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林嫿陌每日在府裏用過早膳後就去林可蘭府上教夜之銘撫琴。
夜之銘是一個有些內斂的孩子,卻也很聰明,對於林嫿陌的態度一直都很恭敬,兩人之間的相處也相對開心。
又是一天結束了教琴的差事,夜之銘突然支著小腦袋,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問林嫿陌:“林姨,你是我娘親的親姐姐嘛?”
林嫿陌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對於自己有著這麽一個精於算計的妹妹她實在不太願意承認,隻是當著孩子的麵她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可與林嫿陌所想的不一樣的是,夜之銘黑黝黝的眼睛裏竟然盛滿了悲傷:“林姨你又溫柔又聰明,彈琴也彈得好厲害,我想讓你當我的娘親!我的娘親待我……”
“夜之銘,你在說什麽胡話!”
林可蘭一把推開房門怒喝一聲,嚇得夜之銘小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弱弱的往林嫿陌的身後躲了躲。
“姐姐,我能理解你想當娘親的心情,隻是教著別家的孩子瞎叫可就不對了吧。”
林嫿陌安撫的摸了摸夜之銘的頭,也不去理會林可蘭這陰陽怪氣突如其來的發難。
對於她來說,現在能夠順利的把孩子生下來就是最要緊的事了,實在不想與這個妹妹再起什麽爭執。
她收拾好了東西繞過了林可蘭直接準備離開。
林可蘭卻不打算輕易放過林可蘭,她狠狠抓住林嫿陌的手腕:“林嫿陌,你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全是靠我好心施舍,若是沒了我,你早就餓死在了那王府裏,你該對我客氣些,我可是你的主子!”
“主子?”林嫿陌眸子中滿是疏離:“你搞清楚,你雖然付我工錢,我卻也配合你演著姐妹情深的戲碼,維持你在夜延麵前美好單純的形象。各取所需談何主仆?”
“你!”
林嫿陌並不想與林可蘭有太多的糾纏,她迅速拽開了林可蘭的手,朝著大門走去。
再過一會兒就該到了夜延下朝的時候了,她不想麵對這個男人,也不知道用什麽態度去麵對他。
突然,林嫿陌的肚子傳來一陣疼痛,激的林嫿陌冷汗直冒,原先匆忙的步伐也停了下來。
林可蘭也看出了林嫿陌的不對勁,眼裏滿是惡毒,她伸手將林嫿陌向前一推——那是院子裏的池子,雖說算不上多深,卻也有些危險,對於林嫿陌這樣的孕婦更是致命性的打擊。
就在林可蘭動手的一瞬間,林嫿陌恰好回頭撞見了她的動作,說時遲那時快她難得敏捷的躲開了那雙手,但林可蘭沒有收住力道,直直的栽進了水池子裏。
林嫿陌被麵前這一幕刺了個機靈,腹部傳來的陣痛也越來越明顯,她本想伸手去夠在水池子裏狼狽的喊著救命的林可蘭,卻實在無法無視身體上的疼痛而微微屈身。
“林嫿陌你這個毒婦!你在幹什麽!”
林嫿陌身子猛地一僵,她知道是夜延回來了,男人一身朝服英俊非凡,目光卻緊緊係著池子裏的林可蘭。
夜延片刻都不敢多想直接跳進了水池將林可蘭打橫抱起帶進房裏,一麵跑一麵還大聲叫著禦醫。
林可蘭不過是落個水夜延就緊張的叫下人去喊宮裏的禦醫,而這幅畫麵在夜延眼裏,鐵定又是她林嫿陌故意將林可蘭往池子裏扔了。
可是,如果剛才不是自己反應難得快了一瞬,現在恐怕自己早就一屍兩命了!
……
禦醫連滾帶爬的跑來這個府邸卻被告知來看個落水,心情很是不好。
剛看完便急著整理東西要回宮。
夜延則是帶著一身怒火來到大堂,林嫿陌驚魂未定,她看見夜延進來便直起身子問:“林可蘭……怎麽樣了?”
“你可真好意思問得出口!若不是你,蘭兒現在根本就不會躺在**臥病不起。”
男人渾身像是散著寒氣似的,銳利的眼神幾乎要把林嫿陌刺傷:“蘭兒好心給你一份差事你就是這麽報答的?你隻要有半分她的善良,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夜延,哪怕你從不愛我,我也一直委曲求全的活在你的身邊,我就想問問你,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其實我並沒有你所想象的這般不堪,而林可蘭也沒有你想象中的完美,你會不會有一點點後悔?會不會也像你現在對我這樣的態度去對待她?”
“你不配。”夜延眼裏的怒火越發明顯:“你沒有這個資格和她比。”
她不配,她沒有資格,哪怕是這五年她對夜延盡心盡力去照顧他,用所有的時間與精力去伺候他,在夜延的心裏已經比不上林可蘭半分。
林嫿陌微垂眼瞼:“夜延,之銘是個好孩子,他很聰明,我也很喜歡他,可是他真的不是你的孩子,五年前我……”
“夠了!”夜延暴怒的扼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大的要把她的下巴捏碎:“都是林家的大小姐,你以為就都和你一樣不守婦道嗎?!”
五年前林嫿陌與夜延成婚之時,那一晚夜延發現林嫿陌不是第一次。
他多次冷嘲熱諷,認為林嫿陌未出閣就去和人私通。
林嫿陌知道,也明白他的意思,可她根本無法去解釋,當年因為醉酒而意外奪走她的初次的人就是夜延,可他卻什麽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