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隻有無邊無際的黑,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一般,長時間的黑暗消磨了他的意誌和驕傲,使他向自身的軟弱投降。

草,說起這個真是一把心酸史,現在一回想起來,他就覺得當時的自己簡直就個極致腦殘。

就在裏麵被關了半個月,他居然真的想要自殺!

啊,好想捂臉,他溫爺的顏麵啊……

好在,現在丟的都是原主國師的臉,認識溫爺的人都在現世,倒也沒多大關係。

不過小皇帝是有多變態啊,他都已經在暗室中被折磨的像個木偶了,他居然還要用錢忠的麵皮刺激自己,禽獸,不是人,人渣!!

但仔細一想,他也的確被那麽刺激一下,才恢複了原來的狀態的,再鑒於自己有那麽一丟丟的喜歡他。

他便大度的原諒他吧,但也僅限於最後那次,功過相抵,之前所受的折磨他可是一點也沒忘記。

溫棱想到這裏,臉上升起熱意,腦中不自覺浮現折磨到最後的激烈情事,小皇帝雖然經驗少,但不得不說除了第一次的痛苦外,之後的兩次還是讓他感覺到很爽的……

溫棱拍拍臉頰,自己還真是情緒多變啊,剛剛還在為失眠做的夢而有些感傷,下一秒就想到了這些旖旎之事。

他不禁安慰自己,沒事沒事,這就是男人本色,哪個男人不愛色的,無論女色還是男色!

溫棱坐起身來,雖然臉色還有些發白,但是眼裏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光彩,一雙銀眸看起來神采奕奕。

他起身下床,打量著殿內的布置。

這原主可真會享受,殿內所用的東西一溜用的都是十分金貴的東西,當真奢侈豪華。

溫棱拿起一個玉質兔子的小擺件,放在手裏把玩了兩下,忽然想去外麵走一走,這段日子為了養身體,他都快發黴了。

更別說被小皇帝囚禁在寢宮的那段時間,別說出去逛逛了,他連陽光都沒再見過,見到的一律都是燭光。

再看看現在殿內明亮的燭火,溫棱眼中劃過一抹嫌棄,他要去外麵享受陽光透透氣!

銀眸中帶著笑意狡黠的彎了下,現在就走,趁著景然和老媽子魅妖還沒回來,機會正好。

溫棱將小玉兔放到擺架上,低頭的一瞬間,銀色發絲也從肩膀滑落到身前,不禁身體僵了僵。

挑起那縷發絲放置眼前,看著那世間少有的發色,嘴角抽搐下,居然差點把頭發給忘了。

如果自己頂著一頭銀發出門,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旦悲催的被小皇帝的人盯上,就會引來很多麻煩。

雖然有小綠殺人很容易,但還是盡量避免麻煩為好,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一個麻煩背後還會牽扯出多少麻煩來。

溫棱左思右想,決定還是去趟沐老那裏,他定然有辦法幫自己解決發色問題。

他在殿中找到衣櫃,看到清一色的滾金邊黑袍,無奈撫額,但還是拿出一件穿在身上。

衣物穿好,銀色麵具戴好,確認無誤後,溫棱去了沐老的藥房,沐老正在整理草藥,神情專注並沒有看到溫棱。

溫棱端著殿主的身份,進去走到沐老麵前,負手而立淡淡道:”沐老,本殿需要改變發色,您可有什麽辦法?“

沐老聽到聲音,停下手中動作,向上看去,見是自家殿主,連忙放下手中草藥,想要作揖行禮,被溫棱抬手攔住,“不必。”

沐老記著溫棱剛剛問的問題,看了看殿主的銀色長發,撫了撫白色胡須,沉吟半晌道:“辦法倒是有一個,殿主稍等片刻。”

溫棱矜持的點了點頭,沐老便去旁邊曬亮的草藥中一頓翻找,終於找到了幾株紫黑色草藥。

拿著紫黑色植株,沐老對溫棱道:“殿主,這種草藥我一會將它磨成粉,回去以後您把全部放入水中,浸泡一盞茶的時間,半個時辰後,您的銀發就會變成黑色。”

溫棱看著那草藥,點點頭吩咐,“好,你便磨成粉吧,本殿也好帶走。”

沐老答應下來,拿著紫黑色植株去打磨成粉,不一會兩株草藥就被磨成了紫黑色的藥粉,被沐老裝到一個小瓷瓶裏麵封嚴呈給了溫棱。

溫棱接過白色瓷瓶,打算轉身就走,臨走前想起一事,他握緊手中瓷瓶,微側過頭,啟唇道:“用了這種草藥改變發色後,如若有一天想恢複成原來的銀色,是否也有辦法?”

沐老回複道:“也是可以的,殿主放心。”

聽到肯定的回答,溫棱鬆了口氣,隨後朝沐老點點頭便離開了藥房,剛一出藥房,溫棱臉上的喜色便不再掩飾。

終於可以到外麵去浪了,外麵的陽光、美食以及美人……都等著溫爺的臨幸吧!

溫棱興致勃勃的回了寢殿,叫仆人打了盆水後,便把瓷瓶中的藥末都倒入了水中,頓時清透的水變成了紫黑色。

溫棱將一頭銀發攏至手中,放入水裏保持彎腰的姿勢十五分鍾,才擦幹頭發,然後又等了一小時,滿頭的銀發才在草藥的效用下變成了黑色。

看著銅鏡中的黑發銀色麵具男子,溫棱滿意一笑,隨後直接出了寢殿,尋一處暗道離開了冥王殿。

到了外麵,陽光暖暖的灑在身體上,周圍是柔和的清風,溫棱閉上眼睛感受,突然有一種重生之感。

他終於擺脫了小黑屋留給他的陰影,心中一片明朗,不再裝著濃重的黑霧。

感覺到臉上的麵具有些礙事,溫棱將其摘下收至懷中,之後便心懷暢快的飛離此處。

冥王殿處在離京城較遠的螢城,螢城的人都沒見過國師的容貌,或者說除了京城裏的人見過溫棱,其他地方見過溫棱的人可以算上少之又少。

肅慎國百姓隻知銀發銀眸是國師的標誌,卻不知道國師到底長什麽樣子,隻聽說國師的容貌十分精致。

是以,溫棱改變發色後,就算沒有改變眼睛的顏色,露出容貌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溫棱身上的軟筋散不再日日服用,已經解除了效用,使著出神入化的輕功,很快他便從螢城外的荒山趕到了城門口。

到了城內,看著兩邊道路上販賣的東西,溫棱都會慢慢往前走,好能細細觀賞古代漂亮的小物件。

突然,身後傳來極快的馬蹄聲,溫棱回頭一看,有輛失控的馬車就要衝過來,但此時道路前方還有一個孩童在哇哇大哭。

千鈞一發之際,溫棱飛身救了道上的孩童,眼看馬車即將撞到更多的人,他放下孩童,直接狠狠一腳踢在受驚的馬匹身上。

原國師的內力極其高深,溫棱這一腳直接將那匹馬踢死,栽倒在地。

幸而趕馬車的人當機立斷,砍斷了馬的韁繩,否則馬車也會被馬帶的歪倒,裏麵的人也會不可避免的受傷。

雖然沒有撞到很多人,但差點給馬車裏的人帶來危險,溫棱還是覺得有些愧疚,走到馬車旁對裏麵的人道:“這位兄台真是抱歉,差點傷害到你……”

馬車裏的人聽到溫棱真誠的道歉,不禁噗嗤一笑,這人真是有趣,明明是自家的馬受驚,現在來道歉的卻是這人。

真是有趣。

車內的人第一次對一個人的容貌感興趣,掀開馬車窗口的簾子,看向窗外的溫棱。

溫棱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掀開簾子,後續想說的話一時卡到了嗓子眼裏,閉上嘴和對方對視起來。

馬車內的男子穿著一身華麗紫袍,麵容俊美,隻見他眼眸微眯,微微一笑道:“閣下言重了,是我的手下出了失誤,回去定重重罰他。“

溫棱也不是濫好人心腸,做錯了事,定是要受罰的,何況差點傷了那麽多人和自己的主子。

“好,你家的事你就自己處理吧,我走了。“

見人家不多怪罪,溫棱也不打算在此逗留太久,他還餓著呢,自然是要找個地方喝酒吃菜。

紫袍男子看著溫棱一副精致的容貌下那雙好看的銀眸,不自覺微微點頭道:“閣下隨意。”

溫棱朝紫袍男子點點頭,隨後大步離去,紫袍男子放下車簾,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之後滿臉笑意。

那男子真是太有趣了,尤其那一雙銀眸中仿佛帶著漫天星光,真是耀眼好看極了。

車外有人道:”太子,已經將那人斬殺。“

紫袍男子輕應一聲,隨後吩咐道:”安知,一會去查查剛剛那個當街攔馬的男子,本太子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

車外叫安知的男子有些驚訝,太子很少對什麽人感興趣,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太子,屬下明白。“

紫袍男子聽到回答,閉上眼睛,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等著下屬重新安排馬車。

溫棱絲毫不知道僅僅一個照麵,就被人家惦記上了,且日後他和紫袍男子的緣分還不止於此。

現在的他隻自顧自找了家酒樓,準備大吃特吃,填飽肚子後再去外麵逛個夠。

酒樓裏隻剩一間緊挨著圍欄的二樓包間,溫棱也不挑,有包間就行,點了幾個特色菜品和一壺清酒,他便坐等著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