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今早如同中了什麽蠱般,突然就想來國師殿看看。

蕭縉垂下眼簾,眼神詭秘。

那個男寵耀武揚威的樣子真想讓他立刻開膛破肚,血流滿地。

那樣子一定很好看……憑他一個低賤的男寵也配頂著朕的麵容。

嗬,他配嗎?

將”九五至尊“壓在身下,即便是假的也定然很爽吧!

多年前自己逃離過溫棱試圖侵犯的魔爪,沒想到溫棱隔天便帶在身邊一個與他相貌相似的男寵。

溫棱就是要如此羞辱他才罷休!

從那以後溫棱再沒對自己起過齷齪心思,但卻極其寵愛這個男寵,仿佛在無聲告訴他。

你看,就算我沒有得到你,但我卻整日與這個男寵歡好,我就是要他頂著你的麵容臣服在我的身下……

想起往日種種,蕭縉眸中漸深,身上的戾氣逐步擴散開來。

“嗬嗬,雅興也隻是平時下下棋罷了。皇上,你怎麽有空過來了。”溫棱見蕭縉像根柱子似地在那散發寒氣,不得已出聲道。

蕭縉回過神來,周身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抬頭望了溫棱一眼,勾唇一笑道:“許久不見國師了,有些想念而已。“

溫棱無語至極,這狼崽子謊話倒是信手拈來的很,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皮笑肉不笑的道:“那還真是勞陛下惦念了。”

挽著溫棱手臂的柳俊逸,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卻將他忽略的徹底,頓時心生不滿。

為了凸顯存在感,柳俊逸不甘示弱嬌笑出聲:“國師,皇上來了,咱也別在這呆著了,進裏麵坐著吧,可別怠慢了皇上。“

仿佛國師殿的另一位主子一般說著這些話,說完還緊了緊手臂,眼底暗藏一絲挑釁。

蕭縉目光定格在兩人挽在一起的親昵姿勢,心口有些發堵,隻覺得眼前這一幕十分刺眼。

讓他有種想切碎男寵胳膊的衝動!

蕭縉把這一切都歸咎於是對男寵單純的不喜,並未深想。

柳俊逸看到皇帝殺人般的眼神,不禁嚇得一哆嗦,挽著溫棱的手臂都不自覺鬆了鬆。

溫棱隻顧著和蕭縉打話腔,都快把此人忘了。

經這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手臂還在人家手裏呢。當即像是避嫌似的極快地抽出來,邊掩飾般道:“是本尊怠慢了,皇上裏麵請吧。”

蕭縉看著溫棱的動作,心中堵著的鬱氣瞬間散開,乖巧笑著道:“好。”

兩人一前一後往裏麵走去,柳俊逸尷尬的咬了下唇,跺了下腳也一同跟了上去。

兩人一個皇上,掌權天下;一個國師,權傾天下;

柳俊逸如何也不敢同兩人一起落座,頗有自知之明地站在溫棱身後。

溫棱餘光看到身後的柳俊逸,心裏委實無奈。

好家夥,自己當初真是錯怪蕭縉了,原來真正的牛皮糖在這呢。可他不是原國師啊,再黏著他,他也不會寵幸他的!

溫棱被煩的有些頭疼,連帶著看小皇帝的目光都隱隱帶著幾分不耐。

這一個兩個都往他跟前湊什麽!

他是銀子嗎?這麽受歡迎!手指不禁按著額角,舒緩神經。

可恰巧溫棱露出的是右手臂,手腕上小綠圈在上邊,一動不動,形成一道完整的圓弧。

而坐在溫棱旁邊的蕭縉,本是隨意一看,卻看到國師手腕上似是戴著一個綠鐲子,當即神情一震。

怎麽可能,國師的手上怎麽有和昨夜之人相同的綠鐲子。

似乎是為了否認自己的猜想,蕭縉細細看去,國師手腕上戴著的似乎不是真正的綠鐲,而好像是藤做的簡易鐲子。

上麵還應景的帶著幾個小葉,而那位神秘人戴的應該是翠綠的玉鐲。

得知此綠鐲非彼綠鐲,蕭縉心裏鬆了口氣。

幸好神秘人不是國師。

不,那個香甜美妙的人兒,怎麽能是國師這樣內裏腐爛不堪的人可與之相比的!

蕭縉心裏嗤笑一聲,隨即移開目光。

溫棱不知剛剛那一瞬間他差點就露餡了,按的頭不怎麽痛了,才放下手臂,寬大的白袍遮住了小綠。

溫棱看看喝茶的蕭縉,再瞄瞄身邊的柳俊逸,他實在沒什麽可跟這二人聊的。

與其在這和小皇帝虛與委蛇,實際上他二人心裏都巴不得對方去死,實在沒意思的緊。

還不如打發了他們,在殿前曬曬太陽睡一覺來的痛快。

想通了之後,溫棱也不想委屈自己,淡淡道:“本尊乏了,皇上若無事,本尊便回去休息去了。”

蕭縉也已失了一開始非要來國師殿看看的心思,自然也無心呆在這裏。

看著對麵的溫棱和他身後的男寵,他隻怕自己意氣用事,忍不住心頭的厭惡直接出手對上溫棱。

畢竟自己的武功雖然極高,但溫棱更加深不可測,自己毫無勝算。

蕭縉柔順一笑,“國師累了,朕便不打擾了。”說完,便起身施施然離去。

溫棱見蕭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覺得自己自詡聰明的大腦有些短路。

這蕭縉到底是來幹嘛來著?感情就是過來串串門的。

蕭縉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溫棱便也起身往寢殿走去,走了兩步才想起柳俊逸,回頭簡短吩咐道:“你回後殿去吧。”

險些再次被遺忘的柳俊逸還想再爭取下,向溫棱送了一個極具魅惑暗示的眼神,咬唇說道:“不如我留下服侍國師吧。“

溫棱當個睜眼瞎,眼神毫無波動,不鹹不淡的語氣中暗含威嚴:“本尊無需人伺候,不要讓本尊再說第二遍。“

柳俊逸這下不敢造次,“俊逸知道了,這便回去。”福了福身便戀戀不舍地退下。

溫棱見柳俊逸一步三回頭,似乎奢望他能挽留他,隻是注定他要失望了,直到他出殿溫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打發了這牛皮糖,溫棱終於舒了一口氣,吩咐侍者在殿前放一個藤椅,便開始他的午睡曬太陽大計。

這一覺便睡到了下午,溫棱吃過晚飯後,天也差不多黑了。

就在溫棱打算就寢時,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蕭縉身邊的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