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貴人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了東方懿一眼，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但她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出認真兩個字，也就是說這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了？！

從正六品的貴人到正五品的嬪，連升兩級這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

隻是究竟要怎麽說才能讓東方懿滿意呢？惠貴人咬了咬牙，心中想過許多讚美的詞，細思過後終於開口：“傾國傾城，風華斂盡。”

沐流歌聽完不禁心中冷笑，惠貴人倒是誇得好，可惜她連東方懿的心思都摸不透，這個惠嬪恐怕是要落空了。

東方懿要是想聽別人誇獎她，他大可不必找惠貴人，隻需隨便找個人就行了，這後宮之中從來不缺阿諛奉承的人。

至於為什麽會故意找惠貴人，還給出那麽充滿**裏的賞賜，無非就是想讓惠貴人無懼她的皇後之位，當眾好好羞辱她一頓，沒想到惠貴人這是榆木腦袋不懂得開竅，白白辜負了東方懿的一番好心。

果然，惠貴人的話一出口東方懿的臉就沉了下去，但礙於沐流歌還站在這裏不好發作，隻好把惠貴人往外一推，冷冷說到：“朕突然想起有事情要和皇後說，你先回自己的位置去吧。”

本以為可以連晉兩級的惠貴人突然被這麽一推，立刻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看著東方懿，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這麽突然就......

不過既然東方懿都發話了，她也隻好訕訕的行了個禮退下。

見惠貴人離開，沐流歌這才走到了東方懿的身邊坐下，她本來可以直接上去表演，但她還有些話想和東方懿說，如果此生此世都不能再見的話，那這番話就算是告別了吧。

“皇後倒是自覺得很，這惠貴人才剛走你就立刻坐下來了。”東方懿冷冷的說到，言語中盡是不屑。

要是平時的話沐流歌一定會開口反擊，不過今日不一樣，她隻是淡淡一笑，並沒計較：“臣妾身為皇上的妻子，自然應該

圍繞著皇上轉。”

似乎沒想到沐流歌會這麽回答，東方懿猛的抬眸驚訝的看著她：“今日的皇後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啊。”

沐流歌輕笑：“哦？是嗎？哪裏不同？其實臣妾覺得這便是真正的臣妾，隻是皇上又了解臣妾多少呢？”

東方懿被沐流歌這麽一反問頓時啞口無言，沒錯，他對她的了解又有多少呢，從她入宮至今，他們見麵的次數可以說是少之又少，而見麵大部分又都是不愉快記憶，他對她......真的可以說是看不清，道不明。

但想著東方懿又忍不住邪魅的勾起了嘴角：“皇後這是在吃醋，埋怨朕最近寵幸惠貴人而冷落了你嗎？”

“如果臣妾說是呢？”沐流歌笑得坦然，而東方懿卻在瞬間被嚇住了。

他以為沐流歌這樣高傲的人是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吃醋的，隻是他沒想到，不管多高傲的人在愛情麵前都是卑微的。

見東方懿沒有說話，沐流歌便自顧自的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酒就倒滿了東方懿的杯子，而自己則提著酒壺與他碰杯：“不知皇上可否賞臉陪臣妾喝一杯？”

雖然不知道沐流歌玩得是什麽花樣，但東方懿還是舉起了酒杯一口飲盡，似是說給沐流歌聽，又似是呢喃：“朕這段時間的確是忽略你了。”

沐流歌苦笑：“無妨，皇上日理萬機又要雨露均分，臣妾是身為皇後自然應當更加體恤才是，隻是......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皇上可否答應。”

“你說。”東方懿放下酒杯，目光直視沐流歌，隻覺得她今天不同，卻又說不出哪裏古怪。

“臣妾隻願皇上忘了那些不美好的事情，記住臣妾今日的樣子，永遠不要忘記。”這也是她今天故意打扮得如此出彩的原因，她要東方懿記住她最美好的樣子，永遠記住。

傾國傾城，風華斂盡......有緣無分。

東方懿的目光迷離，若有所思的看了沐流歌一眼，終是答道：“好。

”

“那臣妾此生就無憾了。”沐流歌拿起酒壺就仰頭痛飲，笑得一臉悲涼。

因為她的頭是仰著，所以東方懿根本看不見她眼中滑落的淚，隻以為是酒水滾出來了。

一壺酒空，沐流歌狠狠的把酒壺往地上一摔就起身朝舞台走去，隻餘風中殘留的一句話：“山河為證，永不相忘。”

山河為證，永不相忘......山河為證，永不相忘......這話在東方懿的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久久都無法平息，他隻覺得腦中劇痛，就連心底都有某塊地方要裂開，有什麽東西要破繭而出一樣。

眼前一模糊，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畫麵突然閃進了他的腦海中，這畫麵中有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女子的麵容雖然模糊不清，但他卻可以清楚的看見男子的模樣，是他，這個男子竟然是他。

隻聽女子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哈，好一個山河為證，永不相忘，東方懿，你若有天忘了我，我便一菜刀把你的腦袋給砍下來當球踢。”

“不會的，永遠也不會。”......

畫麵裏他明明答應了那個女子不會忘記她，可為什麽......為什麽他如今卻什麽也想不起來，為什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東方懿煩躁的拿起酒杯就一口飲盡，而就在這個時候，音樂聲突然想起，隻見沐流歌已經隻身站在舞台之上，舞衣翩然，飄飄欲仙，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樣的沐流歌他突然有一種將要失去她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很真實，真實得叫他害怕。

他多想趕緊開口把沐流歌喊下來，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告訴她他根本就不喜歡惠貴人，隻是故意與她慪氣的。

可不等他開口，沐流歌已經緩緩的舞了起來，這......這舞姿......

沐流歌的一個個動作如刀般刻入了他的腦中，所有被封印住的一切就像決堤般統統湧了出來，讓他措手不及，讓他撕心裂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