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長樂宮,珍珠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娘娘,出事兒了。”
楊修儀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這大喜大悲來的也太快了吧,剛剛遇到長公主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怎麽一進門,珍珠就這樣說啊?
“到底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情?”
珍珠小聲的說,“娘娘,雪陽宮那邊出了些事情,聽說周充媛打死了一個宮女。”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了,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這件事情,聽說,已經有人向皇上稟報了。”
楊修儀沒好氣的望了珍珠一眼,瞪著眼睛說,“還以為出了什麽天大的事情!原來是周充媛的事,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一驚一乍的,我剛才已經被長公主嚇了一番了。”
珍珠聽完以後,急忙賠笑,趁人不注意,珍珠小聲說道,“娘娘,奴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著實吃了一驚,周充媛脾氣不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她居然能打死宮女,這一下子,可出了心中這一口悶氣了!”
楊修儀走到屋裏,珍珠立刻就接過了楊修儀的外套,接著又讓一旁的小宮女端過茶來。
“娘娘,累了一路了,娘娘趕緊喝點熱茶吧!”
楊修儀一邊喝著熱茶,一邊想著雪陽宮的事。
這個周充媛,自從沒有了小皇子以後,她的脾氣的確變了很多,也不知道皇上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自己的心裏雖然有點竊喜,可也不能表現的那樣明顯。
想到這裏,楊修儀就對著珍珠說道:“雪陽宮的事,你們誰都不可以插手,這也不是你們能管得了的,還有誰也不許議論那件事!違者重罰!”
看到楊修儀的目光變得嚴肅起來,珍珠急忙說:“是,奴婢記住了!”
後宮就是這樣,前一刻還在笑話別人,後一刻就輪到自己了。
所以,在別人落魄的時候,楊修儀從來不會踩上一腳,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她是從來不會做的。
與此同時,雪陽宮已經亂成了一團。
皇後娘娘已經去過了,得知事情的原委以後,皇後娘娘的頭痛病突然發作,隻說這件事情,讓皇上處理,便回去。
周充媛麵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眼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屑。
不就是一個宮女嗎,自己本分的事情都做不好,氣性還這麽大,伺候不了人就別來後宮!
“娘娘,聽說皇上已經回來了。”翠喜在周充媛的耳朵邊上小聲說了一句。
“回來就回來吧!就算是皇上傳本宮過去,本宮也不怕!”
“娘娘說的是,這個賤婢,燙著了娘娘不說,自己還跳井,這氣性大的還上天呢!”
說到這兒,翠喜的目光就停在了周充媛的玉手上,“娘娘,您的手還疼不疼啊?”
“疼,那麽燙的熱水燙在手上,能不疼嗎?要不你試試?”
周充媛的話音落了以後,翠喜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去告訴內務府一聲,說咱們雪陽宮裏的宮女不夠,讓他們再派幾個人過來!”
翠喜急忙點頭,行禮以後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娘娘現在正在氣火頭上,如果自己真的說錯了什麽話,恐怕是要受連累的。
好不容易得了一個這樣的差事,不跑等著什麽呢?
想想那個小宮女,的確夠倒黴的,剛來屋子裏伺候,就遇到了娘娘心情不好,隻能說活該她倒黴。
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以後,會不會大發雷霆,畢竟打死宮女的事情傳出去不好聽。
顧不了那麽多了,先去內務府再說。
不過,一想起那個小宮女的屍體,翠喜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等到翠喜回到雪陽宮的時候,皇上已經到了,看到皇上麵無表情,翠喜的心裏首先慌了起來。
小宮女的屍體已經被抬到院子裏,人已經被泡得不成樣子,可是身上的傷口清晰可見。
周充媛一動不動的看著地麵,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受委屈的人。
“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個樣子嗎?”皇上淡淡的問。
周充媛的眼裏立刻就去滿了淚水,她現在本來就瘦,又是一臉委屈的模樣,讓誰看了都有些心疼。
“皇上,臣妾所說,句句屬實,皇上是不相信臣妾嗎?臣妾的脾氣是不好的一些,可是,臣妾還沒有糊塗到將人打死的地步。”
皇上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周充媛,又看了看剛走進來的翠喜。
“你說。”
翠喜怎麽也沒有想到,當著這麽多人,皇上居然讓自己說話。
這件事情事關娘娘的前途,自己說什麽也不會做出那種賣主求榮的事情來。
隻見翠喜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皺著眉頭,一字一句的說道:“皇上明鑒,千萬不要委屈了娘娘。”
“那你說是怎麽回事?”
翠喜不敢抬頭,她裝作思考的樣子,接著說道:“皇上,這個小宮女是昨天剛被調到屋子裏來的,以前,她是在院子裏照顧那些花草的,我們娘娘看她勤勞,就把她調了進來,可誰知道,她卻是一個手腳粗笨的,給娘娘倒茶的時候,居然燙傷了娘娘!”
周充媛聽到這裏,故意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更委屈了。
“後來,管事的嬤嬤就想懲罰一下這個小宮女,為的就是讓我們這些人更懂規矩,就當著我們的麵,讓人打了她幾棍子,誰知道,後來就找不到人了。”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翠喜說,大家也能想得到,那就是,那個小宮女心有不甘,覺得無顏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找了一個空閑的時間,悄悄跳井了。
坐在一旁的德妃娘娘聽到以後,不動聲色的用繡帕拭了一下嘴角。
白充容小聲說:“真沒有想到,這雪陽宮裏的奴才,氣性都這麽大!”
“皇上,臣妾已經讓人查清楚了這個小宮女的家在哪裏,她畢竟是雪陽宮裏的人,臣妾一定會厚待她的家人的。”
這麽明顯的謊話,任誰都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