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工作室門口,岑念笙就收到了陸母發來的信息:【今晚7點,準時參加殷老爺子的八十大壽,給我收拾得體麵一些,免得丟了我們陸家的臉。】
岑念笙唇角勾起冷嘲的弧度,正準備回複“不去”時,陸母像是預料到她的話,又發來了一句:【可別不識抬舉,殷老爺子可是看著阿辰長大的。】
看到這句話,她低頭去詢問在一旁玩著遊戲的陸展辰,“阿辰,你想去殷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嗎?”
陸展辰輕輕掀開眼皮,眼底的暗芒一閃而過,“是去參加生日宴會嗎?”
岑念笙勾唇:“是的。”
“那姐姐要去嗎?我就想跟著姐姐。”陸展辰眸光微閃,目光緊鎖在她臉上,抿唇試探。
他正好約了人要在那附近談事,到時他隨意找個借口離開一段時間,這樣剛剛好。
岑念笙沉思片刻,點頭:“好,今晚我們一起去。”
趁著岑念笙低頭回複陸母信息之際,陸展辰眼底的天真轉瞬即逝,緩緩落下一道陰翳。
——
晚上七點。
岑念笙穿著一條墨綠色的旗袍長裙緩緩走下樓梯,貼身的旗袍將她窈窕緊致的身材凸顯得淋漓盡致,那雙筆直修長的腿在裙擺兩側若隱若現,顯得格外白暫。
而她身旁的男人也毫不遜色,清冷的五官配上深藍色的西服顯得整個人英俊瀟灑。
隻可惜那張俊臉上仍有著若隱若現的傻氣。
岑念笙揚頭,將他俊逸的模樣盡收眼底,清冷的美眸掠過一抹驚豔。
她勾起紅唇,朝陸展辰伸手:“阿辰,我們走吧。”
陸展辰垂眸,視線落在她白嫩的掌心上,深邃晦暗的眸子掠過一抹異色,轉瞬即逝,再度掀眸時,他黑曜石般的瞳孔染上淺淺笑意:“好。”
兩人並肩而行,緩緩走到車庫。
岑念笙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低調奢華的保時捷卡宴飛速疾馳。
蜿蜒的盤上公路,跑車肆意的國道上奔跑,岑念笙打開車窗,任由微涼的風迎麵打來,吹起微卷的長發,露出精致完美的臉龐。
陸展辰坐在一旁,側頭看向她,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淡淡的馨香迎風吹來,不停鑽入鼻尖,他竟覺得有些燥熱。
這一想法湧入腦海,陸展辰眉心一跳,不著痕跡移開視線。
岑念笙察覺他的異樣,目不斜視的勾唇:“阿辰,怎麽了?”
“沒事。”陸展辰將頭轉向另一邊,眸光閃動,嗓音有些沉悶的回應。
他拿出手機,開始跟約好的人發消息。
岑念笙見他無礙,便沒有放在心上。
餘光掃視一眼時間,她踩下油門,加快了速度。
就在車子即將開到殷家時,一輛貨車以極快的速度駛來。
刺目的光迎麵襲來,岑念笙瞳孔深處驟縮,迅疾閉眼緩過來後,第一時間踩下刹車。
刺啦——
車輪與地麵劇烈摩擦,發出刺耳響聲,回**空曠的四周。
然而,對麵的貨車像是失控一般,非但沒有刹車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
岑念笙眉頭緊蹙,她快速作出反應,扯開安全帶,想帶陸展辰下車,不曾想已經來不及,陸展辰的動作更快,伸手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同一時間。
砰——
貨車重重撞擊過來,直接將跑車撞下綠化帶。
天旋地轉間,岑念笙最後看到的畫麵是陸展辰用寬厚的身體將她緊緊護住,他額間滿是血液,不斷沿著臉龐滴落,鮮紅奪目。
……
岑念笙緩緩睜眼,入目是刺眼的白,難聞的消毒水味縈繞鼻尖,儀器機械的嘀嗒聲不絕於耳。
昏迷前的記憶在這一刻複蘇,她茫然的雙眸瞬時變得清明。
陸展辰!
陸展辰怎麽樣了?
岑念笙支起身子,正要下床,病房的門卻被人猛然推開。
她掀眸看去,就見陸母保養得宜的麵容布滿了陰沉,本就尖酸刻薄的吊三角眼,在看向岑念笙時愈發不善。
“你這個喪門星!叫你參加宴會,你竟能惹出這樣的事情!現在阿辰還在搶救室,你拿什麽還!”陸母走到床邊,眸光淩厲,語氣不善的開口。
說到後麵,她情緒愈發激動,因為車禍不能及時參加殷家的晚宴,外麵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看他們陸家的笑話。
陸母本就看岑念笙不順眼,這下對她更加厭惡。
岑念笙滿腦子都是陸展辰,並沒有把陸母的挖苦和嘲諷放在心上,她擰眉詢問:“你說阿辰還在搶救室?”
陸母看著她滿臉擔憂的模樣,隻覺她是惺惺作態,冷嗤一聲:“車子都被壓扁了,你還被他牢牢護在身下當然沒事,就是可憐了我的兒子,身受重傷在搶救室裏生死不明!”
岑念笙感覺一道驚雷炸響,將她劈得腦海一片空白。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衝向搶救室。
隻見她剛到,搶救室的燈瞬間熄滅,緊接著陸展辰被人緩緩推了出來。
僅一眼,便讓她渾身如墜冰窖不能動彈半分。
陸展辰躺在病**,雙目緊閉,身上插滿了管子。
他的呼吸幾乎沒有起伏,如果不是醫生沒有宣布死亡,她都要以為他……
岑念笙呼吸一滯,貫來清冷的雙眸染上一抹氤氳,她艱難地挪動腳步走到他身邊,輕聲囁嚅:“阿辰……”
“你給我離他遠點!他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緊跟過來的陸母看到這一幕,毫不留情地上前抨擊。
岑念笙回過神,眸光冷凝的盯著她:“別忘了你以前對阿辰的所作所為,現在他躺在病**,我沒有心思搭理你,你不要來尋晦氣!”
“你!”陸母對上她冰冷如寒潭的眼神,喉頭一哽。
這時,主刀醫生走到她們麵前,打斷了她們的爭吵。
他摘下口罩一臉凝重:“陸夫人,陸少奶奶,按照目前的觀察,陸大少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特別是他的腿,傷勢嚴重傷及根骨,可能需要到國外接受治療。”
岑念笙瞳孔驟縮,細長精致的眉宇緊蹙:“如果到國外接受治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複?他什麽時候能蘇醒?”
主導醫生看了陸展辰一眼,神色複雜:“難說,陸大少的腦部也受到了重創,陷入昏迷,現在要把他轉移到重症監護室。”
說完,他繼續戴上口罩。
一旁的工作人員將推床推往ICU。
岑念笙眉眼間的擔憂難以掩飾,卻不得不讓出位置,眼睜睜看著陸展辰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