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品香會的由頭, 玫瑰麵脂和各色口脂推了出去。

徐氏拿著玫瑰麵脂回府,每日早晚塗抹於臉頰, 雖說才用了幾天, 已經覺得肌膚潤澤軟嫩。邊關苦寒不是一句空話,比起江南水鄉的柔軟,邊關幹燥又有風沙, 在這樣的地方,每天醒來, 能感覺皮膚如同奶凍一樣軟乎乎的, 簡直令徐氏激動到落淚。

可惜那玫瑰麵脂隻有小小一罐。用了幾天後, 徐氏看著空了一半的罐子,就覺得沒來由地心慌:一定要想法子買, 多多地買上幾瓶,放在妝奩中,才能安心!

徐氏也清楚,那日李氏大手筆送出那麽多麵脂、口脂, 想來這些東西並非世所罕見,郡王府一定有製作的法子。她喚來管家, 讓管家出門打聽打聽, 誠郡王家的鋪子有沒有新上的好物。

管家回來的時候果然帶回了兩罐玫瑰麵脂, 隻價格昂貴,一兩金子一罐麵脂, 好在罐子不小,有女子拳頭大。徐氏這才滿意。

其他參加了品香會的官家夫人和閨秀也是一般無二, 紛紛又去郡王府的鋪子裏買上了許多。除去玫瑰麵脂外, 苦菊麵脂、口脂卻是要便宜不少。

這股子護膚美妝風潮迅速從長都郡卷往了其他郡城。貴族女子們彼此之間大都認識, 書信往來也經常談論些駐容養顏之術, 玫瑰麵脂和各色口脂就這樣被提起。即使不說效用,貴族女子們也覺得別人有的自己也要有,這些麵脂和口脂如是風靡開來。

安周縣的集市裏也開了一家香皂鋪子,鋪子裏最近新打了一個櫃台,櫃台上用黑底鎏金的字寫著“粉黛”,裏麵陳列著一個個婉孌可愛的小玉罐,還擺有幾個二寸長的小小方玉管。

今日裏卻也稀奇,鋪子裏進來了一個卷曲頭發,高鼻深目的胡人男子,細看來,他的眼睛還隱隱帶著綠色,這依約的異域風情更顯出他的俊美來。進了鋪子,他好奇地左顧右盼,身後跟著幾個隨從。

掌櫃已然習慣,自打有了北川郡,不少拿了路引的西域商人也沿著北川郡進入軒國,自然有來到安周縣做買賣的,不過這倒是自家鋪子頭一次進來胡商。

那胡商站在“粉黛”二字前,仔細審視。“這是何物?”他突然說道。

喲,漢話還說得挺好。掌櫃心想。他連忙走過去,說:“這位客官,這粉黛櫃台放的是我們店裏的護膚品,主要是麵脂和口脂,客人可要看看?”

護膚品?這個詞聽著生僻,胡商一琢磨,也就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定是往臉上塗抹的東西。他點點頭:“還請掌櫃的取出一觀。”

掌櫃取下一個試用的玉罐,揭開蓋子,請他一看:“這是玫瑰麵脂,上千朵玫瑰才能製成這一小罐,實在是天地奇珍,用了潤澤肌膚,能讓皮膚白嫩少斑。”

掌櫃的又取出苦菊麵脂,說是“能讓肌膚潔淨,減少麵瘡”,又拿出口脂來,一支支旋開給胡商看顏色。

他每次介紹的時候,胡商都聽得十分認真,取來細細嗅聞香氣,還不時往手上塗抹,瞧著對這些麵脂、口脂十分滿意的樣子,就算聽掌櫃說起價錢來,也不驚訝。

掌櫃一一介紹完,笑著問:“這些麵脂。客人可要來上幾罐?或者買上幾支口脂?”自打這粉黛櫃台擺出,買的人是絡繹不絕,可惜到底價格高昂,幾乎都是買個一罐兩罐、一支兩支的,因此掌櫃也這般問道。

胡商點點頭,輕描淡寫說:“這玫瑰麵脂,要一百罐,其他東西,每樣各來五十。”

掌櫃心中一驚。這可是筆大生意!光一百罐玫瑰麵脂,就是一百兩黃金!沒想到這客人衣著普通,卻這般有錢!

掌櫃愈發客氣起來,這胡商幾乎買走了店裏的所有庫存。夥計們取來木箱,先墊數層布帛,再逐一放進麵脂和口脂,好在東西雖多,每樣都小巧玲瓏,一隻大木箱就能裝下。

掌櫃的一指木箱,笑著問:“客人如何付銀錢?”此時結賬有用黃金的,也有用白銀的,他看胡商和身後隨處都兩手空空,不像是抬著錢箱的樣子。

那胡商大大方方從手上擼下兩個玉鐲,遞過去:“掌櫃的看看,這兩個玉鐲夠不夠。”

掌櫃的心中一驚,接過玉鐲,隻見玉鐲約有一指寬,質地溫潤,色澤均勻,通體無一絲裂紋。都說黃金有價玉無價,若真是好玉鐲,恐怕價值不菲。

掌櫃不敢怠慢,正好今日王府大管家也在庫房裏清點庫存,他連忙讓夥計把大管家請來,給這玉鐲掌掌眼。

福順聽說這事,也覺得好奇,出來接過玉鐲一看,確實是一等一的好鐲子!看著竟是上等的和田玉,都說西域有國名於闐,盛產美玉,難道這胡商就從於闐而來?

福順便笑著說:“這玉鐲成色上等,客人若以這玉鐲付款,自然是盡夠的。”

那胡商也不意外,他清楚自己手上這兩隻鐲子都是上好的玉料,說起來還是這家商鋪占了便宜。不過他著實看上這粉黛護膚品。見錢貨兩訖,他手一揮,讓隨從提起箱子,也就離開了。

另一邊,宣瑾瑜卻突然聽見了提示音。

“叮咚,檢測到宿主已和於闐國通商往來,

主線任務(三):成為絲綢之路的傳說

達成進度 1/36。聲望值:未解鎖。”

宣瑾瑜微微一愣,自家鋪子竟然跟於闐國做起了生意?她努力經營安周縣,也是想著用這種方式來擴大知名度,說不得她坐在安周縣就有西域諸國的商人上門,不比她一個一個去找容易?

看來,還是要讓福順去查查,到底是哪個店鋪跟哪個顧客做成的這單生意……若能查出來,以後就和這位西域顧客多打交道,多做生意,這聲望值不愁不開啟,宣瑾瑜想著。

但這事兒她眼下不能辦,因為她現在人在許由的書房,手裏正拿著許由新編出來的教材。

第一本是識字課的教材。許由細細地審定了八百個常用文字,決定作為今年冬天的授課內容,讓百姓們把這八百個字熟認熟寫。第二本是算術的教材,按照宣瑾瑜的思路,直接引入了阿拉伯數字,畢竟這樣計數是真的方便,講明白了加減乘除,還配套製作了一把算盤。

宣瑾瑜仔細查看,這教材循序漸進,安排得十分妥當,之前數版草稿,她和許由也探討多次,今日這版定稿,她再無意見。

宣瑾瑜拱手施禮,誠懇說:“這編書之事全仰仗許由大師,瑾瑜代屬地百姓謝過了!”她這話出自肺腑,她清楚地明白,若沒有許由全力編著課本,她的教育計劃隻是紙上空談,難以實現。

許由見宣瑾瑜行禮,心下一顫,連忙回禮:“郡王謬讚了,許某這書編寫也還有粗陋之處,倒叫許某慚愧!”

宋冬也在一旁,三人很快就商議起來,這書塾如何開課。

首先是老師。這容易,自打入冬後,南滄縣的政務減少,且今年縣廷府又招了不少人手,從縣廷府裏找出讀過書的書吏來講授這識字和算術課,倒也使得。

唯一需要細細考量老師人選的,是選修課。但大體而言,農術課可由縣廷府的田嗇夫來教,泥水和盤炕則從營建署中選熟練匠師來教。

授課的地方,則是在各村裏選出空置廢棄的屋子,略做修繕,以作學堂,縣城則是用了王府名下的一處宅院。眼下且先這樣糊弄出一個樣子,等這書塾辦出了名堂,明年開春的時候就可以修建專門的書院。

至於書塾的名字?郡王爺說就叫南滄書塾,旁邊安周縣一起辦的就叫安周書塾。簡單好記,不費腦子,宣瑾瑜覺得這般取名就很好。

縣廷府門口的布告欄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今年冬天,自從發完大白菜和菠菜種子後,這布告欄就一直沒換過。

不過今日,衙役們又貼出了新的布告。

南滄縣城的百姓們正覺得無聊,連忙讓識字的書生讀出來給大家聽。

“縣廷府開辦南滄書塾,為期六十天,每日從辰時開始授課,未時結課,束脩五十文,授課內容如下……有意者可向縣廷府報名。另:若無束脩之資,可向縣廷府借貸,無需利息,一年後還清即可。”

什麽?上學?南滄縣百姓麵色古怪,天老爺,自己在南滄縣是什麽事情都能見著!郡王爺竟然想讓大家都上學!

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說沒一點心動,那是假的,誰想要做個睜眼瞎?因為不識字、不會算數而受的苦楚,這裏誰不能說出一堆心酸故事?

可識字算數,聽聽也挺頭疼!瞅著,還是做苦活,賣苦力仿佛更容易些呢!不過這可是郡王爺辦的,那可沒得錯,要不還是去去這南滄書塾?

讀告示的書生若有所思,他僥幸學過幾本書,可學問算不得深,又沒個好出身,做官是萬萬不行的,每日裏靠給人寫信賺錢,混個溫飽。不過郡廷府辦這書塾,說不得他也能做個教寫字的老師?不如去縣廷府毛遂自薦,試試看?

安周縣的告示貼出後,圍觀民眾卻多是半信半疑。縣廷府這麽好心,還給我們辦個書塾?有不少人都嗤之以鼻,老爺們換法子騙錢!可也有人琢磨,五十文不多,買米也買不了幾鬥,萬一真能學到東西呢?不如試試看?

很快,南滄、安周兩家書塾開課了。

作者有話說:

昨天三次元有事,出去了一整天,本來打算晚上回來加班寫,結果晚上出門的時候,作者咕的手串突然崩開了……是一串戴了很久的護身符,十二顆紅珠,作者咕隻找回來十顆……在地上跪著一寸寸尋找的時候,皮鞋和皮包也磨爛了……作者咕飽受打擊,失魂落魄地回家,實在寫不出來……今天振作起精神,剛剛寫完更新……

昨天和今天評論的小天使都會發個小紅包,為昨天斷更抱歉,鞠躬.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