“你也不怕吃成個大胖子？”
“不怕，又不是嫁不出去，昨天還有人給我送花呢。”何嫣笑道。
“誰呀？”
“不告訴你。”何嫣故作神秘。
“沒人給你送包子吧？”
“那倒沒有，怎麽了？”
“從明天開始我每天一頓大包子把那個送花的打下去，花有什麽用，哪有包子實在，你說是不是？”
“你不會也想追我吧？”何嫣忽閃著大眼睛盯著柳巷問道。
“什麽時候你吃包子的時候感到有口水味了，那就證明是了。”
何嫣又是一陣惡心，罵道：“你就沒個正行，我不吃了。”
“這幾個真沒沾著口水，你不吃我吃。”說著柳巷拿起一個包子吃了起來。
看柳巷吃得挺香，何嫣也忍不住又吃了起來，邊吃邊說：“明天你可別買，明天是李姐的班，你要是給她買包子她能連你一起吃了。”
綜藝頻道四個主持人，兩男兩女，女的除了何嫣還有一個李姐，大號李娜，三十五六了還沒嫁人，誰和她多說句話她都以為那個人對她有意思，典型的恨嫁心理，按說李娜長的不算俊也不算醜，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加上社會關係複雜所以婚姻大事一直耽擱了下來。
柳巷想了起來，幾年之後李娜退到幕後做起了導演，對婚姻不抱有希望的她私生活越發糜爛，台裏隻要對她感興趣的男人不論年齡大小幾乎都和她有一腿，兩個相差二十多歲的男人甚至為她大打出手，成為台裏的一樁醜聞，後來她被台裏開除風波才平息下來。
“其實李姐人還是不錯的，咱也別這麽背後說她。”出於對李娜的同情，柳巷說道。
“愛聽不聽，你來的晚，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可不是和她爭什麽位置才這麽說的，就是給你提個醒。”何嫣“哼”了一聲說道。
“那還有人說你呢，不是一樣？”
“說我什麽了？我和她可不一樣。”何嫣有些緊張，把包子囫圇吞進去後問道。
“說你……沒說什麽，算了。”柳巷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何嫣有些生氣，把臉扭到一邊，悶坐了一陣見柳巷還是沒說自己嘟囔道：“我知道你們背後說我什麽，什麽傍大款了，和誰誰睡覺了，還不都是那倆個人說出來的，她們哪隻眼睛看見了？我倒是看見不少次她們什麽樣，就是不惜得說，因為說出來我都臉紅，我告訴你，我的錢都是走穴掙來的，這兩年多我就沒休息過一個星期六和星期天，有時一天要趕三四個場子，困得飛機落地了我都不知道……”
何嫣越說越委屈，話沒說完嚶嚶哭了起來。
柳巷知道何嫣說的那倆個人是誰，一個是綜合頻道的主持人謝蘭，一個是衛星台的主持人楊悅一，三人正在為爭奪盛東台的一姐暗中較勁，而三人當中何嫣的資曆最淺。
因為自己父親的緣故，謝蘭和楊悅一都有意和柳巷套著近乎，他們都有男朋友也不是對柳巷有什麽企圖，就是想給自己增加一份籌碼，所以即使何嫣沒有男朋友柳巷多少也認為她也有這方麵的意思，這讓他有種被利用的感覺，不是很爽。
其實不用太多年，何嫣剛剛成為一姐後就嫁給了富商退出了娛樂圈，謝蘭更是遠嫁香港，而楊悅一則去了中央電視台，所謂的一姐之爭轉眼就成為了浮雲，由繼任的後來者們繼續爭奪，如此循環下去。
“這怎麽把我也算進來了，我可沒說你壞話。”柳巷笑道。
“你就算沒說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何嫣止住了哭聲，看著柳巷問道。
“我要是也那麽想還能給你買包子呀，沒顧上想別的，就想那哈喇子了。”
“你真討厭，惡心死人了。”
何嫣轉嗔為喜，看柳巷也不吃了，把早餐收拾了過去，然後說道：“把鑰匙給我，我回我辦公室了，謝謝你的包子。”
整個十一層都是綜藝頻道的辦公室，倆人一間，何嫣和李娜在一個辦公室，柳巷和一個叫張和順的老編導在一個辦公室，這也是領導有意安排的，因為張和順資曆深，讓他帶帶柳巷。
“還有豆漿。”柳巷把車鑰匙遞給何嫣說道。
“算得真清楚，你給我買一星期我就請你吃一頓。”
“空頭支票吧，你不是周六周天都不在家麽？”
“我豁出去一天不掙錢行了吧，正好也休息休息。”何嫣白了柳巷一眼說道。
“這就對了，錢哪有賺夠的時候，太累容易老。”
“我爭取在老之前嫁出去，你管著麽？”
“管不著，反正你也不嫁我。”
“那可說不準，哪天看在包子的份上或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那我幹脆開個包子鋪得了，我做老板，你做老板娘。”
“不和你貧了，一會人來了，還得開會。”說完何嫣要走。
“對了，今天開什麽會？”
何嫣停住腳步，詫異地說道：“這麽大個事你居然能忘？”
很多的大事柳巷都記不住了，何況隻是一個會，不過看何嫣的樣子這個會還真不是什麽例會，於是問道：“真忘了，到底是什麽會？”
“老錢調衛視去了，部裏新換個總監，聽說是山南台的，今天到任啊。”
老錢叫錢繼，是綜藝頻道的負責人，原先台裏分部，什麽新聞部，廣告部、文藝部的，綜藝頻道是在原來文藝部的基礎上整合出來的，所以稱呼也亂得很，習慣叫部但負責人又稱總監，不管叫什麽，反正大家都明白。
柳巷恍然想起了這回事，老錢在他的記憶中已經模糊了，他隻記得綜藝頻道的總監是王運昌，一個四十多歲有些猥瑣的矮個男人，至於是不是經濟發達的山南台來的已經記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