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妖帶著溫棱飛離皇宮後,景然已經在宮外約好地點的馬車前等候兩人,待二人上了馬車,景然驅趕馬車,幾人迅速趕往京城外。

溫棱靠坐在馬車上,看著麵前的魅妖在他麵前表演了一番頂級戲法,隻見原來還身材矮小的平凡女子,經過骨節哢哢作響,拿掉臉上的人皮麵具,搖身一變,成了身形窈窕的高挑男子。

魅妖變回原來的身材後,見國師盯著他看,拿手攏著身上的衣物,嬌笑道:“哎呦~國師大人,您這般看著奴是想做什麽呀?莫非是看上了奴,想把奴收進後殿裏當男寵嘛……”

說完,還眨了眨妖媚的眼。

溫棱不禁有些無語,多日不見,魅妖還是以前那個樣子。

隻是,他卻不是從前的他了。

想到這,心中生出一絲悵然,終於離開蕭縉了,為何心裏卻有些莫名的酸楚……

他趕緊甩開這些想法,現在已經離開小狼崽子了,他應該為此慶幸,還想起他做什麽!

“國師大人……”

一道柔媚的聲音喚回了跑遠的思緒,對上男子妖媚擔憂的眼,溫棱笑了笑,隨後麵上一副好奇狀,“魅妖,你剛剛這個是什麽啊?”

魅妖見國師不再發呆,且還問自己這種以前就知道的問題,隻以為是國師故意想掩蓋剛才的失態,遂十分懂事的沒有戳破,嗬嗬笑道:“國師大人,您怎麽忘了這個啊,這是奴的絕技縮骨功啊。”

溫棱尷尬一笑,聽魅妖這話兒,應該是原國師以前就知道,自己不知道卻還傻傻的問出來了。

溫棱垂眸淡淡道:“時間過的有點久,記不太清了。”

魅妖看著國師蒼白的臉色,也沒過多糾纏這件事,兀自拆著做宮女時的發髻,溫棱則是靠在車廂上,閉上眼睛休息。

他不知道馬車的目的地是哪,但是哪裏都好,總好過一睜眼就看到的明黃帳頂。

路上,魅妖遞給他一個銀色麵具,讓他戴上,溫棱戴上銀色麵具,遮住了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具體容貌,而魅妖和景然也戴上了金色和黑色麵具。

馬車晃晃悠悠,到了一處停下,景然掀開車簾,魅妖扶著溫棱下了馬車,幾人進入一個洞窟。

溫棱跟著魅妖兩人往裏走,心裏疑惑嘀咕,但並沒有表現出來,路上兩邊看守的人見到溫棱都恭敬行禮。

到了裏麵的地下宮殿,幾個白胡子長者趕忙迎上來,笑著道:“左使,咱們殿主回來了吧?”

說完,都一臉笑意的打量著溫棱,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到傷害,見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才各自放下心來。

溫棱麵上戴著麵具, 盡管心裏一片懵逼,還是頷首示意。

魅妖代溫棱回答,聲音少了平時的柔媚感,帶著絲穩重道,“殿主已經平安歸來,眾位可以放心,一路舟車勞頓,殿主需要休息,幾位長老散了吧。”

幾位長老笑著應下,看了一眼溫棱後便各自散了。

魅妖扶著溫棱,進了一處最大的殿中,將他扶到床鋪上,恢複了以往的柔媚嗓音,“國師大人,您現在太過虛弱,先在**休息休息,奴去叫大夫來給您診脈。”

溫棱點點頭,“好。”

魅妖臨走前,回頭笑著囑咐了句,"國師大人,在冥王殿別忘了您的自稱是本殿,奴怕您許久不回冥王殿,已經忘了。"

說完,便離開了殿中,溫棱感激魅妖的體貼,看來魅妖已經看出他對此處不熟,這才特意告知的。

結合魅妖所說的“冥王殿”,腦中努力回想劇情,終於從記憶的角落找出有關冥王殿的信息,了解到現在是什麽情況。

冥王殿是原主在江湖的又一勢力,裏麵養著各種各樣的殺手,專門接江湖中的各類暗殺任務。

而原主除了國師這一身份外,便是冥王殿的殿主,他的國師身份也隻有冥王殿的長老們知道。

而其他手下雖然知道殿主一頭銀發,且麵帶銀色麵具,但誰都沒有將殿主和國師聯係到一起。

既然知道了是何處,溫棱放下心來,身心放鬆地躺在**,打算休息一會,他也實在是有些累了。

過了一會兒,魅妖便帶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回來,兩人行至床前,魅妖對老者道:“沐老,您給殿主看看,他麵色看著不太好,擔心他身體什麽不妥之處。”

沐老伸出手給溫棱把脈,捋著胡須細細感受,隨後道:“殿主,您的身體曾經寒涼入體,現在十分虛弱,需要調養一段時間,且鬱結於胸,有什麽事可要想開些啊。“

聽到“鬱結於胸”,魅妖疑惑的看了國師一眼,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國師都經曆了什麽?

溫棱卻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麽,他的心裏還在為蕭縉的事難以釋懷……

沐老放下溫棱的手,接著道:“我給您開副藥,您一定記得每日服用,連續服用一個月身體才會調理好,否則會落下病根。“

溫棱笑著對老者道:“知道了,沐老。”

沐老在紙上寫了一張藥方,魅妖擔心溫棱的身體,拿過那張藥下去煎藥,便和沐老一起離開了。

殿中又重新恢複寂靜,溫棱心下歎了口氣,鬱結於胸啊……

豎日朝堂上。

蕭縉坐在龍椅上,麵色陰沉的看著大殿上吐沫橫飛的臣子,其他臣子則很有眼色的沒有開口說話。

那位臣子說的內容無非就是“色令智昏”,“不可過多貪圖男色”,“男色誤國”,“陛下身為一國之君,男寵不應出現在後宮”等雲雲。

當然,這位大臣口中的男寵說的便是溫棱,雖然他們並不知曉。

會有朝堂這一幕,權因近日京城內傳著一個流言,說皇上極為寵愛一個長相漂亮的男寵,且近日來,的確看到陛下一下朝便著急往後宮趕。

種種跡象表明,皇上對那個男寵真的是很在意!

眾臣子心中恐慌,覺得此男寵是藍顏禍水,長此以往下去,必定會給肅慎國帶來災難。

這位大臣說到最後,總結一句“望陛下賜死這個男寵!”

說完,大臣便挺直腰板,站在朝堂上,一副忠言逆耳之良臣行徑。

他一心想著這是為了國家好,陛下也隻是一時糊塗,定能聽他的勸諫,殺死那個男寵。

蕭縉一開始還能徑自忍耐,臣子的滔滔不絕,但聽到臣子諫言讓他殺了溫棱,頓時怒從心起,仿佛無法忍受般。

國師都已經逃跑不知所蹤,這幫人還要自己殺了他!

怒極的蕭縉反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溫和道:“劉大人真是憂國憂民,不如朕把這個龍椅也給你坐坐?”

語氣溫和,話中之壓迫如雷霆萬鈞。

話音剛落,劉大人頓時膝蓋一軟,大呼絕無覬覦皇位之心,砰砰砰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蕭縉涼涼一笑,“朕後宮便有男貴妃,現在真有一男寵又如何?朕就是要專寵於他又關眾卿何事?各位大臣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做好官造福百姓吧,別一個個無事可做專盯著朕的後宮說事!“

被蕭縉安上”無事可做“的群臣,當即跪倒一片,天子發怒,豈敢不怕。

從前的少年帝王受權傾天下的國師壓製,但現在情勢逆轉,國師已經被皇上抓到伏法,之後皇上以雷霆之勢整頓朝堂,國師一派的大臣皆被處理的差不多了。

眾臣子都有些不可說的把柄在,皆都夾著尾巴做官,就怕被不同於往日的皇上查到,之後發落全家。

蕭縉看著下麵跪著的群臣,麵色陰沉如水,起身直接拂袖離開。

同樣跪著的丞相柳言清在下朝之後,直接去了禦書房,本來他也聽說過這個流言,但皇上從不近女色男色,便也未當一回事。

但看今日皇上的態度,恐怕真有一位“男寵”在皇上後宮,這就得好好說一說了,以免皇上亂了分寸。

蕭縉見柳言清來了,僅淡淡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的臉色極其不好,顯然還是在為朝堂上的事生氣。

柳言清試探開口道:“皇上,莫非您真在後宮養了男寵?“

蕭縉沉聲回道:“是又如何!”

柳言清心中震動,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他躊躇片刻,緊接著問道:“那可否問陛下,那人是誰?”

蕭縉對柳言清倒也並無避諱,揉了揉眉心道:“是咱們的國師大人,溫棱。”

此話一出,禦書房內半晌無言,柳言清怎麽也沒有想到國師居然做了皇上的男寵!

這一消息太過震撼,柳言清消化了好一會,不禁猜測,難道是皇上為了報複國師,才如此行事借以侮辱國師。

可報複有很多種方法,怎麽偏偏選了這一種呢?

未等他想明白,便聽著帝王沉聲繼續道:”國師被朕囚禁在寢殿,但是昨日國師跟人跑了,朕一定會抓他回來!“

看著少年帝王眼裏的勢在必得,柳言清心裏一驚,陛下眼裏的神色,哪裏都看不出是報複,那分明是對喜愛之物才會有的占有欲!

他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也許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陛下和國師已經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