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經過這一波折,但是鄉試仍正常進行。
最引人注意的,必然就是此次揭穿蓬萊書院醜聞的萬冬菱。
廖竹的事情被揭開,眾人才知道,原來最近所有人吹捧的詩作,竟然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很少能見到一個女子能夠寫出如此宏大的詩句,也將所有人對她的期待拉上了頂峰。
其中也有小部分偏激的人,甚至認為這一切都是萬冬菱的陰謀,都是他栽贓嫁禍給廖竹。
幾位考官已經評閱結束,每次鄉試都是人才輩出,但是像今年這般的,還是頭一遭。
易建看著謝費航手裏的卷子,感歎道:“當之無愧的第一。”
“沒錯。”謝費航也是感歎,“老夫也不是第一次當主考官,但是以往至少還有那麽幾篇需要取舍一番才能定奪魁首,但是今年不需要取舍,簡直是……遙遙領先!”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都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雖然卷子都糊了名封,但是這字跡,似乎有可能就是那個小姑娘的。
雖說魁首不必再看,但是其他人的文章仍舊還需要取舍。
最後終於來到了拆封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看第一名究竟是誰,毫無懸念,是萬冬菱。
放榜那日,溫顏還是一如既往。
她知道萬冬菱有才華,之前她覺得萬冬菱年紀小,今年考不上,咱們就三年後再來。
但是經過蓬萊書院這一遭,溫顏知道萬冬菱考個舉人還是沒問題,但是解元……有可能嗎?
溫顏緊張得忍不住啃手指。
“娘……”萬冬菱覺得好笑,“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麽?”
兩人站在屋簷下,這裏到處都是人,都是來等放榜的。
溫顏怎麽可能不緊張,“你看看,緊張才是常態,不緊張才是不正常。”
這倒是事實,萬冬菱笑了笑。
終於放榜人來了,一張紅紙貼上。
溫顏張望著:“楊穆呢?不是說他幫我們去看嗎?”
“在最前頭呢。”萬冬菱倒是看見了。
溫顏看見萬冬菱,她現在才十二歲啊,古人長得這麽快嗎?怎麽才十二就跟她差不多高了?
忽然,楊穆喜笑顏開的從裏麵跑了出來,隔了老遠就在喊道:“萬冬菱!你是解元!解元!”
忽然,溫顏隻覺得腦子轟鳴,嘴唇都開始發抖,“解元……真的是解元!”
溫顏抱住萬冬菱:“你是第一啊!”
萬冬菱好笑地看著她,“娘,你收著點。”
“好好,我收著點。”
但是顯然,溫顏暫時是收不了的。她跟楊穆兩個人才像是看到了知己,互相激動不已。
萬冬菱考了第一,楊穆是第二亞元。
兩人激動的心情一直持續了整整兩天,第三天才逐漸平複。
這幾日,解元是萬冬菱的消息傳遍了彭城的街頭巷尾,這下子對萬冬菱有所懷疑的流言蜚語全都煙消雲散。
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
順便對著廖竹更加唾棄,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好苗子!
幾人打算回家時,已經是九月份,天氣已經逐漸轉涼。
萬冬菱中舉的消息早已經傳回了下河鎮與春杏村,溫顏回家的時候是下午,遠遠的就看見村長帶著人在門口迎接。
“溫娘子!恭喜啊!”陶石樂嗬嗬地說,“沒想到冬菱這孩子這麽爭氣!”
溫顏也笑,真心實意的:“總算是不枉費她天天挑燈夜讀。”
萬冬菱現在已經成了這附近十裏八鄉的紅人,女子鄉試上中了解元,這是十裏八鄉頭一份,還這麽年輕,那更是天下都找不出來這一份。
溫延古那老家夥,自打收到消息之後,臉都要笑歪了。
順帶著,修遠書院也是水漲船高,許多人都想要轉到這裏念書。
溫顏到家沒多久,白全德就來了。
一見到溫顏,就是深深的鞠躬,“院長,白全德前來請罪。”
溫顏扶起他:“這是何意?”
白全德羞愧道:“當初我不知道蓬萊書院的真麵目,隻以為是遠近聞名的大書院,才讓你們過去,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麽大的醜聞……”
當時聽說蓬萊書院的廖竹竟然剽竊殺人樣樣都幹,嚇得他好幾天坐立難安,也終於明白當時為何溫顏會這麽猶豫。
“老朽羞愧難當!”
溫顏笑道:“這件事情也並非白院長所願,當時我與冬菱對蓬萊書院的事情略有耳聞,這也是冬菱決定要去的原因,她不願意看見有人繼續被殘害。”
白全德滿臉動容:“二位大義。”
“行了,既然來了,就進來喝口茶吧。”
溫顏笑盈盈的,等帶著白全德進門,才發現溫家如此熱鬧,裏麵的小院子幾乎人都快要坐不下了。
就連縣令馬霍還有縣令之子馬文正都來了,似乎是來找萬冬菱取經的。
這一幕又是惹得他連連驚歎。
見狀,溫顏笑了笑,挑開庖房的竹簾,裏麵是正在做飯的楊氏和襄雲。
幾個月沒見,楊氏的病情好了許多,雖說仍舊記不起來離開家之後的事情,但是現在所有的人她都能認得清楚。也知道了溫顏和襄雲才是她的女兒。
而襄雲現在的容貌已經徹底恢複,溫顏剛開始看見的時候真的是驚訝萬分與她竟然如此相像。
要不是知道襄雲的生日與楊氏離開的時間對不上,溫顏差一點都要以為兩人是同父同母。
又或許……當初楊氏被皇帝擄走,為了皇家顏麵,改了襄雲的出生日期?
溫顏被自己想法嚇了一大跳,但是心中卻覺得很有可能。
按照這個想法,溫顏覺得襄雲和溫延古也是有幾分相似。
但是隻是猜測,明年三月就要帶著冬菱去京城赴考,到時候倒是可以稍微調查一番。
趁這段時間,溫顏打算把成衣鋪子開到花朝縣去,這個地方距離京城很近,但是又不惹眼。順帶將奪命樓的據點也移過去,聽襄雲說,京城裏可也有不少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