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那個算卦的人,丞相心裏的疙瘩就解不開,丞相夫人急得團團轉,卻什麽辦法也沒有。
回宮以後,楊修儀剛躺在貴妃榻上,腦子裏就出現了丞相府裏的情形。
就算丞相大人不是麵如寒霜,估計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好端端的八十三歲,突然就變成了五十三歲,放在誰身上,估計誰也接受不了。
在回來的路上,皇上和楊修儀還談起這個話題,當時,楊修儀就明明白白的告訴皇上,不管那個算卦的說的是真是假,丞相心裏的疙瘩肯定是解不開了。
人,都會走向死亡,可是眼睜睜的數著自己死亡的日子,那和等死有什麽區別?
如此過了一天,第二天清晨,等到麵團向楊修儀朝堂上的情況,楊修儀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
“修儀娘娘,您是沒有看到當時的情形,丞相大人整個人就像丟了魂兒一樣,那臉色難看的喲,都能擠出水來!”
楊修儀笑著說:“一大早晨,你就急匆匆的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嗎?”
“可不是嗎,皇上說了,要早點把這件事情告訴您,奴才一刻也不敢怠慢,忙完手頭上的事情以後,立刻就跑到長樂宮來了!”
“好,那你回去告訴皇上,本宮知道了!”
麵團還等著楊修儀繼續往下說,哪知道,楊修儀卻閉上了嘴巴。
“娘娘沒有別的事情讓奴才傳達給皇上了嗎?”
“沒有了!”
“好,奴才這就回禦書房!”
看到麵團離開,楊修儀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凝重起來。
丞相大人為什麽這麽害怕?難道那個算卦的說的是真的?
什麽羅大哥的事情,她沒有心情去查,倒是那個算卦的說的第二件事情,讓人有些擔憂。
丞相曾經保一個貴人保了三年,那不就是皇上嗎?
皇上登基已經三年了,這是誰也不會記錯的事情。
要是丞相大人心中真的有什麽小心思,隻希望皇上要有提前準備才好。
揉了一下發疼的額頭,楊修儀突然想起了禦花園裏的那一棵銀杏樹。
以前自己還是楊幼蓮的時候,每次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會去那棵銀杏樹下。
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一陣風吹過,總讓自己的頭腦清涼一些。
看到楊修儀突然站起身,珍珠和丁香急忙走了過來。
“拿一件衣服,我們去花園!”
楊修儀的話讓珍珠和丁香都十分不解,現在是什麽時間,大冬天的呀,修儀娘娘要去禦花園幹什麽?
雖然禦花園裏還開著一些花朵,可這和萬紫千紅比起來,還是差了很遠。
“娘娘,娘娘如果需要辦什麽事情的話,奴婢可以替娘娘去辦,這天氣越來越冷,奴婢怕娘娘受涼!”
楊修儀笑著說道:“我要的就是這一份清涼!”
明白了楊修儀的意思,珍珠和丁香拿了衣服以後,就跟著楊修儀朝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果然,現在的禦花園和前一段時間相比,的確蕭條了很多,先不說別的,就說這些花朵,幾乎都少了一半的品種。
萬物都是有時節的,春華秋實,這是大家都逃脫不了的,這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樣,是很自然的事情。
如此想著,楊修儀又想到了丞相大人。
由於這一次出來楊修儀帶的人並不多,所以也沒有鬧出很大的動靜,不多時,幾個人就來到了銀杏樹的附近。
這是一棵粗壯的銀杏樹,即便是葉子都落了,也絲毫掩飾不了它的威武。
楊修儀記得,以前,到了秋天,自己在這棵銀杏樹下,感受著落葉從眼前飄過的情形,那時候的心情既輕鬆又愜意。
現在就不一樣了,雖然還是要去銀杏樹下,可是,這心情,到底多了一份沉重。
還沒有走到,楊修儀就聽到了一個稚氣的聲音。
楊修儀心中一陣喜悅。
難得在這麽冷的天氣,還能遇到和自己誌趣相投的人,這實在是一種緣分。
“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好像是孩子的聲音啊?”
楊修儀的話音剛落,珍珠就急忙說道:“娘娘,好像並不是兩個人,似乎隻有二皇子一個人呀!”
楊修儀心中更加納悶,大冷的天,二皇子不在屋子裏呆著,怎麽跑到禦花園來了?
一個人在大樹底下,自言自語,莫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悄悄地向前走了幾步,大皇子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兒子年紀雖小,可是,兒子為父皇分憂的心情,而是為父皇分憂的心情卻一直都在,兒子願意像父皇那樣,那樣威武。”
楊修儀的眉頭皺成了疙瘩,心裏想著,二皇子這是在說什麽呀?磕磕絆絆的,好像背書一樣!
仔細一聽,楊修儀聽得更明白了一些。
“母妃經常教育兒子,要兒子替父皇分憂,兒子知道,現在,和大皇子比起來,兒子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可兒子相信,一定能夠成為父皇的左膀右臂!”
“哎呀,這都是些什麽呀,難背死了,母妃這是怎麽回事,每次見到她以後,都要背這些東西,這簡直比背書還難!”
楊修儀恍然大悟,原來,剛才二皇子說的這一番話,是德妃娘娘告訴他的,聽二皇子的意思,好像是這些話還得過。
這個可憐的孩子,完全成了德妃娘娘的工具。
隻可惜,即便他再努力,他也沒有辦法成為皇上心中那個合適的人選。
楊修儀歎了一口氣,剛想要離開,二皇子突然發現了她。
“修儀娘娘,你也來這禦花園嗎?”
聽到兒子這樣問,楊修儀隻好停下腳步。
“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了二皇子,二皇子好像在背功課,我就想著,我還是不要打擾二皇子的好!”
“什麽背功課呀,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在二皇子的眼裏,楊修儀是一個十分溫柔的女人,並不像德妃娘娘說的那樣凶狠,至少,修儀娘娘對自己,還是很和藹的。
此刻,楊修儀又在笑,她的笑容,就像春天裏的陽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