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

魏應的氣息依舊不夠穩,但要比之前好許多,簡幼之知道,這是排毒後的效果,但毒素沒有徹底清除,她也沒本事清除毒素,等毒素再次越積越多,魏應仍舊會加重。

聞言,簡幼之重新挺直了脊背。

“世子爺現在恢複得不錯!”簡幼之嘿嘿兩聲,希望魏應能活得久一些。

魏應沒有回應簡幼之的話,而是說了一句“過來”,簡幼之頓了頓,看魏應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一咬牙,走了過去。

誰知,她還沒走到床邊呢,膝蓋處一陣刺痛。

簡幼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又來!”簡幼之無言以對,“世子爺,怎麽說我們也算是共死了!你就這麽對待一個要與你共死之人嗎?”

“囉嗦!”

說著,簡幼之又覺得頸脖處一陣刺痛,伸手一摸,銀針早已紮入頸部,她暗罵一句“娘的”,拔掉銀針,咬牙站了起來,動作迅速掐住魏應的脖子,魏應眼中的瘋癲之態顯露無疑。

簡幼之早已怒火攻心,眼中的警告愈來愈深,她道:“瘋批,不要欺人太甚!本公主是有底線的!”

要不是要報恩,她早就滾犢子了!

奶奶的,真當她是好惹的?

“嗬,原來你是怕死的啊!根本不是自願殉葬的!”魏應嗤笑一聲,眸中嘲諷之意更甚,簡幼之另一隻手探索著魏應手腕處冰涼的鐵疙瘩,她冰涼的眸子看過去,果然是機關一樣的小物件。

這銀針,怕不是鐵疙瘩裏鑽出來的。

“世子爺,我也是無奈過來衝喜,若你真命絕與此,殉葬的是我!倒黴的也是我!你該對我好一些才是,而不是像仇人一樣!”簡幼之說完,敲了敲鐵疙瘩,“別動不動用銀針欺負我,欺負女人的男人,都是孬種。”

說完,簡幼之的手才鬆開。

此時魏應早已滿臉通紅,怕是被她說得憋氣得很。

簡幼之重新坐在魏應的床邊,又道,“銀針是用來救人的,而不是用來欺負女人的,起碼,自始至終我都隻想救活你,而不是想讓你死!”

這話,讓魏應的瞳孔驟然一變。

幾乎是脫口而出,魏應問:“你說什麽?”

簡幼之不懂魏應問的意思,又重複了一遍,“我是說,我想讓你活著。”

“為何?”魏應的表情實在讓人捉摸不透,但簡幼之還是脫口而出:“你死了我要殉葬!我還有大好年華,身體健康,更要尋到阿兄,阿姐和父母,若真的就殉葬了,豈不是很遺憾?”

“還真是很遺憾,但本世子就喜歡看別人遺憾!”說完,魏應猛地咳嗽,但他還是將胸口的那股子血腥味給壓了下去。

簡幼之見他狀態平穩了,才稍稍放心,翻了個白眼,說一聲:“變態!”

……

簡幼之本以為魏應反正虛弱,應當很好照顧,可待夜深人靜之時,魏應就開始變得狂躁起來,不僅連連喊她滾蛋,還下床攻擊了她。

若不是簡幼之有點三腳貓功夫和門外的侍衛來的及時,簡幼之現在定非死即傷。

魏應瘋癲時候的武力值,實在太高了!

“勞煩,勞煩公主去娶一隻兔子來!”侍衛吃力地應付著魏應,簡幼之頓時了然,慌張去尋就睡在他們同一個院子的趙嬤嬤,三言兩語將情況說給趙嬤嬤聽。

“兔子……”

“在王爺的下令下,都扔掉了啊!”趙嬤嬤一臉為難,此時她看向簡幼之又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她實在沒想到這個能鑽狗洞的姑娘,竟是一國公主。

“我記得,王妃好像有……”

“對,王妃有,有養兔子。”趙嬤嬤也似醍醐灌頂,但轉而她又愁眉苦臉,“可是此時已晚,不若明日吧!”

“不行!”

話音剛落,魏應屋內碎物的聲音立即傳出來,簡幼之急不可耐,“若不然,趙嬤嬤,您陪我去要一要吧?”

“老奴……”

“您帶我到王妃的院子,我自己去要!”趙嬤嬤貌似想了一會,終於點點頭,帶著簡幼之去了俞淑珍的院落,俞淑珍倒是對簡幼之客客氣氣,句句公主,句句配合。

奈何魏恒也在,聽到簡幼之要借兔子,頓時暴跳如雷:“借什麽借,就算魏應死了!也不能再有兔子了!”

“王爺,此時世子爺身體不適,借著兔子有個念想也是應當,我相信世子爺待身體好後,定會擺脫了兔子的。”簡幼之輕言提醒,俞淑珍也配合著,但魏恒不知怎麽想的,就是不同意。

簡幼之無奈,隻能先離開。

等俞淑珍的院子裏沒了聲音,簡幼之才躡手躡腳地重新回來,去了兔子籠,準備抓兔子。

然,兔子剛抱到手上,身後魏恒陰惻惻的聲音傳來:“沒想到森褚國公主,竟是個偷雞摸狗之輩!”

“倒也沒有偷雞摸狗,隻是借用一下兔子!”簡幼之幹笑一聲,“王爺,我是為您兒子好!也是為我夫君好,您應當支持我們!”

“若本王說不呢?”

“世間兔子這麽多,即便沒有這一隻,本公主也會去找其他的兔子!不愁找不到兔子!”簡幼之的聲音也近乎凜冽,“更何況,您此次見死不救,世子確實是您兒子嗎?”

“放肆!”

“本公主在森褚國嬌縱慣了,也放肆慣了!”簡幼之說完,朝俞淑珍看了一眼,“王妃娘娘,還請將兔子借給我,明日我自當奉還。”

俞淑珍點頭,但魏恒不饒。

“來人!”魏恒有些氣急敗壞。

簡幼之眯了眯眼,“王爺,既知我身份,還望王爺您能克製一些,不要攪起兩國紛爭為好!更何況這兔子是為了救您兒子的,即便冒犯,也是因著您兒子病情不容樂觀。”

“王妃娘娘,謝了!”說完,簡幼之沒再等魏恒說話,直接轉身就走。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害怕魏恒突然暴躁,再次將她抓起來!

也不知道她姑父武鳴當初到底怎麽和魏恒交易的!身後傳來俞淑珍勸慰的聲音,簡幼之抱著兔子,同手同腳地走出俞淑珍的院子。

一陣涼風吹過,吹散俞淑珍的聲音,簡幼之猛然鬆了口氣,撒腿就往世子的院落跑去!

那逃跑的速度,就跟後麵有鬼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