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煙與茶的混合

柳巷是連夜坐火車回的北京,百裏慧一直打電話,他沒接,最後百裏慧發過來一條信息:爸和我說了,我也很傷心,你別往心裏去,他也是為我好……

柳巷沒有回複,他知道百裏慧生產的時候自己是去不了了,他的一切權利,已經從邁出百裏家的家門開始被剝奪了,這讓他欲哭無淚。

在北京又待了兩天,與三個頻道分別簽署了協議,離家六天後柳巷回到了盛陽。

公司門前聚集著想向高家姐妹和田思思求愛的小夥子們,柳巷突然覺得他們很可笑,簡直比自己還可笑,可笑得不能再可笑。

鄭景升看見柳巷過來急忙迎了上去,問道:“順利吧?”

“順利,順利極了。”柳巷冷笑兩聲,弄得鄭景升摸不著頭腦,柳巷又覺得他也很可笑,居然比自己在百裏家受歡迎。

“那個,你晚上到家裏吃,我有事和你說。”柳巷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陳佳寧在,正在整理這陣子收集的幾個歌曲的小樣,見柳巷進來問道:“回來了?”

“回來了。”柳巷答。

“他們答應了?”

陳佳寧問的是《夢想中國》和《歡樂中國行》主題曲的事,這些都已經寫進了協議裏,創意不收錢這些附屬的東西是收錢的,如果合格一首歌是二萬,陳佳寧關心的是這事。

“答應了,不過我有事和你說,晚上你回家吧?”柳巷問。

“回家,我還得做飯呢。”陳佳寧說。

“那行,晚上我和你說。”

陳佳寧還想和柳巷說小樣的事結果柳巷卻頭也不回地走了,九樓他沒去,因為沒有高陽的事,直接到了十樓後一看聚了不少人,知道是來麵試的演職人員於是他又上了十一樓,高歡和田思思都不在,三人的辦公室是挨著的,柳巷的辦公室在最裏麵,歇了一會整理了一下情緒柳巷給高歡打電話,問她在哪?

“我在十樓啊,你在哪?”高歡連答再問。

“我在樓上,你上來一下。”

不大一會高歡上來了,滿麵笑容,看樣子這幾天應該有收獲,柳巷卻沒心思問這些,把兜裏的票據掏了出來,放到桌子上後說:“給我報了。”

“幹嘛這麽著急,事怎麽樣了?”高歡邊整理票據邊問。

“回家再說,你姐和思思也回去吧?”

“回去,等外麵那些人散了我們就回去,思思直接回家。”

剛說到這高歡突然發現了去重慶的飛機票和回來的火車票,驚訝地問:“你去重慶了?”

“去了,怎麽的?”柳巷像吃了槍藥似的回答。

高歡愣了一下,把這兩張票據挑出來“啪”的一聲拍到了桌麵上,“公事給報,私事不給報,錢你自己拿!”她說,聲音也提到了八度,像要和柳巷吵架似的。

“你說的?”柳巷冷笑著。

“我說的。”高歡瞪起了眼睛。

“那好,我先走了。”

走出去之前柳巷把這兩張票據撕了個粉碎,然後灑向空中,這一刻他覺得心情好受了一些,猶如把心中的不忍也撕碎了一樣。

快到七點了陳佳寧才做好了飯,給柳巷打電話,讓他過去,柳巷過到對麵一看,人都齊了,連鄭景升也在。

高歡、陳佳寧和鄭景升都知道柳巷的心情不好,他們一定也和高陽、田思思說了,所以吃飯的時候誰都沒說話,等都著吃完一起談。

照例是那麽團團圍坐,陳佳寧沏好了茶,柳巷今天卻一口沒喝,反而把煙掏了出來,也沒讓鄭景升,自己抽了起來,四女這回誰也沒敢吱聲,剛才她們一通議論,雖然猜不著具體情節但認為柳巷一定是在重慶受了氣才拿她們撒氣的。

撒氣是小,關鍵是如何長誌氣,柳巷抽完把北京的事大致說了一遍,然後對田思思和高歡說:“《金婚》我說了,不要錢,但以後我再出力都按一定比例收費,幫忙的事到此為此。”說完他又對陳佳寧說:“你這邊也是,我抽取酬金。”

又轉向高陽:“網站也是,隻要你用到我。”

最後轉向鄭景升:“從明天開始我每天至少練三個小時的拳,風雨無誤,我會付你報酬,你開價吧。”

無一幸免,隻不過是那麵要錢這麵給錢,出一趟門回來柳巷變成了商人,這讓五人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呆了很久高歡咬牙道:“行,給你錢,給完你你再給那個狐狸精!”

柳巷“騰”的一下火了,他站起來拿起茶杯直接就摔到了地上,隨著“哢嚓“的一聲茶杯摔得粉碎,裏麵的茶水也濺了出來,還冒著熱氣,氣霧升騰中柳巷吼道:“我愛給,我喜歡給,行不行,我憑什麽就隻幹活不拿錢,欠你們的我都還上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咱們之間就隻有買賣關係,該我得的我一定要得!”

誰也沒想到柳巷會發這麽大的火,也沒看見過他發過這麽大的火,五人都傻在那裏,柳巷吼完頭也不回地走了,臨出門時他聽見高歡哭著喊:“把你的臭錢都拿回去,我不要,讓你一輩子欠我的,我不要你的臭錢!”之後又是“哢嚓”的一聲,一定是高歡也摔了茶杯。

愛摔就摔,反正也不是我的,柳巷狠了狠心,“咣當”一聲把門關上。

稀裏糊塗柳巷躺在沙發上居然睡著了,這次是名副其實的噩夢,他夢見坐在桃樹上的高陽變成了飛鷹來啄自己的眼睛,一身大紅的高歡化成了一團火來燒自己,田思思變成了岩石堵住了自己的去路,陳佳寧突然變成了妖精,揮舞著利爪來抓自己,還有何嫣,本來是站在麥田中的,但轉眼麥田變成了沼澤,把自己陷了進去,而何嫣變成了一隻虎,張牙舞爪地向自己撲來……

渾身一激靈,柳巷“撲騰”一下坐了起來,他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這才聽清打斷自己噩夢的是敲門聲。

開門一看,是鄭景升,柳巷感到渾身乏力,又坐回到沙發上。

把門關上後鄭景升也坐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巷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鄭景升這麽一問柳巷想起一個事來,他抽出煙給了鄭景升一支,倆人都點上後他問:“你在重慶待的一個多月都幹什麽了?”

“沒幹什麽,武叔讓我教他打拳,陪她……檢查,就這些,我和你說過的。”

“百裏武這人怎麽樣,還有百裏慧她媽?”

“挺好啊,就是比較嚴肅,她媽不是,對我也很好。”

“那遲衛國呢,是不是總去?”

“大概兩天去一次吧,坐一會就走。”

奶奶的,對誰都比對自己強,柳巷心裏罵著,火又被勾了上來,他說:“明天開始,你還教我打拳,以前我沒認真學,這回認真了,你好好教,至少三個小時,剩下的時間我自己練,你說個數,我一個月一結。”

“巷哥你說哪裏去了,我教你你還用給錢那,隻要你想學我就認真教,把我的本事都教給你,這沒說的。”

“那行,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後你就住在這,我五點起床,也不耽誤你上班。”

“好啊,沒問題,你是不是遇到難心事了?”鄭景升又問。

“是她們讓你問的?”

鄭景升嘿嘿了兩聲,說道:“我也想知道。”

“她們怎麽樣了?”柳巷問。

“開始是哭,然後是罵,接下來是互相安慰,最後是議論,議論你到底怎麽了,這才讓我過來打聽的。”

“你告訴她們,我沒事,就是心情不好,但我說的是真的,要我幹活必須給我錢,這沒得商量。”

“那你明天上不上班?”

“不去了,一個破辦公室有什麽好待的,有事來家裏找我,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還有,從明天開始我自己做飯,自己吃自己的。”

果然,轉眼一個月過去,柳巷每天五點起床,風雪不誤,和鄭景升打拳打到八點後再吃早飯,然後在家裏不是練拳就是看書、上網、看電視,一切按照他自己的計劃來,但隻有做飯堅持了兩天後實在不愛做了,晚飯回父母家吃,然後再回來。

可氣的是從那天之後三個公司都像沒事似的根本不找他,應該是這幾個女人訂立了攻守同盟,鄭景升不知情,柳巷也沒辦法,看來自己隻有等,該做的做了,現在也隻剩下等了。

這一天晚上僵持終於打破,柳巷剛從父母家回來就被陳佳寧叫了去,進屋一看她們也吃完了,齊刷刷地坐在客廳裏,自己的位置給留著,連鄭景升也坐到了一側,茶水沏好了,甚至邊上還擺放了一盒香煙,是他平時抽的“芙蓉王”。

這應該是讓步了,柳巷有些得意,坐下來抽出一隻煙點上,陳佳寧給倒了一杯茶水,柳巷這才發現茶杯換了,原先是陶瓷的現在是玻璃杯,管它透明不透明,能喝到嘴就行,他抽一口煙喝一口茶水,這滋味還真特別,煙堿和茶堿交融,也不知道是苦還是甜,是臭還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