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這次來縣城是為了找一直給‘誠心’提供布料拉鏈紐扣等做衣服零件的自加工廠。

這家加工廠算是現在縣城生意最好的,如果誰家要做衣服的一般都會來這加的店鋪割布料。

但鮮少有人知道這加工廠的的老板其實主流生意是裁縫店,店鋪主以定製旗袍為主。

這店鋪也是祖上傳下來的,從老祖宗起就是給達官顯貴做高奢的,不過後來隨著時代洪流發展,被打壓取締,在到現在改革開放,一次次的打擊讓這家百年老店不複往日光輝,也無往日的生氣。

周漾找到這家老板在縣城開的裁縫店時,門可羅雀,店鋪招牌一看就有年代感,有著時代的印記。

但這往日光昔如果不是周漾了解過,也不敢想象現在這家無人問津的百年道店成了這樣,不由心中產生出一絲惋惜。

安容本來在店裏百無聊賴地繡著帕子,沒想到等來了上門的腳步聲,這進門的腳步聲是幾個月沒聽到了,當下異常欣喜,放下了帕子高興地抬頭問候:“客人,您……”

‘好’字還沒出來,安容的麵上突然失落,但看清來人又是一陣欣喜,起身就去迎周漾:“你怎麽來我這了?買布直接去廠裏就行,我跟那邊說好了,隻要是你來,不管多少通通給八折。”

安容是一個受家庭影響很深的女人,每次周漾見她,安容都是穿著一件新做的旗袍。

有次周漾懷著欣賞的眼光看了這旗袍許久,安容見了後自嘲地笑著:“都是店裏新推的,但沒人買,隻能我自己來穿了。”

周漾每次都是笑笑沒多說什麽,可這次,周漾想給人做點不一樣的變化。

直接開門見山:“這次來不是買布的,是談生意來的。”

安容疑惑,但也給人請到待客聽,安容點了桌上的小碳爐開始燒水泡茶,大有一副要仔細聆聽的意味。

“我這次來是想問你,要不要這家旗袍店讓更多人知道。”

這話在安容看來多少有點說大話,她這家店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家布料廠生意好盈利不錯,這旗袍店早就關門倒閉了。

周漾清楚她的想法,笑著解釋:“我不是空想,隻要咱倆合作,不說火遍全國,至少整個榮市都能知道這家店。”

安容本覺得周漾這隻是開個玩笑,結果又來一個重磅炸彈,這點能在榮縣人知道她都已經很滿足,隻能可能奢求全市。

等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她看了周漾帶來的計劃書和她對店鋪未來策劃和定位的更改等一係列操作跟安容進行詳細探討。

但最後還是談崩了,就目標人群定位安容直接一口否定周漾的接下來的一係列策劃。

周漾不緊不慢地繼續跟她說道:“就你也知道,這家店開不下去的原因,一個是現在經濟體製,人民經濟和現現在主流審美相悖。”

安容不讚同:“旗袍現在確實不受大眾喜歡了,但是我店裏的都是精品,衣服上的每一個繡花都是我找大師一針一線人工縫製的,我買得高,有時候一件就能夠我吃幾個月。”

周漾笑著回話:“那就是等人或者說是等有需求的人來了。

就現在國家經濟體製還不完善,個商業後工業發展也不全麵,這已經給不少的商鋪造成了或多或少的影響,說實話,如果你想讓這家店開下去,不是堅持老路自服務有錢人,尤其在這個小縣城。

來這店裏消費的都是固定客戶吧,一隻手就能數過來,有沒有想過如果固定客戶消失,或者新起來的有錢人不喜歡這個審美風格,這家店一年賣不出一件,難道你真的要靠著布料廠,來養這家瀕死的旗袍店一輩子。

還是你私心的隻想開一家店,使用服務於自己?

這樣下去,不用我說,‘惠心’這個名字會一點點地從大眾視線消失,這樣不也是沒有將家族生意傳下去?”

安容聽了個大概,確實反駁不了,但她依舊不讚同:“可你讓我服務大眾,那不就是在拉低‘惠心’的招牌,這不是加速‘惠心’的消失,這以後我死了,我也沒臉再見我那些老祖宗,就是以後回家我也沒臉見我父母。

他們當時把這家老店交給我就是讓我傳承下去的,不是用來毀掉的,所以它可以不賺錢,但一定要在。”

周漾很快接話:“其實不然,這樣做也是為了曲線救國。”

說著周漾指著玻璃窗邊人來人往的人們:“你說現在有錢人能有多少?你往外麵看看,現在外麵走著的人更多的是普通人,順應時代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屈服,當然我而已不否認堅持自我的人。

說難聽的,現在‘惠心’每天有人來嗎?有誰在一要買衣服就會想到這來的?

所以眼下你想讓‘惠心’能長存下去,就是先順應當下人們的消費水準,服務好大眾,攢人氣,讓更多的人知道,提高知名度的同時,可以同一時間在劃出一個私人訂製的服務項目。

這項私人訂製就是‘惠心’原身,它沒有消失,隻是在以後,可以讓更多的人看見,也能發展更多的潛在客戶,我所說的這些都是在為了‘惠心’的以後鋪路。”

一場辯論就此而終,周漾不打算放棄和這家店鋪共同發展的,大不了學學古人三顧茅廬多來幾次唄!

安容知道周漾這是為了她好,最後直說將今天的想法跟家裏長輩在探討探討,其餘的還是以後再說。

周漾剛出門,耳邊又傳來薑婷煩躁的質疑:“你幹嘛跟這個快要倒閉的老店合作啊,它能跟‘薑氏’比嗎?

周漾你到底有沒有用心管我的事情啊,昨天你有沒有在電視上看到‘薑氏’又選上了市級優秀商鋪啊。

你現在要包這個破店怎麽把‘薑氏’打下去啊!”

周漾從早上就一直在聽薑婷的念叨,早就煩了,加之等會兒她還要做大巴回去,一想到早上的痛苦,聲音冰冷:“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