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玖在來的路上就在想,自己到底得罪過誰,為什麽會有人專門綁架自己。

她想過各種可能,就連君瀾都被她懷疑了一秒,唯獨沒有想到過君潮。

“大君總。”

她心裏覺得不大對勁,但又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隻能先拖延著:“既然是大君總想見我,說一聲就好了,又何必這樣。”

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自嘲道:“我現在這麽狼狽,還真不適合見客人。”

剛剛在車上,為了從那個男人身下逃走,她的衣服已經被弄得皺巴巴了,下車的時候又摔了一跤,膝蓋磕到碎石路上,已經有淡淡的血跡滲透褲子布料溢出來。

君潮笑道:“我的好弟弟把你看得那樣緊,身邊的保鏢都跟了六名。我不采用一些強硬點的手段,今日哪有機會見到溫小姐呢。”

說完,他看向那個把溫玖綁來的司機:“辛苦你們了。”

那司機笑著搓搓手,然後抓住溫玖的胳膊,把她往君潮跟前一推。

“老板,人帶到了,那尾款——”

溫玖膝蓋上本就有傷,被人推得一個踉蹌往前,差點直接撲倒在地。

還好君潮接住了她。

他本人站立不動,隻是伸出一隻手,就穩穩扶住了溫玖。

他的手很大,這一點和君瀾也很像。

這是溫玖的第一反應,待她意識到這個姿勢不對後,忙不迭站直身子,從君潮懷裏抬起頭、

“謝謝……”

君潮低頭打量她一圈,確定沒有受傷,手上稍稍用力,將人帶到自己身邊。

“我要你們,‘好好地’把溫小姐請過來。”他語氣淡淡的,但說出來的話讓人心驚:“可你們做了什麽呢。”

他的手甚至還握著溫玖的手肘,慢慢往下移,隔著衣服布料,溫玖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

直到他牽住了自己的手。

“我很不滿意。”

溫玖整個人都有點莫名其妙,她把自己的手往外抽,可君潮不僅不放,甚至與她十指相扣,直到牢牢挾製住。

那司機一看這親密姿勢,就覺得不對。

“老板。”他嬉皮笑臉:“幹咱們這一行的,力氣都大,動作有些粗魯冒犯了小姐,您見諒。但這尾款——”

他語氣一變:“您找了咱們兄弟,就應該清楚道上的規矩。可從沒有人敢欠過咱們的工錢,少了一分,我和我兄弟都是不認的。”

“是嗎。”

君潮壓根不理會他的威脅,做了個“請”的手勢:“隨意。”

那司機知道這是要賴賬了,哪裏肯幹,上前就要抓人。

剛一動作,周圍的小樹林裏突然走出幾人,二話不說扭了他的胳膊就往外拖,直到拖出那月洞門。

溫玖隻能聽到那司機無能狂怒的罵聲,她略有些震驚地看向君潮:“你要做什麽,他們不是你的人嗎?”

君潮偏過頭看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當然不是,他們是壞人。”

月洞門外麵就是綁架她的麵包車,除了那司機把她帶過來“交貨”之外,還有一個同夥被她踢得站不起來,到現在還躺在後車廂裏等著。

不多時,他也加入了罵戰。

隨著兩人的聲音越發驚恐,溫玖隻聽見一聲巨響,還有輪胎與地麵緊急刹停帶來的摩擦聲。

一切恢複平靜了。

溫玖能聞到刺鼻的汽油味道,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血腥味。

她有些反胃,忍不住捂嘴幹嘔一聲。

“不舒服嗎?”君潮倒是很體貼:“我們進去吧,這裏空氣不好,你現在的身子很重要,確實需要多注意。”

真是好笑,比起君瀾,他倒是更像孩子的父親一樣。

溫玖想把手抽回來,但君潮抓得太緊了,她力氣不夠。

索性站在原地,她不肯跟著君潮進屋:“你到底要幹什麽?外麵那兩個人——”

“他們從火車站綁架了你,出逃路上一路慌張,車速過快導致撞車身亡。”

君潮隨口就說出一段新聞:“火車站和路上的監控都可以作證,惡有惡報,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

溫玖怒道:“你在殺人!”

她早就發現,君瀾身邊的一些人都很忌憚君潮,有時候還會流露出一抹懼意。

原來不懂,甚至以為君潮本人與他外形氣質一樣無害,可今天之後,溫玖也萌生出了害怕的感覺。

她開始發抖了,被君潮握住的那隻手掌心微微出汗,身體也與他拉開了距離。

見她這樣躲著自己,君潮微微一笑。

“怕什麽,你以為君瀾手上就是幹淨的?”

他稍微一個用力,又把人拉了回來,與他貼身站著:“想不想聽一下,他做過什麽壞事?”

溫玖被迫整個身子都與他貼在了一起,姿勢曖昧至極。

明明是和君瀾那麽像的一張臉,可她就是無比的抵觸。

“他與我無關。”溫玖偏過頭,不想去看那張臉:“我隻是個外人,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請不要牽扯到我。”

“外人?”

君潮的手往下移,覆在她的小腹之上:“你這裏懷著我們君家的孩子,你跟我說,你是外人?”

他應該是最早知道自己懷孕的人,但卻誰也沒有告訴,一個人瞞到了現在。

溫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但她本能覺得情況不利。

她故作冷靜:“大君總一直跟著我,應該也知道,我今天是要走的。你放了我,我會離開這裏,再也不會回來。你也說了外麵都是監控,他們死在你門口,君瀾如果報警,警察順著火車站的監控尋找,肯定會馬上找到你頭上……”

“別想太多,君瀾是不會報警的。”

君潮悠悠道:“他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與政府的合作項目上,討好未來嶽父都來不及,哪裏會為了一個情婦報警,損害自身的形象?”

這語氣有些酸,溫玖聽出來了。

“你想抓我,去威脅君瀾放棄這個項目?”她隱約猜測著:“你也別想太多了,這是不可能的,他對這個項目勢在必得,任何東西都要排在後麵的。”

就連他自己的婚姻都不過是為此鋪墊的墊腳石而已,更何況是溫玖呢?

君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很讚同這番話。

“沒錯,沒錯,但有些事情不去試一試,又怎麽知道結果呢?”

他突然一個使勁,將溫玖打橫抱起,大步往室內走去。

“不如就讓我們來打個賭吧,打賭看看,他究竟是要你,還是要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