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儀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這一睡,居然睡了一個多時辰。

抬頭望向菱花鏡裏的自己,這一雙眼皮都腫起來了。

睡覺還能睡得這麽肆無忌憚,估計也沒有誰了。

楊修儀伸了一個懶腰,緊接著,珍珠就端過來了一杯茶水。

“娘娘喝點茶,提提神吧!”

楊修儀接過茶盞來,問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回娘娘的話,明玉已經出來了,剛才娘娘在休息,奴婢怕打擾娘娘,所以,並沒有讓她進來。”

楊修儀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不用進來了,先讓她休息,就她那身子骨,估計現在也幹不了什麽。”

一想到那個瘦弱的身體拎著一大桶水,楊修儀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明玉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楊修儀給救出來,說實話,她也曾經想過,有一天,也許會遇到一個貴人,也許,她正在幹活的時候,就被皇後娘娘身邊的嬤嬤給帶走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就自己出火坑的人,居然是楊修儀。

在辛者庫這一段時間,手已經磨出了好幾個大繭子,臉上的皮膚也比以前深了兩個顏色,望著自己變得粗糙的手,明玉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洗衣,做飯,拎水,砍柴,一天下來,自己的骨頭都要累散架子了,哪還有時間欣賞這一雙手?

到了現在,明玉才敢舉起雙手來,仔細的端詳一番。

自己在皇後娘娘宮裏,在外人看來,是無比風光的,可是,其中的心酸也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這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後來去了雪陽宮,周充媛一直防著她和明珠,生怕她們給皇後娘娘報信,又或者,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情來。

想起以前發生的一切,明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自己把希望放在皇後娘娘身上,到底是錯了。

皇後娘娘連普通的嬪妃都不放在眼裏,又怎麽會在意像自己這樣的丫頭呢?

如此想著,明玉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楊修儀是一個好人,是,自己會用這一條命來報答她。

與此同時,鳳儀宮的皇後娘娘聽說明玉出來的消息,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說的可是真的,長樂宮裏的那位瘋了嗎?自己的人不用,為什麽要去辛者庫照明玉?”

櫻桃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說道:“回娘娘的話,這個奴婢也不清楚,奴婢隻是聽說,是楊修儀求皇上放出明玉來的,現在明玉就住在長樂宮。”

皇後娘娘聽完後,冷笑一聲,說道:“好啊,很好,明玉這個丫頭也學會吃裏扒外了,以前,本宮怎麽沒有看出來呢?”

櫻桃想了想,說道,“娘娘,明玉一向少言寡語的,她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

“會叫的狗不咬,會咬的狗不叫,這樣的人才真的可怕呢,表麵上對你恭恭敬敬,可是,心裏卻是另外一種想法,誰知道,在雪陽宮的時候,她是不是收了楊修儀的好處?”

櫻桃的眉頭皺成一團,喃喃道:“這個明玉,如果她真得敢這麽做的話,可就辜負了娘娘對她的一片希望了。”

“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回頭問問就知道了。”

皇後娘娘說完以後,轉過身去,接著,目光裏露出了一絲冷芒。

這鳳儀宮,真的要好好的整治一番了。

整整一個下午,皇後娘娘都躺在貴妃榻上想明玉這件事情。

好端端的,長樂宮裏的那位,怎麽會把她給弄出去?

難道,楊修儀不知道外麵的那些風言風語嗎?這樣肆無忌憚,到底還是因為皇上在她的背後撐腰。

換作是自己,自己絕對不會讓明玉出來,首先,沒有那麽深的感情,其次,她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是生是死,全由天命。

可偏偏,楊修儀做了一件讓人不可置信的事。

真不知道,她的心裏是怎麽想的。

不過,再怎麽著,明玉也是自己宮裏頭的,就算現在長樂宮把她要了去,那也是,吃自己嘴裏剩下來的東西。

“有些人,就是這個樣子,喜歡吃別人剩的,一副賤骨頭,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櫻桃站在一旁,聽到皇後要這樣說以後,心中一陣膽顫,她知道,皇後娘娘現在正在惱楊修儀,所以,這個時候,她一句話也不敢說。

楊修儀這邊,倒是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長樂宮裏的人還像往常一樣,各司其職,而在這個時候,皇上早已經帶著楊修儀出宮去了。

再次來到熱鬧的大街上,楊修儀興奮的像一個孩子。

“你說,偷偷跑出宮去,是不是有癮啊?”

看到楊修儀突然轉過頭來,皇上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沒想到,問了一句這個。

“為什麽這麽說?你整天想著要出宮來嗎?”

楊修儀嫣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說道:“哪裏是我啊?我覺得是你才對,你是不是也覺得皇宮裏麵有些悶得慌,有時候,要出來轉一轉,排解一下心中的壓力?”

皇上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說道:“多嘴,看來,非得給你買些好吃的,把你的嘴堵上不行!”

楊修儀得意的揚了揚眉毛,臉上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

“那就讓你破費了。”

皇上緊接著問道,“錢不是你管的嗎?怎麽讓我破費?”

“兩個人出來,你怎麽好意思讓女孩子花錢,再說了,我的錢是有用的,一會我要買一些東西。”

聽她這樣說,皇上心中一陣疑惑,裏麵什麽東西沒有?為什麽要在外麵買?

突然想起,那天白充容所說的玉翡翠,皇上突然明白了什麽。

“還說自己不喜歡那些東西,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都要買成胭脂水粉,你這不是活脫脫的在打自己的臉嗎?”

楊修儀不甘示弱的反駁道:“你怎麽知道,我要買胭脂水粉?我又沒有說要買,我隻是去看看,要是有合適的話,才會買的,沒有合適的,我就不買了。”

楊修儀心想,再說了,買了又不是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