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敦刻爾克”大撤退
話說到這個地步柳巷還是有點不甘心,問羅景坤:“羅台,難道我們隻有撤?”
“撤得越快越好,做大事何患一城一地的得失,荷蘭丟了,比利時丟了,丹麥丟了,連法國也丟了,但最後呢?”
“二戰”的結局誰都知道,雖然這個過程有些痛苦,有些漫長。
“但撤退也是需要藝術的,‘敦刻爾克’如果撤退的不夠藝術也不會剩下三十多萬人。”羅景坤補充了一句。
柳巷似有所悟,攻勢要有,隻不過是佯攻。
大家都在思籌,怎麽掌握這個分寸合適,就在這時,進來一個人,連招呼也沒打,一屁股坐下後拿起會議桌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等他喝完王濱城問:“你怎麽才回來?”
“不打聽點什麽出來我就死北京了。”王運昌說。
聽他這麽說那一定是打聽到什麽了,柳巷問:“你打聽到什麽了?”
“高歡。”王運昌隻說了兩個字。
“誰?”柳巷沒聽清楚,他和百裏慧同時大聲問了出來。
“高歡,《歡樂總動員》把高歡請去了,下期的辯手都是盛東的。”
柳巷目瞪口呆,百裏慧也大驚失色,外界怎麽吵吵都是瞎猜,但知道內情的,也不是沒有。
柳巷已經主持不下去了,改由羅景坤主持,王運昌說完大家都暗道好險,如果還執意反攻的話真的有可能如羅景坤所說,正中圈套,全軍覆沒。
下期是《中國麥霸》的最後一期,而《歡樂總動員》的這一期是個特別節目,辯題擬了兩個,一個是:謊話說了三遍就會變成真的嗎?另一個是:風流與下流。
第一個題目應該說是守勢居多,因為社會輿論對《娛樂總動員》這三期的指向也有非議,認為臆斷成分居多,並沒有什麽真憑實據,所以第一個辯題是守,而第二個辯題應該是攻,至於怎麽攻擊簡直可以說是隨便,因為,高歡在那!
這個信息可以說是太重要了,王運昌在北京待了半個多月,期間音訊皆無,但現在都知道了他始終在努力,從沒放棄。
“你是怎麽掏弄出來的?”錢繼問,他以前對王運昌不怎麽待見,現在卻覺得他也值得尊敬。
“別提了,他們都是淩晨開會,以前我總沒有機會,這次我是跟管修所的工人混進去的,偷聽了兩句,還沒敢細聽,怕他們發現。”
王運昌說得輕描淡寫,但眾人知道他一定付出了常人難以忍受的艱辛,或許真的和那些工人一起做了疏通下水道,糞便池之類的工作才有了這麽幾分鍾的機會,關鍵的幾分鍾。
“你見到高歡了?”百裏慧問,她始終沒說話,這是第一個問題。
“沒有,他們提到的。”
這就說通了,要不王運昌也分不出來高陽和高歡,怎麽會這麽肯定。
“他們沒提其他人?”百裏慧又問了一句。
“我偷聽的時候沒有,隻提到高歡,我嚇了一跳,連忙就跑了。”
“那你知不知道這兩個辯題是一起上還是用一個備用一個?”王濱城問。
“這個不清楚。”
“我想他們應該是這樣,如果我們這邊沒去反擊他們就用第一個辯題,如果反擊了那麽會兩個辯題一起上,用高歡攻擊我們,現身說法。”羅景坤說。
“高歡不會那麽聽話吧?”百裏慧還有疑問,她始終認為高歡也是很愛柳巷的。
“既然去了就一定是談妥條件了,至於條件之外的我就不知道了。”羅景坤說完看了柳巷一眼,他始終弄不懂柳巷的感情生活。
但這次柳巷卻不認同羅景坤說的,他認為兩個辯題肯定會一起上,李斯特不會那麽仁慈,不把自己打到“敦刻爾克”他不會罷休,而且,連船塢他都埋好了炸藥。
趁炸藥還沒爆炸自己還有時間,“撤”不但是必要的而且是唯一的,誰知道高歡會說出什麽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段視頻惹的禍,女人發起怒來可能比炸藥還可怕。
最後討論的結果是在“盛東電視台官網”上發布一篇介紹柳巷的文章,算是佯攻,因為這個去年才建立的網站根本沒有多少點擊量,但相信李斯特會看的,具體的撤退路線是最後一期實行錄播,時間也提前一天,在《非誠勿擾》之後。
全線潰敗,收視率已經沒人考慮了,隻要能全身而退,這次潰敗是柳巷三年來遭遇的最大的一次,敗得沒有一點脾氣,而且無可奈何,道理由羅景坤講了出來。
“我早就和你說過,其餘的我都不擔心,就擔心你的感情問題。”說到這羅景坤看了百裏慧一眼,剛才柳巷也說了,錄完這最後一期《中國麥霸》百裏慧會回重慶養胎,這也是撤退的重要一環,羅景坤代表台裏表示同意,並讓百裏慧安心休養,等孩子生下來了或許風聲也就過去了。
“你這感情弄得亂七八糟的,連帶著節目也受累,就拿這次來說,為什麽《歡樂總動員》不拿《中國麥霸》說事,因為一個草根節目我們辦成這樣已經是很高的水準了,而且是公益的,他們說不出什麽來,但你的感情問題為人詬病,咱們這行,秘密本就不多,要是再有個小名什麽的那就是透明人了,到目前為止還是客氣的,我也不知道你怎麽得罪高歡了,但我想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肯定是爆炸性的新聞,能把你炸得粉身碎骨,還不撤?再不撤你連骨頭渣子都沒了。”
羅景坤越說越氣,他對柳巷是又愛又恨,欣賞他的才智和聰慧卻又總覺得不穩當,搖搖晃晃經曆了這麽多事今天終於大爆發了,他認為柳巷的執拗還是在感情,不在節目本身。
“其實還有個事,比這個事更大,否則我也不會參加這個會議和你們研究怎麽退,今天這裏沒有外人,我多少透露一點,希望你們不要外傳,心裏有數就行了。”
羅景坤麵色更加凝重,眾人一聽都緊張起來,他說得是,就算這事很大還不至於大到他親自參加親自定下基調,一個電視台那麽多事,事必躬親他也忙不過來。
“這兩天組織部門的人找我了,征求我的意見,上個月‘**’結束的時候我說過,我暫時不會走,讓大家安心工作,當時我的想法是等‘綜藝大樓’竣工,都安排好了之後我再走,就拿柳巷來說,這次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其中一條,為什麽,因為他還是個編導,在台裏有這麽多特權,像運昌、錢繼和濱城這些副總監級的人物給他打下手確實也不合適,還有主持人這些,都是他說了算,從節目上說沒錯,但從身份上說就不合適了,所以我要是不走準備給他個身份,我原來的打算是成立個‘綜藝部’,他就任部長,享受頻道總監的待遇,這就順理成章了,而且把節目和收視率進一步掛鉤,‘綜藝樓’不能白建,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都要體現出來,所以除了感情我是很看好柳巷的。”
羅景坤這一大長篇話充滿**,同時麵色也舒展了,這是他在建“綜藝樓”的時候就打算好的,也解釋了那天在會上趙連勝的不解,為什麽他對“劉老根大舞台”和“本山傳媒”比較冷淡,從節目的品質和社會效益以及經濟效益上說,他都是看好柳巷,那些可以做為補充,但唱不了主角,還有電視劇這一塊,他看出了柳巷的潛力,盛東台想做一流的電視台立意一定要高,新聞、專題這些很多是政治性的,唯有綜藝可以打造,而這個領軍人物,他認為非柳巷莫屬。
說完這些羅景坤話鋒一轉,臉色又凝重起來,他說:“組織部門又來征求我的意見,我知道不走不行了,很多時候不是你想就可以的,還要審時度勢,有的人想你走,而你又具備了這樣的條件,不走怎麽行?不走就擋了別人的道,我原先是提議金台長接任的,他熟悉台裏的工作而且為人老實本分,就算他不行哪怕給我從別的台調一個有經驗的也行,咱比如說盛陽台的台長,煙海台的台長,都行,可偏偏是個門外漢……”
說到這羅景坤知道激動之餘說得多了,“歎了”一聲接著說道:“我不走不行了,大家也不必為我考慮,我也不是舍不得,就是怕天變了這以前的東西也都跟著變了,所以即使沒有這個事你們也要退一步,特別是柳巷,我不知道對你是好還是不好,運昌拿你開刀逼出個《超級女生》來,或許你還有更大的舞台,但要學會審時度勢,風暴來的時候是沒有東西可以阻擋的,除了自然產生的風暴,我更擔心的是你自己引來的風暴,如果是你引來的,你就是這個風暴的中心,想躲都躲不掉,所以,趕緊收心,和百裏慧把婚結了吧,這樣你就能很好地投入到你的事業當中,否則旋風始終盤旋,用不了多久還是會形成風暴,這樣周而複始你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
這番話羅景坤可以說是語重心長,說得柳巷心頭一震,他抬頭看著百裏慧,發現百裏慧也在看他,倆人的心中都湧起一陣酸楚,羅景坤說的什麽都對,但隻有感情他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