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逸眼裏滿是恐懼,由於被控製住,艱難出聲道:“不,不要毀掉我的臉,皇上,求您了……”

蕭縉輕笑一聲,“這怎麽可能呢?你這張臉朕想毀掉很久了,何況你曾多次勾引過國師,真當朕不知嗎?”

少年帝王話到尾音處,能清楚的聽出裏麵的森森寒意。

柳俊逸見帝王決心已下,無論如何也不打算放過他,眼帶淚痕的苦苦哀求保證,“皇上饒了我吧,我再不敢對國師有非分之想了……嗚嗚……隻求您不要毀了我的臉。隻要臉不被毀掉,您怎麽懲罰我都行……”

在自己最為看重的容貌麵前,柳俊逸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對國師大人的愛。

蕭縉狠狠甩開他的腦袋,生怕他掉的眼淚髒了自己的手,輕蔑一笑道:“怎麽,剛剛不還挺硬氣嗎?你不是咒朕得不到國師的心嗎?!”

嗬,就這種貨色也敢同自己搶國師!

一想到他曾經穿著可見皮肉的薄紗去勾引國師,他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不過既然他這麽在意自己的容貌,那他便偏不讓他如意,他不僅要毀掉他的臉,還要命人將他折磨致死,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

蕭縉從懷中拿出那把銀色薄刃,將薄刃貼到柳俊逸的臉上,語帶笑意道:“嗬嗬……好好享受吧……”

薄刃傳至皮膚的寒涼讓柳俊逸瞬間如至冰窟,蕭縉將薄刃一豎,在柳俊逸驚恐的眼神中,劃向他的臉。

“啊,不!!!”

無論柳俊逸怎麽痛聲尖叫,蕭縉都沒有停下繼續下去的動作,很輕易的便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啊啊,我的臉!!!嗚嗚……”

淚水落在新鮮的血痕上,更刺激的柳俊逸疼的渾身顫抖,可是酷刑還沒有結束,這還隻是第一刀。

帝王已經開始了第二刀……

蕭縉劃在柳俊逸臉上的第二刀是在原來的豎痕上橫著來的,這刀劃下便形成了“十字”狀的血痕。

之後的劃法也同之前類似,一刀接著一刀下去,在柳俊逸俊朗的麵容上留下縱橫交錯的數十道劃痕。

整個過程中,蕭縉都始終保持著愉快至極的神色,連近前柳俊逸越發刺耳的尖叫哀嚎,也未能影響到他半分……

那些痕跡最後占據了柳俊逸的整張臉,除了眼睛、鼻子、嘴三處外,沒有一處幸免於難,都被血淋淋的劃痕滿滿地占據著。

柳俊逸和蕭縉相似的麵容已經被鮮血和劃痕弄的一片模糊,溝壑般外翻皮肉的劃痕,看著極為恐怖。

但蕭縉卻像欣賞藝術品一般,覺得滿意極了,從懷中拿出白色錦帕,將薄刃上的鮮血擦拭幹淨,才將薄刃收入懷中貼身放好。

柳俊逸被毀了容貌,已經徹底崩潰,他看著眼前的帝王,生無可戀地又哭又笑道:“嗬嗬……求您……殺了我吧……嗚嗚……”

蕭縉瞥了他一眼,冷漠道:“急什麽?朕會如你所願的。”

柳俊逸毫無生氣的眼睛陡然一亮,以為自己馬上便可以死去,從而不必麵對容貌被毀的事實。

快給他個痛快吧,他已經不想再活下去了,受盡了了折磨,容貌也沒了……還有什麽可留戀的呢。

柳俊逸腦中閃過國師清冷精致的麵容,心中仍然存著不舍,他閉上了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死亡。

國師,若是還有下輩子,俊逸再不敢喜歡您了……

喜歡您真是代價太大,太痛苦了……

蕭縉拂袖離開暗室,吩咐看管的人務必將柳俊逸折磨致死,才放心的離開。

柳俊逸臨死前,希望痛快死去的願望終究沒能實現,他被看管的暗衛從烙刑到鞭刑,到其他幾種刑罰被折磨的淒慘死去……

最後他的屍體可以說是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盡是血肉模糊,成了一個不甘的死去的血人。

處理了柳俊逸,蕭縉又去禦書房批改了當日的奏折,這才回了寢宮。

誰知國師還是不在。

蕭縉皺著眉去禦花園中尋找國師,國師似乎很喜歡花兒,過幾日養一些在寢宮中放置吧。

也免得國師來回奔波,自己也總是一見不到國師,便心慌覺得國師要離他而去。

此時的溫棱還不知小皇帝已經尋來,他還在為在宮裏見到慕容梟而感到驚訝不已。

本來他隻是來這邊散步,未曾想到被人叫了名字,且還是他跟書中男二胡諏的名字“溫凡”。

溫棱轉過頭來,才看清叫住自己的人,的確就是前段時日一連遇到兩次的紫袍男子,書中男二,慕容梟本人。

慕容梟笑意盈盈的看著眼前已經恢複一頭銀發的“溫凡”,打趣道:“溫兄,未曾想到在宮中遇見你了,近來一切可好?”

溫棱的銀發是蕭縉命太醫院太醫拿的草藥恢複的,溫棱也習慣銀發,便也沒拒絕。

他心中不免嘀咕,這慕容梟也著實厲害,對著已經變為銀發的背影,都能一眼認出他來,真是奇也怪哉。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是同床共枕的交情,溫棱的態度堪稱溫和:“慕安兄,別來無恙啊。”

哼,當溫爺不知道你馬甲呢,小嬌妻已經告訴溫爺了都。

陪你玩玩兒又如何!

慕容梟上前兩步,在溫棱疑惑的目光中靠近他的耳畔,輕聲道:“溫凡?或許該叫你國師溫棱可對?”

溫棱身子一僵,沒來的及躲開,正打算問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忽然,遠處傳來一道沉怒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麽!!”

溫棱未出口的話就這樣被打斷,堵在了嗓子眼裏,隨即他轉頭一看,便看到了裹挾著滔天怒氣的小皇帝。

溫棱莫名有些心虛,趕緊下意識地和慕容梟拉開了一段兒距離,慕容梟見此情景,看了看溫棱,又看了看遠處的帝王若有所思。

蕭縉唇角緊抿,一步步朝著溫棱走去,溫棱隨著小皇帝的逼近也向後退去。

蕭縉冷笑一聲,“國師,你想退到哪去?”

這話一出,溫棱還真就停住了腳步。

蕭縉滿腦子都是紫袍男子親吻在國師耳朵的畫麵,雙眼已經染上血紅,看起來有幾分詭秘。

國師為什麽要同別人如此親近!

他直直掠過了慕容梟,走到溫棱身邊,一雙氣紅的眼緊緊盯著溫棱,使得溫棱頭皮都有些發麻。

溫棱有些承受不住來自小皇帝的怒氣,下意識地剛想開口解釋,“本尊……”,話到一半,才回過神來。

自己同小皇帝有什麽可好解釋的!

他又沒幹什麽虧心事,況且他隨小皇帝回來,一部分原因不就是想虐虐小皇帝嘛,這時候如同被抓包的妻子拚命解釋,算怎麽回事啊!

是以,溫棱眼珠一轉,頂著巨大壓力,巧笑顏兮地走到慕容梟身邊,挽著人家的手臂,親昵道:“哎呀,慕容,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你,本尊真是太開心了。”

蕭縉死死盯著兩人,雙拳緊握,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兩人斬殺在地。

好,很好!!

慕容梟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適應良好,倒也極其配合,摟過溫棱的腰身,寵溺一笑道:“當然是想你了,才來特意見你。”

他此次前來是為拜訪肅慎國帝王,但雖然認出了眼前的黑袍男子是皇上,但也不願放棄與溫棱難得親近的機會。

溫棱麵上帶著甜蜜的笑意,內裏卻早已將慕容梟罵了個祖宗十八代。

這廝倒真會占溫爺便宜!

但礙於自己先送上門來了,溫棱咽下吐血的欲望,強自忍耐腰身被陌生人摟著的不適感。

天知道,被人這麽摟著,他多想一拳出去,揍到他鼻孔穿血為止……

蕭縉看著兩人情意綿綿的對視,仿佛連空氣中都透露著甜膩的氣息,他那雙充.血的眼中神色變換不定,似乎正醞釀著可怕的殺意。

他緊閉雙眼,任由自己被酸澀和妒意埋沒,心髒仿佛被人狠狠割了一刀一樣,有血液從裏麵源源不斷地涓涓湧出。

可是,不能因為憤怒傷了國師……

蕭縉睜開眼睛,眼中已恢複詭秘的平靜,如一潭死水般。

他聽見自己從嗓子中擠出幾個字,“他就是你說的喜歡的人,是嗎?”

溫棱聽著小皇帝瞬間變得粗啞難聽的聲音,卻不知怎麽從中感受到了莫大的悲傷,令他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揪。

但他仍然肯定的回道:“是。”

蕭縉此時已經感覺不到心髒在痛了,已經麻木到一定程度了,還有什麽可痛的。

他落寞地低下頭,隨即輕笑一聲,看了眼兩人仍在相擁的親密姿勢,失魂落魄的走開,隻留下一句輕的不能再輕的一句,“這樣啊……”

那句歎息仿佛砸在溫棱的心口,砸的他又酸又麻,頓時讓他怔在那裏,眼睜睜看著小皇帝腳步不穩的離去。

隨著蕭縉的走遠,慕容梟放開了溫棱的腰身,看著溫棱還在發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地問道:“他就是你上次喝酒買醉的心上人吧?”

溫棱聽人問話,回過神來,對慕容梟強撐起笑容,“剛剛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