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溫玖失蹤的第二天。

傅芝嘉依言給她送來了早餐,都是中式的餐點,放在保溫盒裏還冒著熱氣。

“雞絲麵,我自己做的,你嚐嚐。”

他把食物擺在小桌板上,期待地看向溫玖:“你嚐一口?”

雞湯的浮油都被撇掉了,清淡又鮮美,麵條雪白根根分明,一看就是自己在家做的。

可溫玖真的吃不下。

“君瀾他……”

“他還是沒接電話。”

傅芝嘉卷了一小口麵條,用勺子接著送到溫玖嘴邊:“好歹吃一口吧,我昨晚回去就熬上了,味道剛剛好呢。”

他昨晚一夜沒睡。

回家後,關上大門,傅芝嘉再也難以抑製心中的興奮。

溫玖現在,是屬於他的了!

在檢查出她的腿隻是扭了,沒有骨折之後,傅芝嘉心中湧上一股遺憾之情。他陰暗地希望溫玖最好無法行走,最好隻能一直躺在**,這樣她就不會突然離開,也隻能依賴自己。

他要抓緊這段,陪她度過這段養傷的時間。

根本睡不著覺,傅芝嘉幹脆起來做飯。

每次壓力大的時候,他都很愛切菜做飯。

處理食材能夠讓他獲得內心的平靜,看著食物從生變熟能讓他獲得滿足感。

也許,很快,這個家裏就會有兩個人了。

熱湯升騰起白白的霧氣,傅芝嘉一想到溫玖會吃到自己做的飯,內心的喜悅壓都壓不下去,隻恨半夜三更超市沒有開門,隻能用家裏有限的食材熬點湯。

“我中午再給你做別的。”

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記得你喜歡吃辣的,總會去華人街吃川菜,我會做水煮魚,還有辣子雞……”

“我現在不怎麽吃辣了。”

溫玖打斷他:“而且我身上這麽多傷口,也不能吃辣。”

傅芝嘉頓住,又立刻說:“清淡點的好,粵菜我也可以……”

“你可以幫我去酒店找一找君瀾嗎?”

溫玖心中很不安:“真的很麻煩你,但是我失蹤了一個晚上,他會著急的。”

傅芝嘉啞口無言。

他把勺子放進碗裏,那一團卷起來的麵最終也沒能喂入溫玖口中。

“你和他……”他問的有些艱難:“你們以前在一起過,是嗎?”

溫玖沉默片刻,然後點頭:“是。”

“你說的,之前有個想嫁的人,也是他,對嗎?”

“是。”

傅芝嘉隻覺得手腳冰涼,但他還是充滿希望地提醒溫玖:“可他要娶別人了。”

“是。”

溫玖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很平靜地回答:“但他現在還是我的老板,我們一起來巴黎出差,我失蹤了,他會——”

“他根本沒想著找你。”

傅芝嘉冷冷道:“實話告訴你吧,我早上給Julia打過電話,希望她幫我聯係一下君瀾先生,可她告訴我,你那位小君總昨晚是和未婚妻一起離開的,直到現在兩人還在一起,誰也聯係不上。”

他潑了溫玖一頭冷水:“昨晚你陪著他們參加酒會,在他眼皮子地下被人捉走,但凡他在乎你,早就應該尋找了,而不是和未婚妻過夜,到現在也不接電話。”

不可能。

溫玖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傅芝嘉可以說君瀾喝多了,或者睡熟了不接電話,可如果說他和陶可歆在一起過夜,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可以讓Julia親口告訴你。”傅芝嘉說著就要撥電話出去:“你應該知道,她和小君總的未婚妻是好友,他們昨晚去哪了,她最清楚。”

“不!”

溫玖一把按住他的手。

她不敢聽。

“我自己打。”說著,她就要去搶傅芝嘉的手機:“我最後跟君瀾打一個電話,如果他還是不接,就算了……”

傅芝嘉一把將手機摔到地上,砸到牆壁碰得粉碎。

溫玖被他的反常舉動嚇到了。

外界常常將傅芝嘉譽為來自東方的君子,是修竹一樣清幽高潔的藝術家,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溫玖也認為他是一個很和氣的人,善於助人,從不藏私。

可現在,他的臉色就像竹林鬼影一樣,看起來好嚇人。

“君瀾和陶可歆的婚紗還在我店裏擺著,你還指望他做什麽!我早就說過那個小君總不是個好人,功利心十足,從小就陰森森地躲在一邊,伺機而動,你再這樣跟著他,你要把自己毀了你知不知道!”

溫玖皺起眉:“又是那個君潮告訴你的?你為什麽總是通過道聽途說去判斷一個人……”

“可我看到的他,也是這樣的人。”

傅芝嘉毫不留情:“好好在這裏休息,我會每天來看你。正好趁著這次機會,我幫你徹底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趁此機會擺脫也好。”

他站起來,順手把碗裏的雞湯倒回保溫盒裏,拿起來走了。

“沒胃口就睡覺吧,我中午再給你送飯。”

……

傅芝嘉去超市買了很多食材。

溫玖說她現在不怎麽吃辣了,那他就做一點清淡的菜色送過去。她早上就沒吃,中午一定餓了,等他做幾道大菜送過去,她一定會高興的。

傅芝嘉推著推車到了地下停車場,他打開後備箱,把食材一袋一袋放進去。

歸還推車後,他回到車上,側身去係安全帶,剛一動作,餘光掃到車內後視鏡,嚇得差點蹦起來。

“早上好,傅先生。”

君瀾不知道什麽時候坐進了他的車裏,正冷冷地盯著他:“興致很高啊,自己做飯?”

傅芝嘉後脖頸一涼,密密麻麻的恐懼順著脊椎爬滿全身。

他二話不說,打開車門就要跑,誰知旁邊開過來三輛車,將他團團圍住。

“帶回去。”

君瀾下了命令,立刻就有人拎著傅芝嘉的衣領把他塞回了車裏。

“你們幹什麽,你們這是綁架!”

傅芝嘉大吼大叫,他的手腳被人用繩子綁了起來,完全不能動,隻能扭來扭去地掙紮:“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放開我!”

“無冤無仇?”

君瀾冷笑:“把我的女人帶走一個晚上,你管這叫無冤無仇?傅先生,你以為我是個多大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