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男人的擔當

轉眼到了月末,一大早柳巷就接到了黃淑珍的電話,不是周末,黃淑珍是在班上。

“媽,什麽事?”柳巷問。

“媽問你,你是不是不想要高歡了?”

雖然柳巷始終沒回來但黃淑珍沒少給打電話,近況也都知道,所以沒有廢話直接奔了主題。

“沒有呀,幹嗎不要。”

“想要你怎麽一趟不去?”

將近二十天了柳巷也沒去過高家,不是他不想去,是不敢去,因為自己給不出解釋,去了也會讓宋瑜攆出來。

“今天高歡就走了你知道麽?”黃淑珍問。

可不是麽,今天月末,明天就九月一號了,不止高歡要開學,高陽也一樣,可還是不敢去呀,宋瑜把倆姐妹看得死死的,電話都沒收了,哪有機會?

“我昨天和你爸去了,高歡是今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你自己琢磨吧。”

黃淑珍說完就放了,柳巷心道這還用琢磨麽,一看八點半了急忙放下手裏的活往機場趕,到機場後找了一圈也沒看著,於是壯起膽子給高歡撥了電話,電話還真通了,原來高歡已經要安檢了,正在排隊。

跑到安檢口時,高歡馬上要進去了,看見柳巷她問:“你來幹什麽?”

柳巷沒敢搭茬,前後左右看了好幾眼然後問道:“你媽呢?”

“走了,家裏還一個,怕你去。”

柳巷這才放下心,原來高陽還沒走,宋瑜防完這邊還得防那邊,夠累的。

看了看手機,還有四十多分鍾,柳巷一手拽著行李箱一手拉著高歡往邊上走,高歡想甩開柳巷的手沒甩掉,跟了幾步後問道:“幹啥去?再拽我喊警察了啊!”

說來也巧,正好兩個巡邏的警察經過,加上高歡聲音大點,聽見後跑上來攔住柳巷,問高歡:“發生了什麽事,需要幫忙麽?”

柳巷一見連忙解釋:“她是我媳婦,生點氣,我想和她到邊上說幾句話。”

警察看向高歡,柳巷以為她一定會承認,這事也就完了,他就想到邊上沒人的地方和高歡說兩句話,可能的話把這場危機度過去。

柳巷信心滿滿,根本也沒回頭看高歡,雖知頓了一下之後高歡說:“我是認識他,但我不是他媳婦。”

警察一聽也有點糾結,要是不認識柳巷就是騷擾,認識的話即使不是夫妻關係好像也不違反什麽,於是問高歡:“需要我們做什麽?”

“把他的手拿開,我要安檢。”高歡說。

柳巷的手還攥著高歡的手,警察看了一眼之後對柳巷說:“請你把手放開,否則這位小姐可以告你騷擾。”

騷擾?這也算騷擾?那自己騷擾可不是一回兩回了,柳巷的公子哥脾氣上來了,一把將高歡拽進懷裏,摟著她的腰氣呼呼地說:“告吧,我就騷擾了。”

高歡使勁掙脫也沒掙脫開,這時不少旅客圍了上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兩個警察也有點發蒙,弄不清他倆到底是啥關係,又看向高歡。

高歡沒掙脫開也來勁了,照著柳巷的胳膊就是一口,柳巷疼得捂胳膊的工夫高歡拉起行李箱就走了回去,隨後通過了安檢。

兩個警察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愣了一會兒之後對圍觀的人抖了抖手說:“沒事了,都散了吧。”

柳巷是又氣又惱,興衝衝地來沒想到是這個結局,再一看胳膊,血都滲出來了,更加清晰地現出一排牙印。

走出機場大廳柳巷還在琢磨,這丫頭夠狠的,嘴下就沒留情,牙口也夠好的,齊刷刷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想了想之後掏出電話給高歡撥了過去,沒想到電話那邊傳出的是關機的聲音。

這叫什麽事,難道不理自己了,以後也這樣了?

實在猜不透高歡的心思,柳巷索性打車直奔高家,但沒敢進屋,在屋外來回地轉,想看看宋瑜是不是在家。

宋瑜在家,出來澆完花後又進去了,柳巷看沒什麽好辦法冒險給高陽發了個短信:我在你家院外,出來。

一會兒之後高陽果然出來了,裝作看花看草,然後慢吞吞地往大門口挪,眼看快到門口了宋瑜卻追了出來,問高陽:“你幹啥去?”

“散散步。”高陽回答。

宋瑜頓了一下,說道:“別走遠,就在小區裏,吃完飯咱就走了。”

高陽答應一聲,碎步輕挪,出了大門還回頭看了一眼,見宋瑜進去了才捶了一下心口開始左右尋摸起柳巷來。

娘倆的對話柳巷聽得真真的,他從牆角探出頭衝高陽招了一下手,高陽又回頭看了一眼房門,這才走過去。

“你下午走?”柳巷急不可耐地問。

高陽點點頭,說道:“吃完午飯就走。”

“坐火車?”

“不是,我媽送我,她說也去煙海散散心。”

見連送別的機會都沒了柳巷拉住高陽的手傷感道:“那不是離我又遠了。”

“這麽近你也沒來啊。”高陽冷笑了一聲,把手抽了出來。

柳巷沒想到高陽也是這樣的態度,解釋道:“我不是不想來,是不敢來。”

“我說的就是你不敢來,換我也不敢來,做了虧心事嘛。”高陽冷嘲熱諷著。

“我和她真沒什麽,你得相信我。”

“我相信你太多次了,你和何嫣做了什麽我不是沒看見,當時我勸自己也許你倆好是在定親飯之前,給她個交代也算對我倆負責,劉菲喜歡你我也看出來了,但那不怨你,李貝你給的解釋是我強迫自己接受的,但這次你連個解釋都沒有,就知道躲,還要我相信你,你說我怎麽相信你?是相信你沒幫她還是相信你倆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是自己都承認是她男朋友麽,那高歡算什麽,我又算什麽?”

高陽說了不少,但卻沒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很平靜,好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柳巷感受到了寒風刺骨,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或許自己真的做得過分了,二十多天連個話也沒有,有解釋更好,沒有解釋起碼有個道歉吧,但自己就認為沒有必要,反正她倆也跑不了。

即使得到的東西不知道珍惜也會跑掉,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結完婚又離婚的,不是高家矯情,是看到了這種可能。

柳巷此時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比自己想的要嚴重得多,扣心自問自己雖沒有做出對不起高家姐妹的事,但確實沒太在意她倆的感受,或許真是因為得到的太容易了。

“那需要我怎麽做?”柳巷嚴肅起來,他在爭取最後的機會。

“我也不知道,我們都冷靜一段時間,你要是有別的想法我們也不攔著,你還是自由的。”

“什麽意思?陳佳寧已經走了呀。”柳巷覺得有點委屈。

“我知道,你媽說了,但難保又出來個李佳寧、王佳寧的,而且我媽認為都是你安排好的,她媽失蹤了好幾年突然之間又冒出來了,真的假的沒人知道,聽說你還給陳佳寧租了房子,過上日子了吧?”

這誤會越來越深,柳巷這才知道高家沒悔婚已經是保持了極大的克製了,高歡咬的一口自己一點不冤,她說的“認識但我不是她媳婦”也不是氣話,這陣子娘仨應該是沒少分析這事,基本達成了一致。

見柳巷看著胳膊上的牙印高陽問道:“你見過高歡?”

柳巷點點頭,回道:“我去機場了。”

“所以你又想來勸我?”

“我就是想見你一麵。”

“以後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高陽還要往下說突然宋瑜走出大門口喊道:“高陽,回家吃飯!”

柳巷還站在牆角,嚇得趕緊一縮身子躲到了牆的那麵。

高陽看了柳巷一眼,答應著宋瑜轉身走了回去。

柳巷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傷感,其實剛才還是有機會的,不管高陽如何說,是說冷靜還是說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這樣自相矛盾的話,隻要自己衝出去,勇敢地向宋瑜表達他對姐妹倆的心跡還是有機會的,或許可以挽回一個,但自己沒敢,條件反射似的又躲了起來,這和躲這二十多天沒什麽分別。

高陽的眼神裏沒有鄙夷,但卻有失望。

柳巷似乎明白了一點,擔當,是女人最看重男人的一種品質,所謂的成熟與否或許指的就是這種擔當。

擔當,需要勇氣,需要承受,需要堅強。

十一年後的五月一日,醉駕入刑,九天後高曉鬆不幸成為第一個因此項罪名入獄的明星,人們沒有聽到辯解,沒有聽到任何托詞,聽到的是悔過,是道歉。

整整六個月後,高曉鬆出獄,他的名氣不但沒有受損反而大增,贏得了掌聲,贏得了尊重。

孰能無錯,隻要你敢擔當!

生活中我們聽到太多的推脫和說辭,總是說別人的錯,一切與自己無關,好像錯的總是別人不是自己,自己很無辜,然而眼神閃爍中流露出的卻是懦弱。

你有沒有遇到這樣的事,兩車刮碰兩個車主都說是對方的錯,誓言旦旦有的還編造謊言,為什麽,不敢擔責,對他們來說責任是負擔,卻沒想過躲過經濟上的負擔卻要背負道義上的負擔。

這樣的人多了,所以沒有了誠信,生活中充滿謊言,人人痛恨卻又爭先效仿,究其根本,擔當!

高曉鬆很不幸,他又很幸運,中間隻隔了兩個字: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