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從來沒有這麽痛過。
溫玖全身顫抖起來,她呻吟一聲,跪倒在試衣間裏。
陶可歆自上而下地看著她,以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問道:“溫特助,這件衣服,是要我送給你,還是刷君瀾哥哥的卡呢?”
什麽意思。
溫玖渾身冒冷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見她不語,陶可歆幹脆抓住她的頭發,用力一扯,逼得人抬起頭來。
“你真以為,我這一年在國外巡演,就對國內的事情什麽都不知道了?賤女人,就憑你這種野雞也想勾引君盛集團的總裁?怎麽不去照照鏡子呢!”
她猛地鬆手,溫玖的頭又低低垂落。
“不過也因為有你,君瀾哥哥這一年沒碰外麵的髒女人。”陶可歆拍拍手:“你倒是比雞要好一點,起碼幹淨,還免費。”
背上火辣辣的痛,順著脊椎一路直下,傳遍全身。溫玖深呼吸幾下,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陶可歆看著她像螞蟻一樣掙紮,嗤笑一聲,抬起左腳,用鋒利的高跟鞋尖踩住溫玖的後背。
“溫特助。”
這種時候,她的聲音終於不夾了:“今天我隻是給你一個教訓,還請你記好自己的職責,好好工作,不要產生不必要的妄想。以後,我會時時刻刻盯住你,如果還敢勾引我的未婚夫,我就會像碾死螞蟻一樣,碾死你。”
說罷,她用鞋跟在傷口處狠狠戳了幾下,大獲全勝走了出去。
溫玖狼狽地趴在地上,一雙手攥成拳。
過了好一會,終於有店員哆哆嗦嗦掀開簾子,她一眼看到溫玖血肉模糊的後背,嚇得發出一聲尖叫。
“客、客人!”她連連後退:“需要我報警嗎?”
報警?然後呢?
陶可歆的父母一個從商、一個從政,爺爺據說和某個軍政要員還是老朋友。
而君家就更不必說了。
君盛集團是本市最大的聯合型產業品牌,旗下擁有商場、餐飲、地產等眾多行業,總市值超過百億。
兩家聯手,一起對付她這個小螞蟻,豈不是碾死那樣簡單?
“不用了。”她扶著店員的手站起來,抖著聲音回答:“是我自找的。”
是她自找的。
是她賤,是她貪心,是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無端生出許多妄念。
店員根本不敢碰溫玖的傷口,隻能用紗布簡單包了包,又找了一件外套擋住。溫玖用自己的卡買了單,開車去了醫院。
傷口清洗包紮完畢,也快淩晨了。
她疲憊回到家中,打開燈,暖橘色的燈光亮起,帶給人一絲安全感。
鞋櫃上放著一個防塵袋,這是君瀾前兩天送給自己的包,溫玖查過價格,堪比自家一個廁所。
看著這個包,溫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陶可歆今天的話也不是全對,至少她不是免費的,瞧瞧君瀾這個金主多大方,每次付的嫖資可比叫雞貴多了。
渣公顛婆!惹不起我躲得起!
溫玖一把打開電腦,對OA裏彈出的幾十條待辦程序視而不見,直直進入人事管理程序,提交了離職審批。
然後,又輸入君瀾的賬號密碼,自己給自己批了離職申請。
作為總裁特助,她掌握君瀾所有的賬號和密碼,如果他不在,自己有權決定一部分事情。
辭職完畢,她終於舒了一口氣,把頭埋在枕頭裏不動了。
……
不知過了多久,急促的手機鈴聲將她吵醒。
天已經大亮了,溫玖還保持著趴著的姿勢,她可能是落枕了,脖子偏疼,腦袋也暈得厲害。
“誰啊……”
暈暈乎乎接起電話,溫玖根本聽不進去對方在說什麽,不耐煩掛斷:“別問我!不知道!辭職勿擾!”
她把電話一掛,又要睡過去了,可還沒有安靜一分鍾,鈴聲又不依不饒地響了起來。
“幹嘛啊!”溫玖真的很難受,她聲音大了些,吼道:“說了我不知道——”
“溫玖。”
君瀾清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凍得溫玖一個激靈。
她終於清醒了一些,慢慢坐起來,對著電話小聲說:“君總。”
君瀾“嗯”了一聲,直奔主題下命令。
“不管你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半小時內到我辦公室,否則……”
“不去。”
溫玖幹脆利落地吐出兩個字:“君總,我辭職了。”
君瀾那邊沉默片刻,卻並不追問她的辭職原因,而是問道:“所以,昨天你真的登錄了我的賬號?”
溫玖的離職,純屬自己申請自己審批,按理來說是通不過的。可她實在不想幹、也不敢幹了,硬著頭皮回答:“君總,我的辭職流程是完善的,過幾天我會來公司交接工作,請您放心……”
“昨天晚上,有人登錄我的賬號,審批了一筆600萬的付款單,錢被劃了出去,已轉入海外。”
君瀾語氣不明地打斷她:“溫玖,半小時內來我辦公室,否則,君盛會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