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寧隻覺脖頸間一片冰涼,也不敢妄動。

“你先不要衝動。”

領隊的警察已經站到了前麵。

“你到底想要什麽,我們可以商量。”

“有什麽可商量的,”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們現在都已經把這個地方圍住了,還有什麽可商量的。”

“你們趕緊放我走,把我兄弟也都放了,要不然,我就要讓你們看看這刀到底有多快。”

剛剛上前的人一下子不敢再有什麽動作,立刻讓手下放人。

原本已經被製服的幾個人鬆了雙手,陸續向中心靠過來。

“你們趕緊給我們準備車,我們要離開!”他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宋書寧學過一些基礎的防身術,但現在,她手腳被綁,根本沒有辦法自救,隻能認命閉眼,希望警察真的有辦法。

忽然,宋書寧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警察怎麽會這麽快找到自己呢?

這就說明,淩睿淵已經發現自己被人綁走了。

既然淩睿淵已經發現了,那淩睿淵不可能不找自己的,可是剛剛進來的全都是警察,根本就沒有淩睿淵,也沒有淩睿淵的那些保鏢,那些人現在在哪裏呢?

警察見綁匪根本不給商量的餘地,隻能滿足他們的需要,給了他們一輛車。

那個挾持宋書寧的人,見警察如此聽話,終於有些放心了,帶著受傷的宋書寧和其他幾個綁匪慢慢往門口的方向靠過去。

之前宋書寧一直被綁在凳子上,所以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綁著,動也動不了,但他們現在要帶著人質移動,肯定不能再讓宋書寧保持這個姿勢。

所以便鬆了宋書寧腳上的繩子。

手上的繩子沒鬆,也是防止宋書寧就這麽跑掉。

隻是他們卻沒想到,僅僅是送了宋書寧腳上的繩子已經足夠了。

宋書寧知道,自己現在是他們能夠出逃的重要人質,他們自然不敢傷害她,如果她受傷了,或者是死了,就會對他們的逃跑計劃造成很大的影響。

所以,她直接左腳拌右腳,就要向前倒下。

原本因為放宋書寧站起來,那個綁匪的刀就離宋書寧的脖子沒有那麽近,幾乎在宋書寧倒下的同時,不知從哪裏彈出來的一顆小石頭直接彈到了綁匪的刀鋒上,綁匪一時沒拿穩,刀就震飛了出去。

等宋書寧結結實實倒在了地上,剛剛那個挾持的匪徒才反應過來。

可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原本已經退後的警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靠近了這些人,這次連同剛剛那個麵容陰狠的綁匪也一起被製服了。

宋書寧算是徹底安全了。

因為腳上已經沒有束縛,宋書寧摔倒之後就一直老老實實躺著,想著等大家忙完再起來,不承想,有一個人已經在她趴著的時候幫她把手上的繩子也解開了。

宋書寧趕緊兩手一鬆,立刻活動一下手腕,準備站起來,誰知,卻是被人翻了個麵,直接打橫抱起來了。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是淩睿淵。

宋書寧原本緊張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

等宋書寧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華庭的房子。

溫馨的家庭裝飾,舒服的被褥,宋書寧伸了個懶腰就準備起來,卻直接被人按住。

“醫生說,你還是要多休息。”

淩睿淵的聲音還算溫和,但是宋書寧卻隱隱聽出他的語氣中帶了些不滿。

宋書寧乖乖躺著,把被子上拉,隻露出漂亮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淩睿淵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知道當時我是有些急了,但是要是被他們帶走的話,警察搜救的難度不就加大了嗎?”

淩睿淵看著她還是不說話。

“我知道出門應該帶人,可是隻是下樓喝個咖啡而已,我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淩睿淵還是看著她。

宋書寧有些急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我明明是被綁的人,我明明是受傷的人,難道你一點都不心疼我嗎?”

淩睿淵瞪眼,沒忍住,終於發飆了。

“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著急,你知不知道我讓自己冷靜下來有多難,你倒好,孤身赴約被人擄走,匕首架在脖子上也敢往前摔,你知道我看到那一幕有多慌張嗎?”

平時,淩睿淵在宋書寧的麵前總是溫和的,即使是生氣,也隻是悶不做聲,宋書寧還是頭一次看到淩睿淵這個樣子。

淩睿淵的聲音比平時都大,而且,眼睛裏沒有半點以往的溫和光芒,反而冷冰冰的。

宋書寧看到這一幕,心髒直跳。

“我知道,你一定很著急,我就是想著你在周圍一定不會讓我有事……”

“如果真的能讓你沒事,你也不會被人帶走。”

宋書寧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有些茫然,也有些無奈。

淩睿淵生氣起來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別人根本插不進去一句話。

她也決定不再說話了。

等淩睿淵冷靜了再說。

宋書寧不再看淩睿淵,而是轉到了一邊,她看向窗外,是燦爛的陽光。

淩睿淵卻像是在堅持什麽似的,直直坐在床頭,不說話,也不走。

宋書寧等了一陣之後,實在是沒辦法了。

“行行行,我錯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淩睿淵抿抿嘴,將她慢慢扶起來,摟進懷裏,“沒有下一次了。”

宋書寧在心中歎了口氣,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拍拍淩睿淵的後背,“沒有下一次了。”

——

宋靜汐因為和那些綁匪在一起,當場就被警察抓獲了,但是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怎麽,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

警方事後通知了家屬。

白清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趕過去,告訴警察,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拿到繼女的那部分遺產。

但警察也不是傻子,當時的情境裏,隻有宋靜汐在,白清又不在,怎麽看都像是母親想要幫女兒頂罪。

所以勸了白清好幾次,如果作偽證,妨礙公務,是要受到處分的。

而宋衛東知道這個消息,則是像晴天霹靂一般,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繼女居然還能做出這樣的大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