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越發猖狂得意,似乎絲毫不在乎南蘊的冷嘲熱諷,整個人都變得越發有底氣起來,神色得意洋洋:“你就笑吧,也笑不了多久了,中原馬上就要易主,而你,遲早得臣服在我腳下!”

南蘊皺起眉頭,像聽到什麽笑話一樣,不屑一顧,她沉下一張精致的臉龐,毫不猶豫對皇後冷嘲熱諷:“你簡直是在癡心妄想!”

最後四個字,她加重語氣,甚至隱隱可以聽到咬牙切齒。

她真不知道皇後哪來的底氣,敢如此放肆妄議朝政,真以為自己當了皇後就無所顧忌,可以把中原當做囊中之物了,簡直是天真,異想天開!

她的不屑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令皇後不快。

這些日子,她一直沉浸在自己能夠早日掌握中原的美好願望中,正因如此,她才能忍受枯燥無味的生活,忍受皇帝對她的厭惡和嫌棄,忍受後宮妃嬪對自己的算計和挑釁。

她想,隻要再忍一忍,忍到這中原徹底翻天做主人,她也算是熬出頭了,她的肚子,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但皇後還是沒忍住,把南蘊召進宮,就是想在這個自己最恨,也最嫉妒的人麵前好好炫耀一番如今的底氣。

可這並沒有打擊到南蘊,她不屑一顧的表情反而深深打擊到了皇後。

憑什麽?

她手指緊緊捏緊,攥緊了拳頭,眼中劃過一抹痛恨。

都到這個地步了,南蘊竟然還是那麽高高在上,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甚至輕蔑於自己。

皇後最看不得南蘊瞧不起自己的樣子,好像她永遠壓了自己一頭,自己在她麵前,永遠都翻不了身似的。

這令皇後鬱悶又惱怒,心中的火蹭蹭往上竄,口不擇言地道:“南蘊,你有什麽好囂張的,怎麽,你以為我說的都是假話嗎?”

她冷哼一聲,逐漸找回自己的主場。

“皇帝如此愚笨,又不管事,大權旁落,他除了吃喝玩樂還知道些什麽,這樣一個皇帝坐鎮中原,中原遲早要完,這不是板上釘釘的事!”盡管皇帝是她的夫君,皇後還是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和不屑。

嫁給皇帝,是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又怎麽樣,和那樣一個不愛的皇帝相濡以沫,要忍受後宮佳麗三千的分享,對於皇後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下去的。

如今,苦日子終於要到頭。

從前她口是心非,自然說的都是好話,她現在終於不需要再偽裝,可以把心裏話實打實說了出來。

南蘊看著皇後不屑的樣子,雖然知道她說的是事實,然而她這心中還是不大高興。

狗皇帝到底是中原的皇帝,憑什麽讓一個西域人隨意指責。

皇後不過就是一個外邦公主成為的皇後,能讓她坐上這個位置已經是抬舉她了,她沒有資格評頭論足。

南蘊麵色冷然:“這就不關皇後的事了,不管皇帝怎麽樣,皇後終歸是皇後,你隻要牢記自己的使命責任,管理後宮,服侍好皇帝,這便可以了,妄議皇帝,你有什麽資格?”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間也很是嘲諷,就差沒指著皇後的鼻子說她逾矩。

“你……”皇後氣得胸口一起一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那你和攝政王怎麽可以?”

她不甘心,南蘊和北涼寒是人人得知的一對並肩而行的天作佳偶,他們互相扶持,互相敬重,論起智謀,天下誰人不知道,南蘊也是一絕。

為什麽她可以輔佐攝政王,她身為皇後卻不能議論皇帝,這算什麽道理,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那也要看你配不配,皇後,就你這腦子,你真認為,你懂得什麽叫做朝政眸略嗎?”南蘊嗤笑一聲,臉上明晃晃的譏諷刺痛了皇後的心。

她竟然,這個賤人竟敢如此嘲諷自己。

皇後又要氣炸,還是想到西域王吩咐的大業,才勉強忍耐了下來,隻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也就隻會耍嘴皮子功夫,南蘊,你要真這麽厲害,就應該知道識時務,不要做無用功。”

“未來,中原必定是我西域的,你若是能夠棄暗投明,為西域效勞,或許等西域攻進京城的那一刻,還能夠饒你們夫妻倆一條狗命。”

皇後似乎當自己已經成為中原的主人,抬高了下巴,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令南蘊生憎。

小人嘴臉,可真是惡心。

南蘊麵色冷漠,臉上沒有半點心動的波動,隻有滿滿對皇後的諷刺:“那我勸皇後還是不要白日做夢,就算皇後不管事,還有忠心的文武百官,就算文武百官都不管用,還有攝政王和我。”

“西域算得上什麽東西?你們攻破得了皇帝一層防護,難道還能攻破我們中原上下嗎?是自量力!”

說到最後時,她眼中滿是深深的戾氣。

皇後氣得雙拳緊握,險些動了胎氣。

而兩人不知道的是,有一人一直在外麵偷聽,甚至偷聽到了南蘊說的這些內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

皇帝聽說南蘊來找皇後,覺得這兩人奇怪,並沒有讓人通傳,他此番偷偷摸摸過來偷聽,就是想看看這兩人到底在聊些什麽。

畢竟一個是攝政王的王妃,一個是自己討厭的西域皇後,萬一二人之間有什麽關係,對他這個皇帝可是很不妙。

結果沒想到聽到了他們這樣的對話,聽到皇後所說的話時,皇帝已經是滿臉憤怒,皇後竟然敢圖謀中原。

再聽到南蘊的話,皇帝不僅沒有感激,也沒有欣慰,反而感到憤怒。

因為他聽出南蘊話裏北涼寒的強大,北涼寒不過隻是一個王爺,他就能號令文武百官為他所用,那他這個皇帝算什麽?

北涼寒的權勢,已經功高蓋主到這個地步了嗎?

南蘊說了這麽多維護中原的話,他一個沒聽進去,隻聽到北涼寒號令百官,隻是對北涼寒感到威脅,眼中盡是敵意。

他絕不能這麽坐以待斃,北涼寒的勢力已經恐怖到這個程度,絕不能留,一定要除掉他。

至於皇後,這個該死的瘋女人,竟然敢看不起自己,他也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皇帝心中一肚子怨怒,又怕被皇後和南蘊發現,隻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