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什麽廚師做什麽菜
柳巷和陳佳寧確實沒事，但王運昌卻有事，盡管十進五的比賽往後拖了幾天他還是弄得一塌糊塗，原先柳巷設計的程序太複雜，他是簡了又簡但還是出了事，一是李貝和他溝通得很不好，主持時都不知道應該幹什麽，二是嘉賓有意見，因為事先王運昌就給他們定了基調，三是大眾評委不買賬，認為程序不連貫還不夠合理，這樣的比賽結果不能服眾，甚至有十幾人中途離席。
還有個更關鍵的，原先的四位選手加上候補進來的一位情緒普遍不高，唱的也缺乏**，本來由於“年齡門”事件看漲的收視率卻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不但沒達到，整個十進五的收視率曲線就像這場比賽一樣，一塌糊塗。
初始時是35%，證明看過上期的觀眾基本都在電視機前等，三分鍾以後破4，因為節目正式開始，再十分鍾以後達到新高：43%，如果節目吸引人的話半小時後有可能破5，創造綜藝節目的一個神話，但半小時後卻降到了39%，與上期持平，五十分鍾以後驟降，為22%，證明很多人轉台，對節目失去了興趣，隨後一直下降，一小時後為9%，剛才觀望的人也開始轉台，又十分鍾結束時為3%，慘不忍睹。
這期比賽也創造了一個神話，丟觀眾的神話，從最高的43%到一個零頭的3%用了不到一小時的時間，此後再無綜藝節目打破此記錄。
一樣的食材也有切工，一樣的佐料你也得會放，切成什麽樣，佐料放多少，用多大的火，是熬是煎是煮是炒還是亂燉，這些都是廚師的事，所以你去每一個飯店要相同的菜味道都不一樣，有的香甜可口，有的平淡無奇，甚至有的難以下咽，因為什麽，因為不一樣的廚師。
廚師也是一門手藝，有的靠苦練，有的靠經驗，而柳巷，靠的是悟性，所以他做出的菜無法仿製，因為悟性是對某一種東西特別的感悟，有天生的成分也有觸發的靈感，這些靠苦練得不到，靠經驗更是行不通。
王運昌栽了個大跟頭，不是他沒有經驗，是因為他沒有悟性。
所以連他自己都感到力不從心，心力交瘁，天上掉下來的有時候不是機會，是花盆。
榴蓮台繼“年齡門”事件之後又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題目就叫——《超級女生》就是這個樣子？
內容可想而知，但這次與上期側重點又有不同，上期都沒有否定節目的質量，要的是公平，這期已經在刨**，直指節目本身，無關乎公平，無關乎噱頭，就是節目質量。
而三大網站也第一次站到了榴蓮台一邊，還有觀眾，一邊倒的聲音前所未有，有的甚至喊出了“《超級女生》下課”的聲音，歸類於中國足球的範疇。
這不怨觀眾，俗話說有多大希望就有多大失望，他們的希望太高，失望當然也大。
柳巷也很不滿意，眼看自己精心培育已經盛開的美麗花朵突然間被一場暴雨打得七零八落，失去了原來的模樣，他心痛得不行，但又能怪誰，引來這場暴雨的狂風是他自己。
要說所得還是有的，就是“年齡門”已經被這期的輿論覆蓋，幾乎難覓蹤跡，雖然除了內部人士都不知道已經換了編導，還以為都是一個人。
這裏的內部人士除了台裏當然還包括其他的一些電視台，特別是榴蓮台，這天柳巷接到一個電話，直言不諱地說他是榴蓮台的副台長，管人力資源的副台長，姓錢，想和柳巷談談。
對於榴蓮台柳巷是心裏往外排斥的，但不可否認對他們還挺感興趣，這幾年榴蓮台聲名鵲起，依賴於他們大手筆的投入，隻要認為是好的，能帶來收視率的，他們都不惜重金或買斷或挖牆腳，所以他們的美名和惡名並存，真的就像他們的台標被人戲稱為榴蓮一樣，喜歡吃的說他香、甜，不喜歡吃的說他臭，頂著風都能臭出二裏地去。
不管香也好臭也好，愛也罷恨也罷，榴蓮台的收視率卻在節節攀升，隱約已經成為地方台的霸主，所以橫空出世的《超級女生》在他們眼裏就是眼中釘、肉中刺，非拔去不可。
對於《超級女生》采取的策略他們也是一變再變，開始是想搞臭，所以找了寧曉天和付淼，失敗後就想挖人，釜底抽薪，和王運昌他們也接觸了，接觸之後發現王運昌就是個空殼子，根本不了解《超級女生》的方案和內容，挖他沒用，又走了一段彎路之後他們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那就是搞臭柳巷，讓他下台。
果不其然，“年齡門”讓他們如願以償，隨後的十進五比賽更讓他們看到了方向的正確性，什麽釜底抽薪，幹脆連鍋一起給他砸了，他們認為柳巷已經無路可走，何況經過商議後他們開出的價碼相信沒有人會拒絕，不止有利益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已經閑了很多天，柳時倫還不讓柳巷回家，高家那邊倒是有了點動靜，但卻不是好消息，高山和宋瑜大吵了一架後又去油田了，臨走放下話說不管了，宋瑜堅決不讓高陽和高歡出門，柳時倫兩口子去高家想安慰安慰高歡也遭到了宋瑜的冷臉子，所以柳時倫更是生氣，黃淑珍想見柳巷也被他罵了，倆家都是鬧得一鍋粥，雞犬不寧。
家裏回不去，高家更不敢去，柳巷實在閑的無聊就到駕校報了名，學車也不是天天學所以還有大把的時間，他與藝校當老師的同學聯係和校長見了麵，說願意替陳佳寧還清所有的學費及其他費用。
關於他倆的關係校長也清楚，倒沒什麽廢話，交了三萬塊錢後校長把協議給了柳巷，柳巷又給了陳佳寧，陳佳寧當著柳巷的麵把協議撕了，說她終於成為了自由人，自己可以支配這五年的青春了。
成為了自由人就與學校沒有關係了，所以陳佳寧搬出了宿舍，也是柳巷給租的房子，交了一年的租金，從始至終陳佳寧沒有拒絕，也沒說過感謝的話，但她已經在找工作，她並不是一個不獨立的女孩子。
就在這個檔口，錢台長打來電話，柳巷一想閑著也是閑著，聽他說什麽，就當消遣也好，所以倆人約好在一個茶樓見麵。
自從喝了高山的大紅袍之後柳巷也喜歡上了這種茶，當錢台長問他喝什麽茶時他毫不猶豫地說：“大紅袍！”
錢台長一愣，吩咐完茶女後笑眯眯地問柳巷：“你也愛喝大紅袍？”
“哦，有什麽講究麽？”柳巷問。
“當然有呀，咱先說說這名字，你知道為什麽叫大紅袍？”
柳巷搖搖頭，他就是喜歡這味道，關於來曆不是很清楚。
“明朝洪武年間，一個叫丁顯的舉子上京趕考，路過武夷山時突然得病，腹痛難忍，巧遇天心永樂禪寺的一個和尚，和尚拿出自己藏的茶葉泡給他喝，腹痛即止。丁顯考中狀元後回來答謝和尚，問茶葉出處，和尚說產自山頂的一棵不知名的古茶樹，丁顯隨後上山找到古茶樹，繞樹三圈後脫下狀元穿的大紅袍披在樹上，從此此茶就被叫做‘大紅袍’。”
原來是這樣，柳巷笑道：“你說的意思是此茶治病？”
“不止治病，還能得中狀元，人前顯貴。”錢台長嘿嘿笑道。
這時茶女走了進來，讓錢台長聞過茶葉後開始沏泡，一股清香撲鼻而入，隨後滿屋子都是茶香，淡雅卻很持久。
“大紅袍是半發酵的，一半是自然，一半是人工，自然的部分是天性，長在武夷山頂，接受陽光雨露、寒霜冰雪的滋潤和熏陶，所以清香。”
說了一半錢台長看了柳巷一眼，見他挺感興趣繼續說道：“另一半是人工，好的茶農在把它們烘焙之後能讓它的精華儲存起來，所以一經沏泡它的清香就開始散發，而且持久，這個就不錯。”
說完錢台長抿了一口，咂咂嘴之後抬手請柳巷也喝一口，味道確實不一樣，和在高家喝的味道略有不同，也許是環境的關係。
“怎麽樣？”錢台長問。
“不錯呀，你不會是把我比喻成大紅袍，而你就是那茶農吧？”柳巷笑道。
“聰明人就是聰明，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其實你的形象和我在心中勾畫的差不多，儒雅、聰明、幹淨、帥氣，所以才會策劃出這麽好看的節目，人都說聞香識女人，你知道怎麽識男人麽？”
錢台長很健談，而且博學多才，柳巷心道榴蓮台能有今天也是網絡了一批才學之士的，並非偶然，細品他的話還是很有幾分道理的。
“聞香識女人，難道是品茶識男人？”柳巷問。
“差不多，很多人說酒品如人品，我不那麽看，我說是茶品如人品，指的是男人，喜歡喝大紅袍的男人往往都是內心躁動，有追求不安於現狀的人，但他們不會采取過激手段，隻會通過不斷地自我錘煉來達到目標，從軍的話叫儒將，從商的話叫儒商，遠有富甲天下的範蠡、兵家之祖的孫武，近有‘知行合一’的王陽明，家書育人的曾國藩，他們都是這樣的人。”
錢台長對柳巷的評價和期望不可謂不高，言下之意隻要柳巷棄暗投明就有可能名垂青史，做一代綜藝界的梟雄，有榴蓮台雄厚的資金支撐和他們見利就上的理念這種可能性確實很大，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