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春江花月夜

由於落選的五個選手中不在煙海市區住的已經都回家了,所以七月二號快晚上了人才算齊,柳巷張羅了一桌飯,王濱城和李貝作陪,柳巷邊吃邊把想法和大家說了,問大家有沒有意見。

關於那些謠言大家也都知道了,其餘人都沒什麽意見,說支持節目組,支持柳巷,但田思思卻一言不發,也不表態。

這十人裏隻有劉菲是外省的,柳巷和劉菲一合計,決定專‘門’派一個攝製組和她回家,往返路費和食宿全包,樂得劉菲說謠言真好,還是來得更猛烈點吧。

柳巷氣得直翻白眼,偷‘摸’問她這回高陽沒生氣吧?劉菲說沒有,她知道是外界誤會的,倒比以前高興了,看來原諒柳巷在即,讓他別急,過兩天就好了。

高陽這兩天沒給柳巷打電話,柳巷也一腦‘門’的官司顧不上她,現在一聽還有點感謝寧曉天,要不是他來這麽一出還不知道高陽得繃到什麽時候。

高歡倒是打電話了,可能她事先也問過高陽了,除了確定一下柳巷和付淼有沒有事以外都‘挺’高興的,根本沒問劉菲,田思思的事她也不相信,自己家裏有錢已經夠柳巷‘花’的了,他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而從高歡的話中柳巷也知道了高陽沒和她提李貝的事,心想高陽氣是氣,還是‘挺’聽自己話的,是個好老婆。

田思思不說話柳巷就當她默許了,於是在飯桌上柳巷和王濱城就進行了分工,王濱城帶一個攝製組走四家,分別是溫美娟、蔡欣、張玲和李淑婉,重量級的都在柳巷這,有季敏、DH組合、田思思、文茹和萬彩霞,這裏萬彩霞是唯一一個沒有進入五強的選手,但卻是柳巷特意要的,他覺得從她身上會得到更多的東西。

劉菲這組由王濱城的一個副手去走,惹得劉菲還‘挺’不滿意,她以為柳巷會親自去,要不是時間緊柳巷也許會去。

初步計劃是三天內必須完成,這還是考慮到劉菲家遠的因素,否則兩天就完事了。

第二天三組同時出發,柳巷決定先走市內,後走郊縣,萬彩霞家最遠,在一座海島上,所以是最後一家,也是唯一一個需要坐船才能到的地方。

第一家去的是文茹,先到的園裏,因為她是幼兒園老師,錄製了她領孩子們唱歌跳舞的畫麵後又到了她家,她的丈夫在家等著,倆人新婚燕爾還沒有孩子,錄製完後隨即去了第二家,季敏。

季敏是一所三甲醫院的護士,錄製完她在醫院工作的情景後又去了她家,季敏沒有結婚,父母都在家,等錄製完已經中午了。

吃完午飯休息了一會,第三家是田思思,田剛不在,曾美已經得到消息,正在等柳巷。

柳巷說明來意後曾美卻說:“小柳呀,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柳巷不知道曾美又想幹什麽,但這事告知是自願的,因為涉及到隱‘私’,所以他把其他人打發出去後問曾美:“阿姨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報道我看了,都是胡說八道,但咱家情況特殊,我想你就別錄了。”曾美說。

“人家把你家點出來了,越遮蔽越像有事似的,還不如大大方方地亮出去,誰也沒規定有錢家孩子就不能得冠軍,你說呢阿姨?”柳巷見曾美往後坐,極力勸說著,心道這不是她的‘性’格呀。

“倒不是錢的事,小柳,思思真能得冠軍?”

“都有可能呀,這不是我說話算的。”

“你別‘蒙’阿姨了,要不是你幫忙思思也進不去這五強,阿姨和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

柳巷差不多都忘了,曾美這一提起他一愣,問道:“思思沒和您說?”

“說什麽?”曾美一臉的茫然。

“我有未婚妻了。”

“這丫頭,沒說呀。”曾美往樓上瞧著,柳巷進來後田思思就上樓了,始終沒下來。

“我以為您開玩笑呢。”這曾美想一出是一出的,柳巷也沒想到她會認真。

“開個屁玩笑,這丫頭都二十一了,提親的不少,可他爸都不放心,就看中你了,說你聰明能幹還不貪財,長的也能配上我家思思,所以我才和你說的。”

原來田剛也看中自己了,柳巷有些尷尬,見這母‘女’倆不過話,問道:“阿姨,思思不知道這事吧?”

“不知道,你得答應我才能和她說呀。”

“那正好,您就別說了。”

曾美想了一會,問柳巷:“你告訴阿姨你喜不喜歡思思?”

柳巷就沒想過,按照這田思思長得‘唇’紅齒白的,還有一種藝術氣質,誰看都會喜歡,但一雙襪子就‘弄’得‘雞’飛狗跳的,柳巷可不想再旁生枝節,於是重複了一遍:“阿姨,我有未婚妻了。”

“我知道,你老強調這事幹嘛,我又沒老,正好今天你來了,阿姨和你說個事,是我不想讓你們錄的原因,也給你做個參考。”

還好,又回到正題上來了,柳巷發現這曾美雖然看似說話沒個譜,其實還是‘挺’有邏輯‘性’的,就是天馬行空的成分多了些,於是趕緊說道:“您說,阿姨。”

“我不是田剛的大老婆,我是他的三老婆。”曾美說。

柳巷這下比剛知道田思思是田剛的‘女’兒時還吃驚,他不敢確定,遲疑地問道:“您是……第三個老婆?”

“什麽第三個老婆,他的那兩個老婆又沒死,我是三老婆,小老婆。”曾美笑著還伸出中指、四指和小指,最後動彈著小指說道。

見柳巷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愣在那裏,曾美笑道:“看你嚇的,是我自己願意的。”

……

田剛學徒的時候就和師父的‘女’兒好上了,但還沒等結婚就入獄了,一看田剛被判了八年師父也沒轍了,總不能讓‘女’兒這麽等下去,於是同意了提親的人。五年後田剛出來了,這時師父的‘女’兒已經結婚了,有一個姑娘瘋狂地追求田剛,於是他倆好上了。

因為一場糾紛曾美認識了田剛,那時她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比他大十幾歲的男人,在一次酒後倆人偷嚐了禁果。

等家裏知道倆人‘交’往後曾美的父母堅決不同意,並給她定了親事,然而就在結婚的前一天晚上田剛找她去了,告訴她他喜歡她,曾美義無反顧地跟著田剛跑了出來,一直到現在。

“那時他還是個窮小子,誰也沒想到他能發達,我都做好了吃一輩子苦的準備。”曾美笑著說道,沒有苦澀,都是甜蜜。

“那兩個‘女’人呢?”柳巷問,他還是沒聽明白。

“他師父的‘女’兒和別人結婚時已經懷孕了,是田剛的,後來和那人離了婚,那個追她的姑娘一連給他生了兩小子,我是三年後才有思思的,那時我們窮,連大人再孩子都擠在一鋪炕上,一共八口人,一天那個熱鬧,但我們沒吵過架,覺得過得‘挺’好。”

“那你們是怎麽排的,怎麽你是小的?”柳巷覺得‘挺’有意思,問道。

“也沒排過,就是按歲數叫的,我管那倆個叫大姐、二姐。”

“那結婚證呢?”

“就沒有,孩子的戶口都在他們姥姥家,不過該姓田姓田,不耽誤。”

畢竟這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柳巷也不知道對自己有沒有借鑒,但他確實理解了曾美的苦衷,這要是報出去還不得天下大‘亂’啊!

怪不得田思思不吱聲,她是沒法吱聲,好在並沒阻攔。

柳巷這回為難了,要是錄了九個單單沒有田思思的又會引起懷疑,那寧曉天的話就更有市場了,發了一陣呆柳巷對曾美說:“阿姨,你家的情況確實特殊,到我這為止,我也不會說出去的,我想和思思談一談,總得錄點什麽,不能空著。”

聽柳巷這麽一說曾美也放心了,笑道:“你們好好談,知道阿姨的心就行了。”

曾美上樓,把田思思喊了下來,倆人對坐了一會兒柳巷說:“你家的情況剛才你媽和我說了,我的想法是你家的情況就不拍了,你不是會彈琵琶嗎,咱拍一段你彈琵琶的片段,展現出你的氣質來,告訴觀眾咱不是‘花’瓶。”

田思思點頭,問在哪裏拍,柳巷又想了想說道:“去崖邊,你坐著彈,其餘的我來做。”

從屋裏搬了一把椅子田思思坐到了屋外的崖邊,麵向大海抱著琵琶彈了起來。

正是下午四五點鍾,太陽還沒落山,亮堂堂的掛在天邊,陽光把大海照得一片銀白,田思思一身白衣白裙,長發飄飄,優雅的姿勢就如同一隻白‘色’的海鷗在海邊飛舞、翱翔,彈的曲子也是宛轉悠揚,似低‘吟’,似述說,似惆悵、似期盼,最後留下的是一片遐想,看得聽得連攝像師都醉了……

田思思已經站了起來柳巷才想起鼓掌,鼓完問道:“你剛才彈的是什麽曲子?”

“《‘春’江‘花’月夜》。”

柳巷隻知道《‘春’江‘花’月夜》是一首詩,唐代詩人張若虛寫的,但不知道還是一首琵琶曲,於是高聲‘吟’道:“‘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柳巷念到“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時田思思接道。

柳巷笑了一下,接下去:“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之後田思思又接了一句:“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梳妝台。”

最後四句是倆人合的:“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葉搖情滿江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