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果瞪著眼,滿臉不可置信。

“我的不對?我明明是替你說話!”

蘇青菱伸手在她肩頭安撫地拍了拍,也不管楚果有沒有接收到她的意思,解釋道:

“楚小姐有所不知,上次謝世子邀請我們蘇家小輩幾人去定遠侯府賞菊。我五妹妹惹得侯夫人不快,當場禁止她再踏入侯府。

後來我父親帶著五妹妹登門道歉,侯夫人才勉強原諒她。

所以五妹妹急著關心謝世子,定是怕他對上次的事還有想法,想消除兩人間的隔閡,才忘了我這個大姐還在了。”

蘇青夢惹怒定遠侯夫人的事,被壓得很好,幾乎沒有幾人知道。

如今蘇青菱突然爆出來,周圍學子都吃了一驚。

讓定遠侯夫人直接禁止進入侯府,這是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才能讓侯夫人這麽生氣。蘇家五小姐看起來弱不禁風,竟是深藏不露?

蘇青夢麵色一僵,沒想到蘇青菱會這時候把家醜拿出來說,竟不怕自己跟著沒臉麵嗎?

看旁邊的學子臉色就知道他們一定以為是她做了什麽極其失禮的事才惹到侯夫人,若不趕緊解釋,她的名聲必然有損。

她做出愧疚之色,隱晦道:“青夢治下不嚴得罪了侯夫人,青夢已經自省,父親也重重罰過。大姐要怨恨便怨恨青夢一人,還望大姐顧忌家族顏麵,不要將家醜外揚。”

蘇青菱心中冷笑,拿家族顏麵來威脅她?安義伯府本就不是她的家,他們從沒拿她當過家人,竟覺得她會顧忌家族顏麵這種東西?

反正她一直是無禮跋扈的形象,如今正好貫徹到底,“五妹妹,話既然說到這,你就不要怪大姐我充長輩教育你。

前陣子沒多久,你貼身丫鬟春分誣告我給一男子下藥,讓她和那男子苟合。結果根本莫須有。

定遠侯府裏,你貼身丫鬟秋分又和一小廝幽會,害得謝家小姐差點失身,弄得侯府雞犬不寧。

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又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的兩個貼身丫鬟接二連三的出事,你真該好好自省。”

她話音剛落,周圍就響起淅淅索索的議論聲。看向蘇青夢原本同情的眼光都變得異樣起來。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貼身丫鬟竟然都出了這種不幹不淨的醜事,她本身怎麽樣不免讓人懷疑。

蘇青夢嘴唇快被自己咬出血來,蘇青菱這個蠢貨,她把這些家醜拿出來說,別人難道隻說她蘇青夢一個人嗎?她把安義伯府的臉丟盡了對她有什麽好處!

謝崢見蘇青夢備受打擊的模樣,忍不住站出來替她辯解,“青夢年紀小,性子善良單純,所有才會被那些狡詐的下人誆騙。”

蘇青菱冷冷一笑,剛要開口,聽到一道低沉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何事如此喧鬧?”

“老先生!”

“老先生來了!”

學子們一哄而散,紛紛坐回自己座位上。

張老先生步履穩健走到教台前,銀須白發卻是神采奕奕不顯老態。

他緩視一圈座下的學子們,視線和蘇青菱正正對上。

“蘇青菱,你來說,剛剛怎麽回事?”

蘇青菱站起身,“老先生,學生與謝崢世子為了我和我五妹妹誰是老先生最得意的女學子而爭執不下。”

張老先生長眉微挑:“哦?”

謝崢一頭霧水,他什麽時候和蘇青菱爭論過誰是老先生最得意的女學子了?

但老先生規矩大,他沒有開口問話,學子不允許擅自插嘴。謝崢隻能憋著一肚子問號等蘇青菱的下文。

下麵學子們也都忍不住起疑,明明剛剛是蘇青菱為謝崢爭風吃醋,指責自家妹妹治下不嚴。這蘇青菱編這樣的謊話哄騙老先生是在搞什麽名堂?

再說了,蘇青夢雖再外流落許久,但琴棋書畫一直沒有鬆懈過,和蘇青菱這種一心隻想嫁人相夫教子的女學子比起來,肯定是完勝的。

蘇青菱無視周圍疑惑的目光,大言不慚道:“學生自認是老先生最得意的女學子,想要與謝世子打一個賭。我與我五妹妹比試一場,看看誰是老先生最得意的女學子。老先生為我們作裁判如何?”

謝崢這下聽明白了,蘇青菱這是想著法子找蘇青夢的茬,竟不自量力地鬧到張老先生麵前,小肚雞腸還丟人現眼,他心中止不住地生氣。

正好,乘這個機會給她一點教訓,殺殺她囂張氣焰,讓她知道她越是欺負蘇青夢,他隻會對她越不滿!

張老先生向來對學生間競爭的氛圍不做阻攔,科舉也好,公主伴讀選拔也罷,乃至現太子黨和四皇子黨的明爭暗鬥,無處不是競爭。

他轉頭看向謝崢,“謝崢,你願意賭嗎?”

謝崢站起身,“學生願意。”

“不過蘇大小姐是和我賭,卻與蘇五小姐比試,未免不公平。不如我們組隊比。

我與蘇五小姐為一隊,蘇大小姐也找人組隊,比試內容由老先生決定,如何?”

張老先生用手撚撚胡須,略微思忖,“不如你們分為兩隊,四人為一隊進行比試。可自行招攬隊員。比試內容為琴、棋、射、數。比賽便在五日之後。可否?”

蘇青菱微微一笑,“老先生定的自然是最好的。不過,既然是打賭,總要有些賭注才行。”

謝崢心中暗怒,以前隻覺得蘇青菱乏味粘人,如今竟還詭計多端起來。她一定是要賭些什麽讓青夢下不來台的東西,真是心胸狹隘至極!

他搶先說道:“那若是我贏了,你為你平日種種無禮給蘇五小姐道歉,並且承諾以後再也不欺負她。”

蘇青菱眼底滑過一絲譏笑,口中絲毫不留情麵,“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謝世子不住定遠侯府,而是住我五妹妹床底下。要不怎麽知道我以前常常欺負她?”

全班學子皆是一愣。

蘇青菱這是在說什麽?她不怕謝世子發怒,將她給厭棄了?

蘇青菱淡然地勾勾嘴角,“罷了,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我答應你就是。

我的賭注,你聽好了——”

原主的一腔柔情全給了狼心狗肺,如今她便替她明明白白地料理幹淨。

“我若是贏了,”蘇青菱昂首道,

“我要與定遠侯世子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