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劉金虎帶來了現成的車輛,掌櫃的幫忙把籠屜裝上車,又找來了十來個水桶,五個打熱水,五個打涼水,一直把他們送到村口。

司馬雄用掌櫃的車來回拉了五六趟水,才把馬飲好,大家好歹算填飽了肚子,司馬雄下令繼續北行。

吳優趁著大夥吃飯的時間,到村裏一家人討了兩個饅頭和一碗小米飯,臨行的時候,丟給了人家一兩銀子,尾隨著隊伍繼續上路。

再說劉金龍和劉金豹,他們三個人馬不停蹄,直到太陽落山時分,才來到閆家莊。

一打聽閆震,大家都知道,這是村子裏唯一的大財主。

閆震舅父在太原當官,遠近聞名。

按照路人所指的方向,他們順著大街往西走,街中心路北,一片樓房瓦舍,就是閆震的家。

劉金龍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個宅子,心裏不由得一陣感歎。

近看是一排大門樓,起脊飛簷,雕龍畫鳳。

四角掛著銅鈴鐺,被風一吹,叮當悅耳,門頭書有兩個鬥大的金字“閆府”。

兩扇朱漆大門,獸麵銅環,釘著九九八十一顆銅釘,即便太陽落山,也在閃閃發亮。

門前兩旁整整齊齊的種著常青樹,上麵還有馬石,栓馬樁非常氣派。

兩個人剛跳下馬,早有守門的家丁上前來問:“這幾位朋友,你們是?”

“我姓劉,名叫劉金龍,是山東人,這兩位一個叫劉金豹,是我的親弟弟,另一個叫薑濤,我們都是員外的朋友,請你到裏麵通稟一聲,就說劉金龍求見!”

守門的聽完以後,行了一個禮,就朝裏麵走去。

劉金龍等人則是等在外麵。

時間不長,閆震便領著幾個家丁從裏麵走出來。

一看到真是劉金龍,他非常激動的說:“哎喲,我的親哥哥呀,這是哪陣風把你們吹到這裏來了?”

劉金龍笑著回答道:“可沒有什麽風,我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咱們裏麵說!”

楊振把劉金龍等三人請到了客廳,分賓主落座,家丁立刻獻上了香茶。

閆震首先開口道:“大哥來小弟這兒,是有什麽事情嗎?”

劉金龍喝了一口茶,把手裏的茶盞放到桌子上以後,清了清喉嚨,說道:“嚴老弟,我們三個這次來,是前頭部隊,咱們的大隊人馬還在後麵呢!估計,今天前半夜就會到達,我們兄弟做買賣這麽多年,這次是最大的一筆,掙的金銀,估計你想也想不到!”

閆震一聽,眼睛就冒起亮光。

“大哥呀,你先別賣關子,你這麽一說,小弟心裏就發慌,咱們直接說明白得好,也讓我高興高興!”

隻聽劉金龍笑著說:“這次咱們做的,還是冰雪生意,從山東裝船,逆黃河而上,咱們這貨,足足裝了三十大車,十萬斤!司馬雄讓我先來通知你,讓你準備接貨,安排一下存放的地方!”

閆震一聽,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這算什麽高興的事兒啊?這麽多貨,一下子來這麽多人和車,這也太紮眼了!

可轉念一想,隻有人多車多貨多了,這筆買賣才能有銀子可賺。

聽他這麽說,光是自己這裏,就能掙六七千兩銀子,這點風險也是值得一冒。

心裏盤算了一會兒,閆震說道:“大哥,這麽多車馬一起進來,太紮眼了,咱們千萬不能走漏了風聲,要不這樣吧,你回去以後告訴司馬雄,車子必須等到子時以後才能進莊,馬摘鈴,繩傅口,用布把馬蹄子包住,一車一人,不得催馬揚鞭,慢慢潛入村莊,餘者不得從車輛進村。”

看到閆震這麽心細,劉金龍也敬佩的點了點頭。

隻聽閆震繼續說道:“到了太原府以後,那就是咱們自己的買賣了,大夥到那吃喝休息,天亮以後呢,我去那兒接頭,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閆震的謹慎,讓大夥都很放心。

劉金龍對著劉金豹說:“你先回去跟司馬雄說去!”

劉金豹答應。

這個時候,閆震已經叫家丁弄來了飯菜,劉金豹草草的吃了兩口,便出門上馬回去找司馬雄。

此刻的天已經黑了,劉金豹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趕,約摸走了一個多時辰,聽到了馬蹄奔騰的聲音以後,便確定了前麵就是他們的隊伍。

他放下戰馬,順路前行,不一會,就看到前麵黑壓壓的一片。

劉金豹按住馬頭,停在路邊,高聲喊道:“司馬雄,妹夫,我在這兒呢!”

司馬雄走在隊伍的最前邊,聽到有人喊自己,便放慢了步子,細聽是劉金豹的聲音。

又仔細的看了看,仿佛看到劉金豹坐在馬上在路邊停著,便催馬上前問道:“三哥,你怎麽在這裏啊,他們兩個人呢?”

劉金豹把閆震的話詳細的對著司馬雄講了一遍,司馬雄點頭說道:“這樣也好,等到離閆家莊還有十裏路程的時候,我們就按照閆震說的準備好,你領車輛進莊,我帶著人馬去太原府客棧!”

事情定下來以後,天色大概到亥時,隊伍停下來,司馬雄吩咐車夫把馬脖子上的鈴鐺和車上的鈴鐺都摘下來,用蓋車剩下的油布割成塊,分別綁在馬的蹄子上。

接下來,劉金豹前麵領著車隊慢慢的朝閆家莊走去,司馬雄則是帶著剩下的人趕往太原。

在這個分叉口上,吳優思索了片刻,決定還是跟著貨車比較穩妥,他與車隊拉開一段距離,尾隨其後,走向閆家莊。

到了這裏,吳優懸著的心就放了下來,對於這兒,他再熟悉不過了。

不過,吳優心中還在暗自琢磨,這麽多鹽,運往嚴家莊幹什麽?

這閆家莊,也沒有這麽大的用鹽量呀!

子時剛到,車隊就進了村莊,一直來到了閆震的府門口前,這個時候,門口早有人等著,大車一輛接一輛的進了院子。

半夜三更的,人們都在熟睡,整條街上都靜悄悄的,直到最後一輛馬車進去,自府的大門才重重關上。

躲在暗處的吳優,將事情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