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嫿陌根本顧不上倒在房裏血流成河的林可蘭。

林可蘭一次次碾壓她自尊的時候早就把她所有的理智和為人磨滅的一幹二淨了。

而她奪走的那張書信除了字跡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線索,沒有署名沒有地址,就她一個人現在這種孤立無援的狀況無疑是大海撈針,等她打聽到消息她的女兒怕是早就上路了。

林嫿陌衣衫不整的模樣嚇壞了不少府裏的下人,她逢人便上前詢問夜延身在何處。

她知道,憑借夜延的本事,如果真的有心幫忙很快就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隻是不論她問誰找誰幾乎都吃了閉門羹。

這個府裏的下人都是些勢利惜命的家夥,早就看得出來林嫿陌是個不受寵的名義王妃,真正深得夜延心意的是另一位主子。

林可蘭早前就叮囑過府裏上下,說是不要給這位任何好臉色。

做下人的聽主子吩咐是本分,如此一來,林嫿陌此時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終於,她想到了另一個人。

也許現在能夠伸出援手幫助她的人,就隻有夜旭了。

夜旭是當今聖上最小的弟弟,也是夜延的小皇叔。

隻是向來不惜朝政一心隻愛沙場征戰之事。

總的說,小時候,機緣巧合認識了這位小皇叔。

她與夜旭自小一起長大,夜旭像是哥哥一般疼愛她,他說過,隻要自己需要他,他一定會幫她……

……

夜旭命人將馬車在王府前停下,心疼卻也無奈,說到底,麵前的姑娘再不是從前天真爛漫的林府大小姐了:“小陌,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我也盡力了。我常年不在京城,隻能查到夜延回了王府,你的孩子和那個賊人的事情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多謝皇叔了,若不是皇叔,我恐怕連站在這裏的力氣都沒有。此番,是我欠了個大人情。日後若有機會我定然會還上。”

林嫿陌起身下車,頭也不曾回一次。

自然也就沒有見到身後夜旭滿是牽掛的眼眸。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等到林嫿陌衝進夜延的書房時,男人正眉頭緊蹙的處理著公務。

門被突兀的打開,夜延正要動怒,看到林嫿陌站在門口氣喘籲籲的樣子卻愣了一下。

“夜延,我的……剛出世的孩子呢?”

夜延回過神了,眼裏裝著慍怒,開口更是毫不留情:“你的女兒在哪裏問我有什麽用?”

林嫿陌激動地向前走了兩步,將夜延桌上的摞的整整齊齊的書簡搗的亂七八糟:“夜延!她也是你的女兒!告訴我她在哪裏!”

夜延站起身,正視麵前的女人,心裏劃過不明的情緒:“這個野種的父親另有其人,本王可擔不起這名號。本王隻是把她送回了孩子他爹手裏。”

“你夠了吧夜延!那是你的女兒,你的親生骨肉!”

林嫿陌此時根本無法顧忌身份形象,滿心滿眼都是自己下落不明的女兒。

“林嫿陌,不要臉也要有個分寸!”

夜延捏住林嫿陌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眼裏的鋒芒收都收不住,周身均是寒霜:“在你心裏本王已經蠢到會幫你養別人的種了麽?!”

林嫿陌搖頭後退,她的眼裏終於連最後的期待都熄滅了:“夜延,我從始至終沒有過其他任何一個人!你精明一世,卻糊塗到輕信一個女人的片麵之詞!”

語畢她終於離開書房,瘋了一樣一間間屋子打開喊著她為自己女兒起的乳名“阿福”。

她是一個沒有福氣的人,所以身在水深火熱之中連交心的人都寥寥,身邊最該守護自己的均是舉著利刃妄圖傷她的人。

所以她早就為自己的孩子起好了名字,想著自己的女兒日後定要做一個福澤一生的人。

可如今卻連人都找不到。

夜延追上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林嫿陌你給本王滾出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夜延我求求你,隻要你把阿福還給我,我立刻和你和離!”

林嫿陌在偌大的王府裏轉了個遍也找不到女兒的蹤跡。

她心頭的恐慌越來越重。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不知不覺間正在離開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