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活的饋贈
血液裏沒有藝術細胞但柳巷偏偏又從事與藝術相關的職業,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老天爺的安排,讓他從另一個方麵彌補,所幸的是雖然有重生的因素讓自己事半功倍,但他沒感到有什麽應付不了的,隻要不上台,其餘的都沒什麽難的。
這邊柳巷想著,那邊陳佳寧已經把燈光全打開了,隨後跳了起來,這兩年她非常刻苦,知道自己要憑這個本事吃飯,所以跳得很好很專業,特別加了很多柳巷愛看的扭脖子,大眼睛也跟著一動一動的,看得柳巷直呼好,真的很美。
“好看麽?”陳佳寧跳完問道,她沒有氣喘籲籲,隻是額頭滲出了汗珠。
“好看,你更應該去跳舞。”柳巷說。
“我這是沒穿服裝和鞋,要是穿上會更好看。”陳佳寧說完也有些害羞,跑到柳巷身邊挨著他坐下了。
“那你怎麽知道自己還會唱歌?”
“原先我也不知道我會,進了藝校後和大家哼哼她們都說好聽我才知道的,但始終沒有機會唱。”
“你們藝校沒有聲樂班麽?”
“有培訓的,沒有正式班級,因為聲樂要求的天賦高,出名不易,像我們學校很難培養出像樣的歌手來,原來有過,後來撤銷了。”
陳佳寧的這句話也從供求關係的角度解釋了為什麽歌星的出場費高,遠遠高於其他藝術門類,因為比如舞蹈可以通過刻苦的訓練達到一個較高的水平,對天賦要求不是很高,而歌手不同,首先就是嗓子,沒有一個天生的好嗓子你就成不了歌星,還有就是感性,對歌曲很好的表達能力,你可以不識譜甚至可以不認識字,但你這種感性不能沒有,它也是天生的。
所以能把歌唱好的遠比能把舞跳好的少,都是一個歌手唱一群舞者跳,沒見過一個跳舞的身邊圍著一群唱歌的,物以稀為貴,所以歌星的知名度大,相應的出場費也高,引起的社會關注度也高。
這也是柳巷為什麽舉辦唱歌比賽而沒有舉辦跳舞比賽的原因,十幾年後東方衛視舉辦了一檔叫《舞林大會》後改為《舞林爭霸》的跳舞比賽欄目,雖然收視率也不錯但照比其他的幾檔歌曲演唱類節目還差很多,柳巷現在沒有時間去做這個,因為他必須趕在這些節目之前,中間也就隔了幾年時間,這個《超級女生》如果算上湖南台的試水其實隻差了三年。
而柳巷又不想和他們做的一模一樣,他想有自己的特色,烙上自己的印記,比如《超級女聲》改為《超級女生》,賦予更多的內涵,從海選開始就錄製,找大牌的歌星當評委,許以巨額獎金,這些都是他的打算,從一開始這檔《超級女生》就有別於《超級女聲》,比後者更大氣,更上檔次。
“所以你也想轉行做歌手?”柳巷問陳佳寧。
“嗯”,陳佳寧點點頭,接著說道:“跳舞的壽命更短,我說的是藝術壽命,歲數大了還一身傷病,就剛才你喜歡看的那個扭脖子的動作,我練了整整半年,到老了會不會耷拉頭我都不知道,照比這些歌手就好得多,再說賺錢也多。”
“那倒不至於,要是能有那麽大副作用這個動作就取消了,新疆人會的多,沒見哪個是耷拉頭走路的,你可真會想。”柳巷笑道,但對其他的他同意,舞蹈演員因為對形體的要求高,有的被迫節食,有的還會采取一些極端辦法保持體形,致使骨骼受損,聽說還有因此生不出孩子的。
“跳舞我不會荒廢,如果能轉行更好,不能轉行起碼有個吃飯的本事,這個我懂。”
陳佳寧的這句話讓柳巷輕鬆不少,很多事都不是你能預料的,即使重生也不能,就像自己沒在湖南台而在盛東台一樣,有些你可以選擇,有些卻不是你能左右的。
“那就好,這我也就放心了,要不你要是選不上我都不知道怎麽麵對你。”柳巷笑道。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請你跳舞好不好?”陳佳寧又站起來說道。
“新疆舞?”
“交誼舞,新疆舞你哪會。”陳佳寧也笑道。
“交誼舞我也不會呀,就沒跳過。”
“我教你,很簡單的,其實就是隨意,想怎麽跳怎麽跳。”
“你教我?踩你鞋我可不管。”
“踩兩回就會了。”
在陳佳寧的盛意邀請下柳巷隻好趕鴨子上架,看他站起來後陳佳寧跑過去把燈光調暗了,說她還沒和男生跳過,怕害羞,又讓柳巷選了一個舞曲後開始教柳巷跳舞。
基本的姿勢柳巷還是會的,他把左手輕放在陳佳寧的腰間,右手摟著她的肩膀上,陳佳寧也放好手後笑道:“你這不是會麽,怎麽說不會,騙人。”
“別的都會,就腳不會動。”
“腳不會動那就是真不會了,摟緊點,我教你。”
踩了幾次陳佳寧的腳後柳巷也能隨著音樂動了,盡管身子還是僵直根本沒有美感但一前一後的會挪了,陳佳寧很滿意,也不教他了,把柳巷的手又往裏挪了挪開始跳了起來。
燈光很暗,柳巷幾乎看不清陳佳寧的臉,但他能聞著洗手間的那條毛巾散發的淡淡的清香,這種香氣不是鮮花的味道,倒像是草的清香,就像是你置身在一個長滿青草的山穀聞到的空氣的味道,不是很香但沁人心脾,覺得呼吸都暢快。
倆人的衣服差不多已經幹了,不過是用體溫騰幹的,所以很多地方都貼在身上,柳巷不得不承認陳佳寧的腰很細,很軟,細得好像一把就能掐住,軟得像沒骨頭一樣。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柳巷才發現自己已經和陳佳寧貼到了一起,他甚至能感覺出來陳佳寧那不是很大卻很挺的胸脯傳來的觸碰感,可能陳佳寧也感覺到了,微一猶豫之後她抱住柳巷的腰,把頭紮進他懷裏繼續跳著。
柳巷也隻好抱著,他在享受和愧疚中掙紮,他不想鬆手,但他卻盼著這支有點長的樂曲早點結束,結束這痛苦的快樂。
樂曲終於結束了,柳巷想去開燈卻被陳佳寧阻止了,她拽著他的手坐回到沙發上,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也不說話,就那麽坐著。
柳巷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剛幹咳了一聲就被陳佳寧打斷了,她說:“我知道快到點了,我們一會就走,再讓我靠一會兒。”
柳巷還是覺得應該說點什麽,又幹咳了一聲卻又被陳佳寧打斷了,她又說:“你就把我當小孩子吧,我不知道你多大,二十一,二十二還是二十三?大概其這樣吧,我比你小四歲、五歲、六歲?所以你把我當小孩子我同意,我就是想認你這個哥哥,不圖你什麽,你別有負擔,我參加比賽是為了錢但我不會讓你幫我得到,曾經有一個想包我的每月給我一萬我都沒同意,真的,我不圖你的錢。”
陳佳寧的話幾乎把柳巷想說的都堵住了,特別是她後麵的話讓柳巷顧不得想別的,他轉頭問道:“想包你的是怎麽回事?”
“同學中有幾個被人包了的,大多和我一樣,家庭困難,有一天一個同學跟我說一個老板想和我見麵,如果滿意給我一個月一萬,我可以隨時離開,這個老板和包她的那個老板是朋友,知道我的情況。”
柳巷又是一驚,來打工的這二十個人他都見過,長得醜的幾乎沒有,長得俊的也有幾個,但從外表他覺得她們都很單純,卻沒想到這二十人中還有被包養的,他看不出來,所以驚訝。
“其實她們也很可憐,沒有哪個女孩子願意做這事,既要瞞著家裏還要瞞著學校,有的偷偷告訴我有人追她她都不敢答應,不是不喜歡那個男孩子,是怕他知道了就不幹了,還說以後都不敢結婚,即使結了露了也得離,還不如不結,好歹算是姑娘。”
陳佳寧的解釋卻讓柳巷心裏像堵了塊大石頭,感到喘不過氣來,他突然覺得給陳佳寧的那首《一樣的月光》安排肢體動作就是個錯誤,應該讓她靜靜地唱,沒有任何花哨和技巧,就那麽樸實無華地唱出來,讓人們靜靜地聽,聽那句“高樓大廈到處聳立,七彩霓虹把夜空染得如此俗氣”,聽那句“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和你……”
一直回到家柳巷也沒緩過味來,他沒問陳佳寧為什麽沒幹,他認為問都是一種侮辱,每個人選擇的道路不同,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是投機取巧,更多的是爭名逐利,難道自己不是他們中的一員麽,但看破紅塵的又有幾人,俗不可怕,可怕的是俗得齷蹉,俗得可恥。
他第一次細細品味“通俗”這個詞,俗若相通就是潮流,俗若相溶就是文化,孤芳自賞隻是風景,曲高和寡難覓知音,也許大俗真的就是大雅!
俗若相通就是潮流,俗若相溶就是文化!
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