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哪來的這麽多人
柳巷起的有點晚，因為昨晚他遭到了很細致的盤問，要是隻有黃淑珍他還能對付，後來柳時倫也加入進來，這讓他有點招架不住，一是柳時倫往往要透過表象看本質，二是倆人互相提醒，互相補充，很是默契，柳巷這才知道父母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並不是浪得虛名，確實在很多方麵已經趨同，而且配合緊密，天衣無縫。
個人感情方麵柳巷考慮再三也沒敢坦白，幾次差點說漏也被他搪塞了過去，但他知道隻要自己不明言父母就不會去找高叔和宋姨，讓他們既明白又不敢確定更好，這樣除了對高陽有利也不會讓事情瞬間變得複雜，不可預判。
不過何嫣還是被父母問了出來，黃淑珍是直到柳巷用極其肯定的語氣連說三次和她沒發生關係後才長出了一口氣，至於說倆人沒親過嘴甚至也沒挑明什麽的她根本不信，隻要沒發生關係就好，老柳家不是玩弄人的人，要是那樣肯定要負責，柳時倫一度都做好了要到高家負荊請罪的準備。
工作上柳時倫問的較多，主要是圍繞這次《超級女生》的，最後他和黃淑珍一起警告柳巷他們什麽都可以支持，就是不能移情別戀，辦這個節目全是女生，一定要把握住，要是敢做對不起高歡的事他們也不認他這個兒子了。
警告很嚴重，柳巷也做出了保證，不過他問了父母一個問題：“你們把這事看得這麽重，怎麽還想讓高陽也嫁給我，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不一樣嘛，她倆要不是雙胞胎我們也不能有這個心思。”黃淑珍說。
“雙胞胎怎麽了，雙胞胎不也是倆人麽，名字也不一樣。”
黃淑珍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柳時倫接過來說道：“就是一個心思，也別當真，我和你媽沒事說著玩的。”
見父母嘴不對心柳巷也沒再深問，但他知道他倆前麵的話都是認真的，除了高陽他倆不會接受任何人，特別是何嫣，父母雖沒見過真人但在電視上多次見到，說俊是俊但沒有高陽真，沒有高歡純，何況還比自己大一歲。
晚上柳巷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是明天就開始報名了，他在頭腦裏演練每一個環節，預測最好和最壞的趨勢，二是和何嫣的關係到底要怎麽處，要是按照以前的發展趨勢他相信倆人會很快升溫，到時候自己能不能把握住還真是個問題，然而現在自己畢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那麽做也對何嫣不負責任，所以他想來想去還是收回了勾勾心，決定保持距離就當一般同事相處。
白天開會的時候他能感覺到何嫣的熱情，特別是當她知道自己不用做其他的事隻聽柳巷一個人命令的時候對他還笑了一下，雖說後來一直忙，忙著分配任務忙著布置會議室和調配演播室的設備但臨下班時何嫣還是抽空和柳巷說了一嘴，問他為什麽單獨要她做主持人，有沒有補助什麽的。
看似笑談卻不是玩笑，柳巷知道何嫣想聽什麽，他也半開玩笑地說台裏不都說咱倆是煙花柳巷金童玉女麽，但從來沒在一起合作過，這回合作一次，我也答應過你的，至於補助就別想了，不過有獎勵，獎勵就是利益共享，一起出名。
“利益共享行，要那麽出名幹什麽，我可不想成為‘紅樓’裏那樣的女人。”何嫣白了柳巷一眼說道。
她說的“紅樓”不是指《紅樓夢》，而是指去年案發的廈門遠華集團特大走私案，主角賴昌星被曝光的同時也曝光了不少知名藝人，這些女藝人都曾經風光一時，很出名。
柳巷似乎讀懂了何嫣的一點心思，她之所以這麽拚命的賺錢隻不過是由於家庭原因，她內心還是想找個她喜歡的人嫁了，過那種平凡的生活，這才是她想要的。
臨走時何嫣還問他用不用送他走，柳巷急忙擺手，說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其實是他不敢再搭何嫣的車，那麽小的空間總讓他想入非非，何嫣那白亮的大腿也總讓他有種想摸的衝動，他這時有些後悔把何嫣要來了。
稀裏糊塗睡了半宿，夢裏走馬燈似出現何嫣和高陽，高歡反而有些模糊了，柳巷不知道這是不是人的天性，暫時沒得到或得不到的東西才越想，已經得到的反而不珍惜了，還是高歡離得遠，想也是白想於是就不想了。
起來後父母都已經上班了，沒有早餐，因為柳巷從上大學後愛睡懶覺就不吃早餐了，那時住校父母也管不了，等畢業了也就習慣了。
到單位門前已經八點半了，離老遠柳巷就看見門前黑壓壓的擠滿了人，沒有五百也有三百，這幾年企事業紛紛改製，下崗分流已經是常事所以也隔三差五的有人聚集到電視台門前要求提供新聞幫助和討說法的，柳巷已經見怪不怪，但大門已經進不去他隻好走小門。
小門也有保安，中央台把門的是武警，省台就沒有那麽好的待遇了，都是保安，不過這些保安大多是部隊退役的，經過訓練身手也不錯，認出是柳巷把他放進來後說道：“台長讓你馬上到他辦公室去！”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柳巷有些發懵，不知道是不是“超女”的事出了什麽岔子，連忙問道：“台長什麽時候來的？”
“沒到八點就來了，你趕緊上去吧。”一個保安說道。
羅景坤很準時，如果沒有會每天都在八點之前必到，他不像柳巷這些年輕人，貓一天狗一天的，起來早就來得早點，起來晚就會遲到，他有他的規律。
一聽這都晚半小時了，柳巷不敢耽擱，直接坐電梯到二十層，拐過走廊之後見羅景坤的辦公室門開著，王運昌也在裏麵，和羅景坤並排站在窗前往外看著，不過誰也沒說話。
“羅台，起來晚了，不好意思，您找我？”敲了下門之後柳巷邊走進來邊說，已經遲到了，首先應該檢個討。
大概羅景坤已經看到柳巷從小門進來了，也沒驚訝，轉身對他一擺手說道：“你自己看看吧，怎麽辦？”
柳巷有些茫然地往前走著，不知道羅景坤說什麽，來到落地的大玻璃窗前往下看，並沒有什麽，還是那群人，隻不過從這看隻能看到腦袋，黑壓壓的一片，看樣子這一會的工夫又多了不少，不用數就知道已經超過五百人了。
“羅台，我沒明白，什麽怎麽辦，這些人和我有沒有關係。”柳巷說道。
“沒關係？不會吧，你這叫不打自招，把你表姐表妹女朋友什麽的都搬來了吧，還有女同學，要不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陣勢！”王運昌冷笑道。
“放你媽的屁，會說人話你就說，不會說滾遠點，一個南方蠻子到這撒野來了，再你媽的瞎咧咧我給你從這踹下去！”
雖然不知道王運昌具體說什麽但柳巷對他的話已經忍無可忍，表姐表妹的柳巷也有，不過都在外地，柳時倫的老家在河北，黃淑珍雖然是本省人但老家也不在盛陽，特別是王運昌提到女朋友更讓柳巷惱怒，這幾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都是對高陽和高歡的侮辱，因為何嫣說過他就是個色鬼，還是個覺得自己有檔次有品位的老色鬼。
見柳巷怒目相向王運昌還真怕他把自己踹下去，一邊指著柳巷說：“你這人……真沒素質，還是大學生還是高幹家庭，一口一個他媽的，沒教養！真不像話！”說到最後他已經退到了羅景坤身邊，這是他認為的安全位置。
其實王運昌根本是多餘，即使柳巷踹他也踹不下去，電視台的玻璃都是鋼玻璃，別說腳踹，就是用榔頭砸想砸碎都費勁。
看這賴狗還撐口舌之利，柳巷的右腿動了動，王運昌比他矮一個頭，又黑又瘦，柳巷合計他也就一百多斤，自己這一腳下去至少能把他踹出三米遠，弄不好真能把他踹死，所以咬牙忍了下來，看向羅景坤。
羅景坤也知道年輕人愛衝動，這一年來他雖然知道柳巷很有教養也從不拿家庭背景說事，但多少還是有些公子哥脾氣的，所以他把王運昌擋在後麵喝道：“小巷，我是你伯父，也是你領導，不許放肆，坐下！”
伯父一說是從柳時倫那論的，羅景坤比柳時倫大，柳巷叫他伯父也沒錯，這連親情再上下級關係的麵子柳巷也不能不給，於是踢了一腳腳下的靠椅坐了下來。
靠窗戶有一對單人靠椅，柳巷坐下後羅景坤讓王運昌坐到靠牆的長沙發上後他坐到另一個靠椅上說道：“你倆沒一個讓我省心的，運昌，先說你，你歲數快有小巷兩個大了還這麽沉不住氣，你先問問呀，什麽表姐表妹女朋友還有同學的都上來了，你以為這是領獎金啊，一喊都來，再說誰家有這麽多親戚，夠一個營了，你家有這麽多親戚？”
說完王運昌羅景坤又轉向柳巷，說道：“還有你，小巷，你這一口一個他媽的讓我都吃驚，我和你爸級別一樣，咱雖不是什麽高幹但也不能讓人那麽說不是，他連我都罵了，你說你生氣我也理解，他媽的也就他媽的了，可你不能說人南蠻子，這可是原則問題、種族問題，種族問題不對，我們都是漢族，是地域問題，你說人家叫你北侉子你願意麽，東夷西戎南蠻北狄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血都混一起了哪還分得清，這種帶有地域性侮辱的話以後不要再說。”
羅景坤還是有點水平的，能做到正廳級領導一千來人並不是靠投機取巧來的，他的一番話讓柳巷和王運昌都覺得很慚愧，倆人把頭都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