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縉沒有邀功請賞主動說出來,隻在用飯的同時,看著國師吃了那些他特意吩咐的菜,心中覺得異常滿足。

溫棱自然也察覺到了小皇帝的目光,整頓飯下來臉皮都被看的有些熱意,任誰這麽被人瞧著也受不住啊,何況是對小皇帝早有好感的他呢。

到了就寢時間,溫棱提前上了床,把被子拉至脖頸處,蓋的嚴嚴實實,仿佛這樣便能掩蓋仍然揮之不去的不自在感。

溫棱心裏暗自嘀咕,明明昨日與小皇帝同睡時,還沒這麽不自在啊。

定是被那一桌子自己愛吃的菜給影響了……

溫棱啊溫棱,你什麽時候麵對小皇帝時候能有點出息啊!

雖是這樣唾棄自己如此輕易就被撩動,但看著明黃的帳頂,不知怎麽溫棱生出一絲莫名的期待來,仿佛期盼著身旁的小皇帝能做點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久到李圓進殿熄了蠟燭,小皇帝依舊安安穩穩的睡在他的身邊。

溫棱徹底放棄,耐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隻是入睡前,多少感覺有些失落……

蕭縉聽到溫棱的均勻呼吸聲,微撐起身,在國師額前落下輕輕一吻,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為避免吵醒溫棱,蕭縉直接去了偏殿。

坐在偏殿的床鋪上,蕭縉拿出一個銀色薄刃,不大可貼身攜帶。

他撩起白色裏衣的衣袖,露出了左手臂。隻見手臂上可見密密麻麻的刃痕,都聚集在那一片地方,層層疊疊已經有了淺淺的厚度。

蕭縉用指腹撫了撫那些傷痕,眸中神色晦暗不清,這些都是自從國師走後,意識到對國師的感情後才開始的。

那時因無論如何也尋不到國師,每日活在悔恨之中,後悔之前那樣傷害國師才落得此苦果。

每日都焦急彷徨不已,後來實在無法忍受,便開始了這樣的行為,每當薄刃劃入皮膚時,他感受到的都是一種瞬間的輕鬆感,讓他有了一絲喘息的空間。

後來也就慢慢養成了習慣,國師一日不原諒他,他便要堅持割傷自己一次,他不會讓自己失血過多而死,割完一段時間後也會敷上藥,迅速止血。

他就是要自己每日感受到這樣的疼痛,以此來作為傷害國師的懺悔和前車之鑒。

蕭縉拿起薄刃,眸中血色浸染,他像在去割別人的手臂一樣,表情甚至帶著一絲愉悅。

他將薄刃一點點從上向下朝手臂劃去,一瞬間仿佛聽到了皮肉被割開的聲音,手臂上傳來痛感,血珠順著傷痕成串的流到床鋪上。

蕭縉看著一滴一滴落在**的暈染的血花,眸中閃過一絲癡迷之色。

對,就是這樣,否則國師被他傷害受的那些苦又當如何!他就是要如此報複自己,才配得上現在對國師的喜歡。

蕭縉的唇因接連失血而逐漸變得蒼白,但他毫不在意,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拿出早就備好的藥粉,灑在傷痕上。

說來也神奇,那藥粉散在上麵不一會,血珠從傷痕溢出的速度,便逐漸變得緩慢,接著又過了會兒,便不再流血。

處理好之後,蕭縉也不進行包紮,便放下了裏衣的衣袖。

之後他便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寢殿的**,躺在國師身邊安心的睡了過去,而溫棱對於小皇帝夜間所做的這些自殘行為絲毫不知,自顧睡的香甜……

第二日一早,溫棱難得的看到小皇帝還睡在自己身邊,忍不住去欣賞對方俊美的容貌。

但不知為何,溫棱總感覺小皇帝的唇色很淡,甚至有些蒼白。

他想不出是何原因,便很快將這些拋之腦後,小皇帝長的真是好看啊……

看著某人睡顏陷入花癡的溫棱,沒注意到小皇帝早已醒來。

隻不過感受到國師的目光,蕭縉才遲遲沒有睜眼,國師似乎對他的臉很感興趣……也是,暗室裏不就關著那個與他有五六分相像的男寵柳俊逸呢嗎。

或許是想打擊柳俊逸一番,蕭縉決定早朝之後就去暗室中見見柳俊逸。

蕭縉睜開雙眼,看著國師來不及撤回的目光,眼中劃過一抹笑意。

”國師,朕的容貌可還喜歡?“

溫棱偷看被抓包,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嘴硬著道:”不喜歡,本尊隻是在看李公公來沒來。“

蕭縉笑的愉悅,國師還是如從前一般可愛,他可是察覺到國師的視線在他的臉上盯了很久了。

不過,國師不想承認便隨他吧,或許以後他可好好利用這張臉……

蕭縉起身穿衣,穿戴齊全後同溫棱道:”國師,朕先去上朝了,之後和大臣商議些事,便不回來用膳了,你再多睡一會兒。“

溫棱見小皇帝用著,如同出門工作的男人囑咐妻子一般的語氣,莫名感到有些羞恥,竟難得的沒有冷言相加,應聲道:”好,本尊知道了。“

蕭縉扣著腰帶的手,微微一頓,接著垂下了眸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國師今日的態度比前兩日好了很多。

臨行前,蕭縉溫柔的看了溫棱一眼,便轉身離去。

被留下的溫棱身子抖了抖,小皇帝今早好膩歪啊。

不過感覺還不懶。

他望著帳頂出神,如果他二人沒有互相傷害產生的溝壑阻擋,依著小皇帝如今對他的態度,他二人或許會很幸福甜蜜吧……

可惜,凡事沒有如果,即使他對小皇帝有好感又如何,那也不能輕飄飄的便把小皇帝折磨他的事情抵消掉。

不報這個仇,實在難過心裏這道坎!

若是在他虐完小皇帝後,小皇帝依然還喜歡著他,那他便和小皇帝好好在一起,即便最後被小皇帝施剮刑,他也毫無怨言。

阿蓮和錢忠的感情太令人豔羨,他也很想體會一番……

蕭縉如往常去上了早朝,下朝後又去了關著柳俊逸的暗室,他對國師說的和大臣商談隻是托詞而已。

到了暗室,蕭縉看著被綁在架子上昏死過去的柳俊逸,眯了眯眼睛,吩咐人將他潑醒,便揮退了那人。

暗室中隻剩負手而立的蕭縉和剛剛醒來的柳俊逸。

柳俊逸一看到蕭縉,身體便不自覺的瑟瑟發抖,他就是個惡魔!

如果不是之前機靈的說出,國師從來沒有寵幸過後殿這些男寵,恐怕自己早就在那時就被皇上折磨死了。

皇上似乎喜歡上了國師,導致他像瘋了一樣折磨他們這些國師後殿的男寵們,且因為他與皇上相似的容貌更惹皇上厭惡。

是以他被單獨弄來了這裏,皇上以折磨他為樂。

柳俊逸悄悄看了皇上一眼,前段時間皇上來的時候身上總有一股戾氣,今日倒是顯得平和許多。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少受些折磨?

蕭縉唇角勾了勾,“國師又回到了朕的身邊,現下就在朕的寢宮。”

柳俊逸當即怔住,皇上有一次醉酒來折磨他,那時才知道皇上喜歡上了國師,且國師逃離了他身邊,使得他整日都鬱鬱寡歡。

當時,雖然他快被身體的疼痛疼死了,但仍然為國師感到高興,畢竟他是真的愛著國師的,不願見到國師被皇上囚禁起來。

可現在……

柳俊逸受了近一個月的非人折磨,讓他恨毒了蕭縉,又加之擔心國師重新落在皇上手裏的境遇。

溫棱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隻聽他歇斯底裏道:“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他?你這樣隻會讓國師更恨你!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愛,你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心!“

柳俊逸的最後一句正好戳中了蕭縉的逆鱗,原本還算溫和的表情立馬陰沉下來。

他一步步朝柳俊逸走去,仿若地獄修羅,渾身散發著嗜血暴怒的氣息。

“嗬嗬,朕得不到,你們便得到了嗎?國師可是甘願在朕身下承歡。你看,他都不願意碰你們,但卻願意與朕**……”蕭縉笑著刺激柳俊逸。

話落,柳俊逸紅了一雙眼,喃喃哽咽道:“不會的,一定是你強迫國師的,否則……”

後麵的話,柳俊逸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他從很早以前,就注意到後殿的男子們多多少少與皇上相似,而他自己同皇上容貌相似度最高。

是以,國師才最寵愛他。

國師從來沒有寵幸過他們,即使是晚間到了他的殿中,也隻是一遍遍盯著自己的容貌看,並不會做其他事情。

所以,他才會千方百計的想獲得國師真正的寵幸,因為他一直都知道他在國師眼裏隻是皇上的一個替身……

蕭縉捏住了柳俊逸的下巴,打量他的容貌, 眼中寒光一閃而逝,聲音沉沉道:“柳俊逸,憑你也配頂著和朕一般的容貌?!”

柳俊逸被蕭縉毒蛇似的陰冷眼神嚇到,身子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冷顫,皇上這是想做什麽?

為什麽一直盯著自己的臉,莫非是?

柳俊逸像是猜到了帝王的心思,瘋狂扭動著腦袋,試圖逃避接下來的厄運。

他引以為傲的臉,不可以,不可以被毀掉!

蕭縉大手鉗著柳俊逸的腦袋,讓他難動分毫,嗜血一笑道:“看來你還挺聰明,猜出朕想做什麽。之前朕是沒心情處理,現在國師回來了,你的臉也沒必要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