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冒牌貨?

溫玖陡然清醒,但她渾身的注意力都在冒牌兩個字身上,倒忽略了身下的危險。

君瀾深深地看著她。

“再繼續編。”他輕嗤一聲,“你之前不是想告訴我,你們的戀愛故事嗎,來,現在編。”

編什麽編!

溫玖的大腦本就不太清醒,又被君瀾盯著,她頓時結結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藥還有這點好處。”君瀾被她垂死掙紮的模樣逗笑,挑了挑她的下巴,沒忍住低頭親了一下,“我們溫小姐清醒的大腦去哪兒了?以前麵對我不是伶牙俐齒的嗎?”

溫玖一個不防就被占了便宜。

很軟,很涼。

她有些熱,還有些渴,那雙唇隻是很輕地碰了她一下,可能隻有半秒鍾,就飛快移開了。

有點想繼續。

溫玖被自己的想法驚得頭皮發麻,她張嘴想要說話,卻忍不住溢出一聲呻吟。

她這才發現自己又陷入了“險境”,身下的研磨讓她本就不清醒的意識越發混沌。

“你別——”她又要哭了,兩隻手把君瀾往外推,“你別逼我恨你。”

“恨我?”君瀾低頭輕笑,“看看清楚,我可一動沒動。”

溫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她真的好討厭君瀾!

見到人終於被自己弄得哭出聲來了,君瀾又氣又好笑地把她鬆開。

他用涼水擰了一條毛巾,覆在溫玖臉上給她降溫,嘴裏不饒人地說著:“這是多差的抗藥性,就剩這麽點了還把你弄成這樣。”

說著,他又咬牙道:“這麽點本事也敢過來,要不是我在房裏,你準備怎麽辦!”

冰涼的毛巾讓溫玖恢複了一點兒理智,她哭著把毛巾奪過來。

“就會對我凶。”君瀾把她按到床邊坐下,自己坐到另一張床,兩人麵對麵。

溫玖哭夠了,她剛止住啜泣,一低頭看到對麵那人的腿間撐起,又嚇得趕緊背過身去。

君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他大大咧咧地坐著,還不忘教育溫玖:“也就是我了,你想想,如果今天在這裏的是別人,你明天報警都沒用!”

“你管我。”溫玖還帶著哭腔,“還不是你把我拉進來的,你要不要臉,是個人都敢拉。”

“你的房間,門口鬼鬼祟祟的人不是你,還有別人不成?”君瀾的尾音拖得老長,帶著些懶洋洋的事後感,“你以為呢,我被衝昏了頭腦,是誰都行?”

溫玖眼神存疑地看著他。

“你這樣看我,會讓我又想親你。”君瀾恬不知恥地說著:“別瞪了,我也沒對你做什麽。”

“你要真的對我做什麽,我真的會恨死你。”溫玖把手裏的毛巾砸到他身上。

君瀾輕笑一聲:“才怪,你真恨我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兩人現在中間隔著一段距離,氣氛沒有那麽危險,也算是能好好說話了。

溫玖問道:“你還知道我什麽時候恨你?”

“當然。”君瀾換了個坐姿,“你看我的眼神我都記得,隻有一次最讓人害怕。”

溫玖沉默片刻,問道:“哪一次?”

“你走的那一次。”君瀾看著她,“我想讓你回來,想求你回頭看我一眼,但是你不理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樣。”

“你本來就是個垃圾。”溫玖沒忍住,反唇相譏,話音剛落又覺得不對,“我走的那次你根本沒看到我啊?”

她當時坐在車裏,君瀾在後麵開車追,窄窄的一條路,她設計讓他翻了車。

從頭到尾兩人的視線都沒有對上過。

“我夢到過。”君瀾輕歎一聲,“每次醒來都在想,幸好是夢,如果你真的這樣看著我,我真的要不知道怎麽辦了。”

溫玖翻了個白眼。

“你無不無聊。”她覺得差不多了,起身就要離開這裏,“那你說錯了,我其實一直都很恨你,雖然可能沒有你夢裏出現的眼神那麽嚴重,但是我確實很恨你。”

她為了強調,一句話說了兩遍。

可君瀾根本不信。

“別騙我,你現在每次看到我,除了覺得有點煩人之外,哪有什麽恨意。”他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也別煩我了,像以前一樣喜歡我好不好。”

溫玖很熟練地回答:“我結婚了——”

“你沒有。”君瀾伸出一隻手把她拉住,“你沒有結婚,俞景川更加不是你的丈夫。”

溫玖一驚,下意識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

“你看著我,不要再騙我。”君瀾緊緊鉗住她,把人拖回到自己麵前,“他都跟我說了,”

君瀾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是不會下任何結論的。

溫玖就是因為了解他這一點,以至於此時此刻,她連繼續說謊的借口都找不出來。

最終,她妥協地低下頭。

“是。”她承認了,“但這不重要,有沒有他,我都不會再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君瀾皺起眉問道:“我到底哪裏不好?”

“你很好,但我們不適合。”溫玖解釋道:“或者說,我沒有像以前那樣愛你了,所以無法再容忍你的一些脾氣和性格。”

這句話就很傷人了。

君瀾身中數箭,仍然身殘誌堅:“你不用容忍我,以後你有不喜歡的地方盡管告訴我,我會改……”

“你不會。”溫玖聲音很是冷漠,“成年人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我也不需要你為了我改變。”

“可我很需要。”君瀾握住她的手,就好像這樣可以讓她變得有溫度一些,“你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嗎,就一次。”

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嗎?

溫玖詢問自己,她沒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然而,不是立刻的拒絕就好。

君瀾重新生出希望來,他把人鬆開,起身去拿車鑰匙。

“你還在準備明天的比賽吧。”他很是殷勤,“我本來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一夜都會在那裏呢……”

話說一半,想起她是為了誰回來的,君瀾臉色又黑了。

他閉了閉眼,硬生生把火氣咽下去,“我送你回去。”

溫玖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視線下移,提醒道:“你這樣——送我?”

君瀾也跟著低頭看一眼。

“那要不你先來幫幫忙?”他果然沒有半分鍾的正經,“但我先聲明,今晚一旦開始了,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

神經病!

溫玖跟他在一個房間呆著都覺得是種精神汙染,她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司機小君立刻跟上。

回去的路程就顯得很短暫了。

溫玖累極了,不過短短五六分鍾的路程,還是在君瀾的車上,她居然毫無防備地睡著了,等她被奇怪的夢境驚醒,時間才過去了十五分鍾。

君瀾正在側頭看她。

“醒了?”他伸手摸摸溫玖的臉,“睡得可真好,剛剛你打呼了知不知道。”

溫玖拍開他的手。

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攝影棚,又回頭看君瀾。

不知道什麽原因,她鬼使神差地告訴他:“如果這次贏了,我會去珠港。”

“我知道。”君瀾很平靜地點頭,“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我一開始就知道。”

“你知道?”溫玖狐疑地看著他,“那你還——”

“我說了會為你改,就一定會。”君瀾說道:“也不是多遠的地方,五年我都等過來了,也不差你再去工作一年。”

他要是手裏再夾根煙,配上這個幽怨的語氣,就更像個深閨怨夫了。

溫玖有點想笑,她憋回去,很嚴肅地告訴他,“也許不止一年,你了解我的,我如果想留在那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我就把君盛也搬過去。”君瀾歎口氣,“我再努努力,把家產做大做強,畢竟你女兒是個學渣,以後還得啃我的老。”

“你女兒才是學渣!”溫玖第一時間反駁,話剛出口就知道掉陷阱了。

君瀾含笑看著她,承認:“確實,我們女兒。”

溫玖被他搞得有點無所適從,她趕緊把視線移開,手足無措地坐了一會後,拉開車門就要走。

兩人剛剛走到門口,不遠處,警車的鳴笛聲呼嘯而至,有警察大聲質問他們是誰,要他們退後。

溫玖奇怪地看了君瀾一眼,很聽話地退到安全線之外。

很快,導演組的人都過來了。

“出事了!”他聲音顫抖著告訴君瀾,“雖然還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但出大事了!”

溫玖忙插嘴問道:“會影響明天的比賽嗎?”

導演看了她一眼,繼續跟金主爸爸匯報:“還比什麽賽,搞不好整個節目都要完蛋了!”

什麽!

溫玖如遭雷劈,她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大門的方向。

君瀾試圖安慰她:“別慌,等警察出來再說……”

“是不是你!”溫玖惡狠狠瞪著他,“我說怎麽這麽好,說讓我去珠港,願意等我,願意為我改,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君瀾:“什麽?”

“看我功虧一簣很得意對吧,看我又被你安排得團團轉很高興是吧!”溫玖氣急,直接一腳踩在他的皮鞋上。

“君瀾!你真是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