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八十九、師兄弟重聚
在沒見到楚雲霄之前,陳瑜也曾暗暗猜想過已經成為天界之主的楚雲霄會是什麽模樣,心裏不能說是嫉妒或不滿,但卻總有一點怪異的感覺。
畢竟,楚雲霄之前一直獨來獨往,孤傲不群,如今卻要掌管整個天界了。
而前任仙帝顓頊,雖然不完全算是個壞人,卻是注定要與楚雲霄為敵之人。印象中,仙帝跟BOSS是可以劃等同線的。所以仙帝這個名頭,若是加在楚雲霄的身上,陳瑜總覺得心裏有點不太適應。
陳瑜難以想象楚雲霄變成仙帝那樣高高在上,滿臉嚴肅威儀的樣子。
然而這一刻,在親眼見到楚雲霄後,陳瑜腦中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了,隻剩下一片仿佛被震撼過度後的空白。
驚詫到,若非麵貌與往昔一般無二,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便是楚雲霄。
若說以前的楚雲霄,雖然性格沉穩寡言,但從外貌上來看,還是有那麽一點二十來歲的青年朝氣的,然而此時的楚雲霄,曆經三百多年的光陰後,雖然容貌如舊,並無絲毫衰老之象,卻已經變得有如一潭死水、一座孤峰,了無生氣,也不再見任何屬於人類的喜怒哀樂。
陳瑜終於明白,為什麽明覺會被楚雲霄嚇到了,因為楚雲霄一雙眼眸死沉沉的毫無生氣,卻比冰刃更利,讓人望進那雙眼睛後,會不自禁的從肺腑中生出一縷寒氣,凜冽無比,仿佛要把全身血液給凍住了似的。
陳瑜心頭禁不住湧起一陣劇烈的揪痛,疼到他必須緊緊咬住牙關,才能讓自己不至於會失態地大叫起來。
神智略微恍惚中,陳瑜感覺到楚雲霄冰涼的目光似乎從自己臉上輕輕掃過,卻不曾停留,而是徑直轉向自己的身後——但見瞬息之間,楚雲霄微一抬手,袖口中飛射出兩道金光,璨如流霞般劃過半空,一道直接落在陳瑜身上,一道卻落入他身後。
陳瑜隻覺得瞬間全身仿佛沐浴在一片明媚陽光之中,說不出的溫暖舒適,不但疲勞俱消,而且更覺神清氣朗。
他不由順著楚雲霄的眼光轉頭看去,隻見明覺跌坐在地上,正麵衣衫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由心口直至腰側,鮮血正從其中緩緩溢出,甚是觸目驚心,然而此時明覺的全身已被那縷鮮明奪目的金光緊緊籠罩住。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後,金光驀然如蒸發似的消失了,同時明覺身上的傷口卻也一並消除得幹幹淨淨,肌膚光滑無痕,仿佛從未受過傷一樣。
陳瑜意識到這是楚雲霄在施法為他與明覺治療。
身上忽然感到一冷,卻是金光業已消散,陳瑜怔怔地轉回頭,卻見楚雲霄的身影已經開始變淡,似乎即將離去,不由心頭一緊,一瞬間腦海中一片空白,脫口而出道:“等等!你要去哪裏?!”
楚雲霄身形遽然一凝。
陳瑜話衝出口後,回過神來,不由暗暗懊惱自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作為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未免太突兀了點,但心底卻又不自禁的隱隱期待著楚雲霄會有不一般的反應,一時間不免默然無言。
仿佛僅是短短一瞬,又仿佛過了許久之後,隻見楚雲霄雖然並未回頭,卻緩緩出言道:“魔界與人界交界的滄溟境地曾於數日前出現一絲罅隙,故而有魔族趁此時機潛入人界。如今那絲罅隙已被我補上,為禍人間之魔,至此亦已誅盡。”
楚雲霄聲調依舊嚴寒似冰,毫無情緒起伏。
陳瑜怔了一下,才明白楚雲霄如此答複,大約是以為自己擔心還會有魔族突然冒出來襲擊人。
見楚雲霄始終不曾回首,語氣也冷漠得凍人心肺,陳瑜心裏不覺生出絲絲氣苦之情來,忍不住衝口道:“我說的又不是這個!方才即便你不出手,我也未必便會輸給了他。”
楚雲霄沉默一瞬,倏然道:“如此,是我多此一舉了。”
陳瑜倒是不由一噎,似乎沒想到楚雲霄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瞬息過後,隻聽楚雲霄又道:“此地凶險,多有妖獸窺伺,不宜久留。”明明應該是善意的告誡,卻依舊透著刺骨的寒氣。
陳瑜心底稍稍掙紮了下,剛張口說了一個字:“你……”
然而下一秒,眼前挺拔如玉樹的青年身影卻已完全消失了,隻餘下一片透明無物的空氣,四周空空****的,仿佛讓陳瑜心裏也變得空空落落的,雙目微微失神,整個人徹底沉寂下來。
陳瑜呆怔了一下,才似是惱恨地低聲埋怨道:“楚雲霄你這個混蛋!沒事跑這麽快幹嗎……”聲音卻恍如呢喃,幾乎微不可聞。
卻在此時,身後響起一聲弱弱的疑問:“陳大哥你……認識他麽?”
陳瑜轉過頭,隻見明覺臉含猶疑,神情頗有幾分不知所措。
陳瑜靜默了一秒,卻似微微詫異地道:“你……不認得他?”
明覺頓時睜大眼睛,一臉茫然。
陳瑜見狀,不由在心裏暗暗忖思道:估計明覺當初在閬風派裏,從來不敢拿正眼看過楚雲霄,所以對楚雲霄真正的形貌毫無印象,相逢不相識。
陳瑜心念轉動間,明覺卻已再度開口了,語氣還帶著幾分困惑:“我不記得曾經見過方才那位高人前輩,所以在想,是不是陳大哥你的舊識。”
陳瑜一時間卻未回答。
明覺又露出幾分憧憬之色,道:“師父說,世間多有隱士高人,大多數也是與人為善的。那位前輩好生厲害,一招便擊殺了一名魔族,想來真仙也不過如此吧?也不知道我幾時才能達到像他那樣的本事。”
明覺頓了頓,又似回過神來,急急補充道:“不過陳大哥你也很厲害,也是我景仰的榜樣!”
陳瑜倒沒有要跟楚雲霄爭個高下的心思,對於明覺的話不置一詞。
他深吸一口氣,胸中的鬱氣漸漸消散,心神也勉強鎮定了幾分,想道:這樣隨便一次旅行都能碰見,說明我跟楚雲霄就是有緣,以後肯定能再見麵。再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楚雲霄有那麽重要的身份,不可能總是神出鬼沒的。
陳瑜之前也不是不急著去找楚雲霄,但是想著自己與明覺畢竟隻是初相識,不能太自私,光顧著自己的事,而不管明覺身上的事了。
先幫明覺解決掉問題,才好讓明覺幫自己的忙。
再者,楚雲霄畢竟已不是閬風派弟子,也不可能天天去閬風派拜訪歸元。
而歸元,也是深居簡出,連歸元一係的徒子徒孫也不是說想見就能見的,何況外人。
陳瑜也曾想過擅闖閬風派,直接去找歸元,可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歸元現今在閬風派的哪個角落裏,所以更需要明覺的帶路。
然而,再怎麽告訴自己不要心急,在真正見到楚雲霄之後,卻是什麽想法都堅持不住了,通通化作一片煎心的焦慮。
陳瑜幾乎想要失態地大喊了,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心裏卻是有些恍然,有些認命:原來楚雲霄對我心境的影響力,已經如此之深。
恍惚中,陳瑜不由想起當年在神醫居時的情景,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楚雲霄會因為他差一點受傷而情緒失控、幾近入魔了——因為如今他也是一樣,喜怒哀樂皆因楚雲霄而變化。
“陳大哥,那個……千年紫芝……”明覺突然又小聲地開口道。
陳瑜勉強收斂起心神,這才發現他手中還緊緊攥著三株紫芝,因為剛才無意識地用了力,紫芝已經有些變形了。
見明覺臉上帶著擔憂不安之色,陳瑜勉強扯開一抹微笑,將兩株紫芝遞給明覺,道:“拿去吧,這兩株給你。”
“咦?”明覺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呼,遲疑道,“可……師父隻需要一株便夠了……”
陳瑜神色不變,語氣依然緩和:“我知道,另外一株留給你自己用吧。你不是說過,此物可以助人增長修為,早日成仙麽?”
明覺呆了呆,才似醒悟過來,急忙道:“那我便在此多謝陳大哥了!”
陳瑜剛收好剩下的一株千年紫芝,驟然卻聽見遠方隱隱傳來一聲尖銳的劍鳴,同時兩道白色靈光宛然兩條交錯的長虹,徑直衝入雲天,甚為耀眼。
陳瑜心下正自微微訝然,轉眼卻見明覺已是麵色大變,脫口道:“那是、那是師兄的劍光!”
“你師兄竟然也在這座山上?”陳瑜頗為驚詫,心道: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是,那兩道白光是師兄的龍驤雙劍,我不會認錯的!龍驤劍是師兄以本命飛劍幻化出來的分|身,不到最後關頭絕對不會使出來的!”明覺十分惶急地道,“師兄一定是遇上了極其凶險的情況,陳大哥,咱們快過去看看吧!”
陳瑜聽了也是心中微微一凜,斂容應道:“走吧。”
兩人雙雙禦劍飛馳向白光所在的方向,不過數個呼吸之後,視線陡然一朗,前方的情勢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但見一人一獸正在平闊的草地上殊死戰鬥,身影交錯上下飛舞,劍光似雪,風聲蕭瑟,兵刃相擊之聲不絕於耳,顯然戰況極為激烈。
其中,那人影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身著閬風派弟子服飾,周身果然圍繞著兩道宛如皓雪的白色劍光,應該便是龍驤雙劍了。
而那頭猛獸,則是渾身皮毛呈金黃色澤,形狀類似於犬,身形卻是普通的犬類數倍之大,牙尖齒利,狀態凶猛異常,一雙妖瞳泛著幽幽紫光,令人望之隻覺森然可怖,顯然並非一般的猛獸,而是一頭修為不低的妖獸。
那年輕人形狀頗為狼狽,身上已有數道不大不小的傷口,血跡斑斕,滲入藍色衣袍裏,染成幾團深紫色。
然而那人雖然氣喘不已,卻並未放棄,仍是竭力以飛劍迎戰妖獸。
而那妖獸看似氣勢洶洶,其實身上也有不少血痕,甚至有些傷口還在致命之處,若非傷勢過淺,隻怕早已分出勝負,顯然那人並非全然不敵妖獸之力。
明覺看清楚情形後,便忍不住驚叫一聲:“師兄!”
那年輕人聞聲,驚訝回頭道:“明覺?!”
因為這一下招呼之故,明翊不免稍稍分心,卻被那妖獸抓住時機,霎時隻見那妖獸一張嘴,一道金光頓時如同閃電一般筆直地襲擊向明翊的麵門!
眼看明翊避之不及,即將血濺當場,然而電光石火間,一團烈如驕陽的火焰於空中驟然爆發出來,及時阻止了金光的去路,並且反將金光盡數吞沒!
明翊死裏逃生,來不及道謝,瞬間已是乘機執劍刺向那妖獸的頸部正中!
那妖獸猝不及防,雖然堪堪避開鋒芒,頸部卻被劃出一道口子,頓時皮毛紛落,鮮血四濺。
那妖獸雙瞳中寒光一閃,像是被完全激怒了,仰天狂吼一聲,陡然撲向明翊,氣勢凶狠,似乎要將明翊撕成碎片一般!
明翊業已召回飛劍,見狀同時驅動雙劍,一上一下,迎擊向那妖獸的眉心與下腹。
那妖獸尚未撲至明翊麵前,卻在霎那間又是一聲驚天怒吼,隻見它背上的皮毛驀地燃起一團火焰,鮮亮奪目,一瞬間宛如一場絢麗璀璨的煙花。
那妖獸痛得頓時跌落在地上,打滾了一圈,大吼著欲撲向陳瑜,然而陳瑜身法極快,一刹那便早已脫離了那妖獸的視線,轉至那妖獸的身後,再度以火焰襲向那妖獸後頸的柔軟之處。
那妖獸每每轉身,剛對準了陳瑜的方向,陳瑜便已移形換位,眨眼間已從原先的位置上消失了。
與此同時,明翊亦不甘袖手旁觀,連連驅使龍驤雙劍,不斷擊向那妖獸的要害部位。
那妖獸雖然凶悍,但畢竟難敵陳瑜與明翊的聯手。若非陳瑜缺少一柄趁手的兵器,隻能以火靈之術慢慢磨耗那妖獸的精力,否則一個人也可拿下那妖獸。
那妖獸雖作困獸之鬥,但堅持了一段時間後,傷痕累累的身軀不堪負荷,終究哀鳴一聲,轟然倒地不起。
明翊見那妖獸終於斃命,仿佛鬆了口氣,倏然身體一晃,隨即撲通一聲跌跪在地,臉色慘白如紙。
“師兄!”明覺驚叫著撲上前去,扶住明翊。
明翊卻勉力擺手,穩住身軀道:“我……無事……”轉頭卻對著陳瑜,邊喘邊道,“多謝……道兄……出手相救……”
陳瑜倒是毫無不適,隻覺得身體稍微有點疲勞之感,見狀隻道:“小事一樁,無須掛齒。”
明翊取出丹藥服下,喘息片刻,氣色漸漸恢複了幾分,也能勉強起身了。
明覺這才不再是滿臉驚惶憂色,卻兀自有點驚魂未定地道:“師兄,這到底是什麽怪物,怎麽這麽厲害?”
明翊又是喘息了一下,方才回答道:“此獸……應是妖獸中極為強悍的金毛犼一族,而且乃是幼獸,許多金毛犼獨有的招式並未使出,對風火之術亦掌握不深,因此方能被我等輕易擊敗。”
明覺臉上不由露出又驚訝又慶幸之色,小聲道:“原來是這樣啊……”
陳瑜旁聽到了,沒好意思直接吐糟,卻不禁在心裏默念道:你都這樣了還能叫輕易嗎?
不過倏而想到之前楚雲霄提醒過自己“此地多有妖獸窺伺”,陳瑜心中不覺泛起一絲惘然,滋味難言。
明翊忽然又道:“明覺,你怎麽會來這裏?我不記得師父曾吩咐你下山辦事。”
“呃……”明覺頓時心虛地不敢跟明翊對視,轉頭惶然看向陳瑜,眼中滿是“陳大哥幫幫忙”的渴求。
陳瑜尚未來得及出言,明翊卻又已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是偷偷溜下山的,對不對?”
“是……”明覺乖乖承認,卻又睜大眼睛,有點委屈地道,“師兄,我明明聽到師父要你去丹什麽山的!可我去丹霞山上,卻到處找不到你,還差點死在吐綬鳥妖的手裏,放了示警煙火也不見你來,幸好遇見了陳大哥,救了我一命。”
明翊頗有點哭笑不得,道:“哪有什麽丹山,師父說的就是阜靈山。師父叫我來此地尋一味藥草,便是師父煉製清心丹所需的月光草。”
明覺恍然,喃喃道:“居然是這樣……”
“阜靈山上多有妖獸,凶險異常,所以師父才不讓你一起跟來。如今想必你也看到了,連我未必能夠全身而退,你以後更不可如此輕易犯險。”明翊淡淡道,神情頗有幾分喜怒不明。
明覺乖乖垂頭認錯道:“是……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再犯了。”說著,明覺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期冀,道,“師兄,你幫我向師父說情,好不好?”
明翊不置可否,卻轉身對陳瑜拱手一拜道:“這一路上,想必明覺給道兄添麻煩了,明翊在此深表歉意。道兄救我們師兄弟二人一命,如此恩情沒齒難忘,今後若有所需,明翊定當義不容辭。”
“不必如此。”陳瑜開口道,“我與明覺也十分投緣,一路同行甚覺欣愉。能趁機結識閬風派門下高徒,我亦感到十分榮幸。”
“末學後進不敢當高徒二字。”明翊謙遜道,忽然話鋒一轉,“聽明覺所言,道兄似乎姓陳?”
陳瑜點頭道:“我姓陳,單名瑜。”
明覺忽然插口道:“對了,陳大哥很想見歸元祖師一麵呢!陳大哥祖上還是歸元祖師的舊識,所以跟我們便像世交一般。”
陳瑜聽著默默心道:原來我當初說了祖上是歸元的舊識嗎?難道我得暫且冒充“穆天齊”的後人嗎?
明翊微露訝異,很快便收斂起情緒,道:“此番回山,我會向師父詢問歸元祖師出關之日。”
明覺轉頭對陳瑜高興地道:“師兄比我更得歸元祖師的青睞,還得到歸元祖師親自教授了幻化飛劍之術,讓師兄引見陳大哥你,一定比我好多了!”
陳瑜見明覺滿臉天真爛漫,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道:“多謝。”
正在此時,明翊驟然身體猛烈一晃,捂著腹部摔倒在地。
明覺大驚失色,搶上前去扶住明翊,道:“師兄!師兄你怎麽了!”
明翊叫出聲的同時,周圍隱隱似乎傳來一聲獸吼,陳瑜聽到後不由神色微微一變。
此時明翊唇色漸漸泛紫,臉上也慢慢透出青色,原本甚是俊秀的麵貌變得十分詭異可怖。“我……之前被……它抓傷了胸腹……它爪中……原來有毒……是……妖毒……”
明翊話聲剛落,遠方又似乎傳來一聲獸吼,聽著卻比上一次聲調高了幾分。
陳瑜心念一轉:如果聲音按照這個速度越來越接近的話,那麽吼聲的主人很快便會到自己跟前了!
而這一次,明翊似乎也聽見了,麵色陡然大變。
明覺仿佛未聞,兀自急切地道:“那怎麽辦?這附近有解藥麽?”
明翊卻似乎比他更急,道:“不……快離開……這裏……”吃力地轉頭望向陳瑜,道,“陳兄,請你……”
陳瑜截斷明翊的話道:“不必多說了,我即刻帶你下山去丹霞鎮。明覺,跟緊我。”
“是!”明覺見到他們兩人的態度,仿佛也明白了什麽,很乖覺地不再多話,隻是依言而行。
將已經昏迷過去的明翊安置在丹霞鎮上的客棧裏,又施法將毒素暫且積聚在左臂之中,保住明翊心脈不被毒氣侵染,陳瑜微微舒了口氣,起身對明覺道:“你留在這裏照顧你師兄,我再上阜靈山一趟,尋找可以化解妖毒的藥草。”
明覺頓時驚道:“可是……方才已有妖獸出現……陳大哥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要不然,我們還是先回閬風派好了……”
陳瑜不答反問道:“閬風派可有能解妖毒之物?”
“這……”明覺眉頭緊皺,惶惶無措道,“除非是……歸元祖師……或許有辦法……”
“我會小心行事。”陳瑜語氣淡然,“總得先試一試才知道。”
陳瑜見明覺仍是滿麵憂心忡忡,便道:“我已施法凝止毒素,可保他三日無恙。不如你也帶他禦劍回閬風派,請人診治,同時我亦可上阜靈山尋找解藥,這樣雙管齊下,應當可解此難。”
明覺片刻才點頭,語氣卻有一點哽咽:“多謝陳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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