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不是傻子,德妃娘娘更不是傻子,哪一個不比白充容聰明?白充容這樣,以為自己左右逢源,其實,到最後,一定會得不償失。
為了以後能少些麻煩,楊修儀決定,不管白充容怎麽做,自己一定得和她保持距離。
楊修儀認為,這是最明智的選擇了。
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可要說時時刻刻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未免有些誇張了一些。
秀女大選的事情,楊修儀隻是想了一小會兒,便把它拋在了腦後,有那時間,還不如寫幾個毛筆字呢!
所以,皇上到來的時候,楊修儀還在望著麵前的宣紙發呆,這個字怎麽也寫不好,旁邊的廢紙放了一籮筐,自己卻挑不出有一個順眼的來。
“今天怎麽有心情練字了,看來心情不錯啊!”
聽到皇上的聲音,楊修儀抬起頭來,順便找了一張幹淨的紙,把自己剛剛寫的那個字給蓋上。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歪七扭八的,像小蟲子在爬!”
知道楊修儀害怕什麽,皇上偏偏找著她害怕的說,一想起那軟乎乎的蟲子,楊修儀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皇上就會欺負人,知道臣妾怕什麽就說什麽,要是皇上再這樣的話,臣妾一輩子也不寫字了!”
楊修儀本來隻想發一個小脾氣,哪知道,皇上聽了以後,居然說道:“不寫就不寫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有我在你身邊,你想寫什麽,我給你代筆便是!”
楊修儀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望著皇上,皇上卻笑意盈盈的望著她。
這讓楊修儀覺得更加不好意思,一張臉也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
“不行了,真的寫不成了,皇上總是這樣搗亂,我總是分神,這寫字,本來就是一件專心致誌的事情,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楊修儀越著急,皇上越笑的厲害,屋子裏也充滿了不可言說的意味。
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有見到皇上的時候,楊修儀的心裏才會產生一絲寧靜。
宮裏頭的人,每個人都帶著一副假麵具,弄得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們假惺惺起來。
就像今天早晨,自己明明不想笑的,可是,那麽多人都在看著皇後娘娘笑,自己也隻有滿臉堆笑的朝那邊望去。
皇後娘娘說的是什麽呢,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要好好伺候皇上,多討皇上的歡心,可是,又不能想那些歪門邪道,要記住宮裏頭的規矩,等等等等。
這樣的話,自己從上一輩子就開始聽,這一輩子,皇後娘娘還是這樣說,真不知道,這麽多年,這位皇後娘娘都幹了什麽,連說話都沒有長進。
即便是這樣,自己還得笑著,短短的一個時辰,自己感覺臉上的肌肉都笑僵了。
出了鳳儀宮的門口,楊修儀首先要做的就是使勁的揉揉自己的臉。
這假笑,自己可不願意看到一星半點兒。
“想什麽呢?我在你身邊,你還在神遊!”
楊修儀緩過神來,急忙說道:“沒有啊,臣妾在想,皇後娘娘現在在幹什麽,今天早晨,皇後娘娘給我們訓話,過兩天秀女入宮,估計,皇後娘娘還得說一遍!”
皇上笑了笑,並沒有接楊修儀的話茬,而是把目光停在一旁的書本上。
那是一本類似於靈異類的小說,妖魔鬼怪,神仙道士,應有盡有。
“什麽時候喜歡看這樣的書了?”皇上問了一句。
看到皇上看這本書,楊修儀立刻就來了興趣。
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楊修儀一臉鄭重的說道:“皇上,您有沒有看過這本書,這本書可神奇了,講的是一個僧人,曆經千辛萬苦去西天取經的事情,中間遇到了很多妖魔鬼怪,如果不是他那幾個徒弟幫著他,估計,他早就被那些妖怪給吃了!”
皇上不經意的說:“還有這樣的事情啊,估計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吧,既然上天讓他去取經,就不可能讓妖怪一口吞了,要是這樣的話,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楊修儀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本書,有些惋惜的說,“這本書寫的挺好的,就是有點可惜,女兒國的國王一往情深,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麽滋味。”
“那個僧人心懷天下,想的是蒼生百姓,怎麽可能為這一點小事牽絆,即便那個女兒國的國王貌美如花,估計他也會這樣舍取的!”
楊修儀皺著眉頭想了想,揉了揉發痛的額頭,還是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還真可惜了!”
“你不要想那麽多了,我們都是凡人,既沒有去西天取經,也沒有那麽遠大的抱負,我隻要你在我的身邊這就足夠了!”
楊修儀心中暗想,你是皇上啊,為了你的黎民蒼生,文武百官,你不一樣做出了取舍嗎?
每個人進皇宮,心中都懷揣著一份願望,那就是希望能夠常伴在皇帝身邊,可又有幾個人能夠實現呢?
也不知道這一次秀女大選,又有多少人歡喜而來,失望而歸。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的人走的順當一些,有的人走得艱難一些,我想知道,你想走什麽樣的路?”
楊修儀一臉認真的模樣,讓皇上沒有辦法和她開玩笑,皇上輕咳了一聲,說道:“你真的想聽嗎?”
楊修儀點頭,這個時候,她已經在腦海裏構思出皇上說的那篇長篇大論。
什麽為了黎民百姓,為了國家的安定,為了能夠讓後世的人記住他。
沒有想到,皇上隻說了一句:“我想保護我要保護的人!”
“啊,這就行了嗎?沒有其他的了嗎?這也太簡單了吧!你是皇上啊,一句話就能決定人的生死,這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吧?”
皇上笑了笑,嘴角露出一絲苦澀,如果真的是那麽容易的話,她就不會死去,自己也不用煎熬這麽長時間。
看了看眼前的楊修儀,皇上不想讓心中的失落影響到這個女人,在自己的心裏,她已經和楊幼蓮變得同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