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見水宴采神色不佳,萬萱安慰道,“不過你也別擔心,恰好我師父那本書裏有記載這個病症,能治好的,以後注意著些就好。”

林施隻覺得後背陣陣發涼,他也看了水星劍的脈象,的確有點遲緩,但是他還以為是疫病的脈象,沒想到竟然是其他病症。

他完了。他都能預料到水星劍醒過來之後會如何對他。

幾個人給水星劍喂了藥,都守在床前,中午就是小廚房對付著吃了一口。

終於下午,水星劍終於醒了。

水宴采眼睛都不敢眨,就等著看水星劍蘇醒。他摸了摸他的脈搏,額頭上的溫度,又四處檢查了一番,終於確認:“燒退了。”

水星劍想要張嘴說話,卻發現嘴裏含著什麽,連忙拿開,聲音還是有點虛弱:“你們辛苦了,不會守了我一個下午吧?”

萬萱在一旁看醫書,“你知道就好。”

水宴采抓著水星劍的手,“小爺爺,你有寒症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我為什麽之前從來都不知道?”

水星劍笑著揉揉他的腦袋:“你個小孩子,知道那麽多幹什麽。”

水宴采拍掉他的手,“那現在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該坦白?”

“你小子……”水星劍咳嗽了計生,佯裝虛弱的躺回**,“我覺得我還有點累,還需要再睡會兒。”

水宴采哪裏肯放過他,一直守在旁邊問。

在萬萱的照料下,幾個患了疫病的病人全都開始好轉。

水星劍這個最後感染的,反而因為寒症恢複得慢了些。

經過林施這一遭,萬萱也不跟著溫顏亂跑了,整日裏就待在藥館裏,幾個人的藥全都是她經手之後再拿去煎。

她這幅警惕的樣子,讓林施無地自容,整日裏雖然還是待在仲景堂,卻總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水星劍這幾日也好起來了,恐怕馬上就要開始治理他。

醫館裏暗波湧動,但是有水家兩個人在,溫顏倒也不擔心萬萱。

她早上送萬萱去醫館後,打算去一趟淨華寺。

溫顏上山途中,前後都擁滿了人,不管是官家人還是尋常家,全都十分虔誠。

雖說去年當今天子時隔十年再次來到淨華寺祈福,不過這裏的人也不至於這麽多吧?

上山途中發了不少汗,溫顏站在山半腰的空地上休息。

旁邊站了好幾位也是體力不支的,正在閑話。

“你說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青衣女子好奇的問身旁的粉色衣服女子。

另一位說:“那還能有假,那天好多人都看見了!”

又是傳說?

溫顏想到去年也聽說了傳說,但是當時她卻並沒有將傳說中女人的哭聲和楊氏聯係在一起,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溫顏臉上帶著好奇,與和善的笑意:“兩位娘子,你們說的是什麽傳說?我是外地來還願的,還不知道。”

青衣女子看溫顏麵善,也十分大方:“還願?”

兩人對視一眼,粉衣說:“果然靈驗。”

“既然你是外地來的,那我就告訴你。聽說四月份時,寺裏的緣引大師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竟然招惹了宮中的人,為了懲戒,要將緣引大師活活燒死以儆效尤。”青衣女子神神秘秘的說,“這事情你可不能說出去,咱們都隻敢在背後偷偷說。”

溫顏點點頭:“一定的。”

“結果,就在執行火刑的那天,天降大雨,所有用來火燒的柴火全都被澆濕了。官家人換了一批柴火稻草,又是澆油又是澆酒,終於燒死了大師。但是就在緣引大師死後,天空忽然放晴了,最關鍵的,即便被灰掩蓋著眾人都看見了大師的骨頭化作了一百零八顆舍利子,每一顆都是金色的,閃閃發光!”

青衣女子還在繼續說:“你說神不神奇?大家都說緣引大師是得道成仙了,就是不知大師怎麽得罪了皇宮裏的人,不過大家也不敢討論,好多人就因為議論被抓了。”

溫顏耳朵嗡鳴,即便早就猜測到緣引大師的死,但是如今實實在在的聽見還是忍不住悲歎。

告別了兩個人,溫顏繼續上山。

巧合的是,一進正殿,遇見的仍舊是上次來時碰見的小沙彌。

看見溫顏,小沙彌怔愣了一瞬立馬迎上來:“施主,快要一年沒見了。”

溫顏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是,快要一年了。”

小沙彌對溫顏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隨我來,住持說你日後一定會回來,叫我來請你。”

小沙彌領著溫顏離開大殿,從旁邊的側廊往住持的住處去。

溫顏強壓住心底的悲傷,她問:“緣引大師,是因為……”

小沙彌雙手合十,“施主,淨華寺不可提起師叔。”

雖然這麽說,還是把緣引叫做師叔,小沙彌敲了敲門:“師父,您等的人來了。”

裏麵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