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低著頭將懷裏的寶貝帶回家後,找了個他覺得最安全的位置。

也就是放衣服的櫃子中最上一層,然後再將家裏的衣服層層疊疊地放在上麵。

最後一件衣服封層時,元寶有些不舍地又將層層衣服包裹的寶物掏出來,鼻子翕動幾下,聞了聞裏麵食物的香氣後狠心又將衣服蓋了回去。

還沒等他從板凳上下來時,門口傳來一個腳步聲,張大虎拿著他爸給他做的木劍,見著他後拿劍指著元寶出聲:“我們飯都吃完了,還不來,再不來剩下的我家飯都喂豬了。”

元寶不敢不去,如果不去張大虎媽媽就要猜是不是他媽媽在家放了吃的,總會找機會進屋裏搜查一通。

那樣的話,周燁給他的東西就要浪費了。

等跟著張大虎過去時,張家飯桌上隻剩一副碗筷,不大的碗裏盛著小半碗的幾粒米,剩下的各種菜湯混雜浸泡,時間長了漲發後顯得這碗飯還算多。

每次吃這頓飯時元寶都控製自己不要去看張大虎家同一時間在吃飯的家禽,不然他會產生出一種同理心。

這個國慶元寶沒有以往那麽孤單了,往常他總是一個人窩在家,在自家的小院子裏搓泥巴。

做出一個個小人,並給他們每個泥人一個身份,這個爸爸,這個爺爺,那個奶奶,阿姨,哥哥,姐姐,他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可以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情名稱全部想了一遍。

以前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是這些小人陪著他度過了很對孤獨的時間。

現在他多了兩個朋友,一個叫周燁的哥哥和一個叫周熙的姐姐,他們雖然也隻大他幾個月,但對他真的很照顧。

國慶最後兩天,他們作業都寫完了,周燁跟周熙就帶著他在''稻田村''玩,後麵很跟著跟他們同齡或者年長的。

他們一群小孩在村子裏各處聚散,有時路過一些人家,看見他們小孩,喊進屋讓他們去摘院裏的矮桃樹上的果子吃。

有時是梨子櫻桃,還有些時候他們在河邊玩耍時,就幾個小夥伴負責爬樹采野桑葚,等要回家離開時一群小孩嘴邊手上都是洗不掉的紫紅色的桑葚汁。

元寶被帶著回周燁家清洗時,陳梅見了放下手裏的活,邊笑著邊幫周熙擦擦嘴邊。

周燁跟元寶在一旁自己用肥皂搓著小臉,周漾回家時兩個小屁股對著她低頭洗臉,等看清他們正麵跟陳梅最開始反應一樣,笑了會兒。

等笑夠了,發覺元寶那小手五隻短短的,因為看不到,有些地方總是顧不到。

然後洗了手拿了肥仔一手抬著他的小臉一手輕輕給他擦著,嘴裏帶著笑的說:“小元寶不要動啊,阿姨幫你洗。”

元寶本來想拒絕,但等到周漾的手碰到他時,暖暖的,他舍不得說了。

等晚上回家了,一顆心都暖暖的,這晚上也難得的一個人睡都沒有做噩夢。

國慶結束後周衡才從市裏回來,但周漾這會兒已經給自己放了一周的假,按照計劃她又要回縣城了。

走時她跟周衡在屋裏做最後告別。

此時家裏也就他們倆,孩子上學去了,家裏大人出去工作忙活,離周漾上車也隻剩下十分鍾,幹不了什麽。

隻能最後安靜地抱一會兒。

周衡最先打破這份安寧:“她……很久沒出現了?”

這個她是誰很明顯了,薑婷這個名字已經有近倆月沒出現在他們耳朵裏,這時突然叫出這個名字,兩人都感覺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隻不要不提還好,但一直在周衡麵前放下所有的周漾忍不住地擔憂起來:“你說未來不會不會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周衡情緒變化不大,抬手輕輕拍著周漾的後背:“不管,我們過好現在就行。”

周漾聽了笑了笑,抬頭墊腳跟周衡接了一個短暫的不含情欲的吻。

送周漾去坐車的路上,周衡跟周漾簡單說了以後村裏需要做出些改變的事情。

周漾聽了還挺期待:“如果真的能將村裏發展起來,那我們也就不用走出去,這樣也省了不少麻煩。”

周漾回縣城時,第一時間先去看了這些天市裏寄回來的賬本盈利不錯,之前去市裏參加一次微商商展會後,周漾帶著店裏名片交了不少的外地商人。

有幾家當場決定跟周漾合作一個季度,他們還將自己店裏爆款推薦給周漾,雙方意思是相互給店裏宣傳。

一個季度已經過了一個月,隻要維持這個月的利潤營收,在跟這幾個或者更多的外地企業合作了。

這樣好處就是她們不用派人出去也能賺外地人的錢。

這時候的人,尤其在自己家鄉能賺錢的情況下當然不願意跟家人分離背井離鄉,之前周漾想開展外地業務也一直發愁怎麽找人。

沒想到一場會讓她解決了。

發展外地業務既然穩定起步,當然要開始加量,臨省如果有服裝商討會,周漾跟安容拎包就走。

這天去的就是隔壁市裏,一下車,周漾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胸口。

安容見了拍拍她的後背,從周漾包裏拿出水杯給她擰開:“還暈著呐,下午你在賓館休息吧,我一個人去探探路就行。”

如果平常周漾肯定拒絕,在難受吃個藥在睡半個小時也差不多了。

可是今天是不行了,走賓館的路上,周漾心裏突然覺得,原來周衡還是個烏鴉嘴。

下午吃了飯,安容收拾好跟周漾說了聲就出去了。

等關門聲音響起,周漾閉著的眼睛頓時睜開,起身坐起,煩躁地揉了把自己的頭發,有些暴躁的說:“你哭個什麽勁,有事你說啊!”

沒錯薑婷回來了也不知道觸發了什麽機製將人給召喚了回來。

周漾還猜測是不是因為她出事了的原因,總之想了不少奇葩可能的原因也沒找出一個滿意的,最後冷言冷語朝著低泣不止的薑婷問道:“你怎麽又出現了?”

那邊薑婷不回答一直在哭著,然後抽噎幾聲,就在周漾以為她要開口時又哭了起來。

最後一直到周漾要忍無可忍時,她突然開口生氣地質問:“你為什麽私自讓我跟爸媽分開,你為什麽讓我在薑家沒了位置,為什麽改了我的名字,為什麽要我徹底地從這個世界消失?”

一連幾個問題後,最後總結出一句:“周漾,你真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