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的, 心?”
銜枝還沒來得及思考,身子一晃暈了。
天上的裂縫迅速修複,夢外, 念霜吐口血, 再躲不開昧琅的術法。忽而一聲無奈的歎息, 一串水珠飄過, 二人頃刻失了力氣,一齊被束縛在泡沫中。
昧琅那看不清五官的臉扭曲猙獰了一瞬,青鸞的嗓音淡淡響起:
“這夢的走勢由夢中人決定。二位已用外力影響,便不要再得寸進尺了。我家主人和善,卻也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
昧琅一頓:“對不住, 是我唐突。”
他轉眼看念霜,見她還是要殺了他的模樣。嗤之以鼻:
“一個水貨上仙也敢叫囂了。話說回來,你竟真要幫我們夜叉王女啊?你不是和大將軍血海深仇麽,你不是討厭我們王女麽?你現在弄的哪一出啊。哈哈?”
念霜攥緊菁華釵:
“我與銜枝之間是我們的事!待她出來我自和她一決勝負。我是不喜她,然我不似你們這些妖孽, 我是仙,我知道什麽叫顧全大局!”
昧琅眉頭挑一挑, 切一聲:
“蠢貨。”
他沒再說話。再度轉頭看那重新渾濁不清的巨大泡沫, 心頭卻是凝重。
*
半山腰, 裴既明不顧毗頡勸阻, 冰寒一張臉, 依照著這原身的記憶回到住處。
頭腦發痛,他這元神方才差一點便要分離出這具夢中軀體。然一道外力拉他回去,叫他魂魄走不得。
此刻兩個元神一路鬥法, 這具身體中已經模糊不清的凡人魂魄猶自頑強, 決計不肯脫離。
他雖恢複意識, 卻不能完全控製行徑。不過若與這個夢境原本的走向區別太大,興許也不是好事。
路上,裴既明幾度閉眼,默默複盤了這具身體的所作所為。前頭並無什麽大變化,是個城府極深的權臣。不過其實無心朝堂。
而與銜枝替代掉的女子的那段…他一時沉默。
竟不知說什麽好。
落入此男子手中,她大約是沒法子逃出生天的。
憑著這身體的本能意識到了家門口,便見旁頭的荷花池裏栽了一堆聘禮,銜枝躺在地上昏了過去。
他擰眉,上前便擁她起來,掐了人中喚醒。
“枝兒?”
剛喚出口,裴既明一頓。
他要喚的分明是銜枝。
這身子竟半分都不由他操控。
他睨一眼白雲飄飄靜謐安好的天上,薄唇輕抿。能讓司夜保存幾十萬年的夢境果然很有些威力。
這夢主人十分抗拒,且心誌異樣堅定。他不了解夢境的原本走向,但心知恐怕不好憑借自己的本事直接篡改結局。
摸了摸心口,裴既明的身體從善如流地將還未醒的銜枝抱起來放到**。
那大手自發去摸銜枝的臉,裴既明聽見自己又是一聲憐惜涼薄的呼喚:
“枝兒?”
他心內嗤一聲,想來此人確實是喜愛被銜枝替代掉的原身。
隻是不擇手段,肆意妄為。
此人行徑甚至遠超毗頡那個直來直去的蠢人。
銜枝真慢慢醒了,她一睜眼,瞧見前頭熟悉的這張臉,下意識地要往後退,沒想不緊沒退,反而委委屈屈地張口:
“爹,我頭疼。天上掉了好大一個冰雹。”隨後抓著他的手憋嘴,蛇一樣遊到他身上去抱住他的腰身。
“…”她痛苦地皺眉。
怎會如此?!
等下,銜枝想起來了,她入了司夜給的夢境。靈魂進入這個女子身體,替代了這個女子。
之前的記憶猛地湧上來,她揪著臉吸納完,臉紅成猴屁股。
這也太…驚悚了!
這夢境肯定不是此女子的夢。然她入了她的身體,便遵循了她的一言一行。
她想起那些砸下來的冰雹,想起有一道縹緲的女聲叫她剖了裴既明的心。她嘶聲——也不知裴既明有沒有被砸到,恢複了意識沒有?
未想裴既明低頭安撫似的親了親她的眉心:
“爹瞧見了。幸好你不曾傷。先睡會吧,爹去給你做飯。做完飯再去祁家退親。”
感受著那濕濡,銜枝一陣惡寒,偏僻這具身體扒上去,同他親一個
銜枝快瘋了。
偏唇齒間的觸感真實無比,這具身體的心緒很是高興,像是得到了撫慰的貓。等到真的躺回去已過了半個時辰。
裴既明跟著這身體出門,心頭可謂奇異。大手抄起鍋鏟迅速地炒了幾個菜端回去,名義上的父女二人黏黏膩膩地互喂。
他莫名深呼吸一瞬,元神仔細端詳銜枝,見她麵上高高興興。
裴既明了然。
許是司夜之心注到他身體之中,而司夜與他是舊識,連帶著喚醒他元神的意識。
然這具軀殼說是密閉的牢籠也不為過,他一時半會隻能看著身體行事。自己的意識還不能影響他。
是以,吃完飯後,裴既明瞬時把銜枝抱到了懷裏。打了一盆水,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一點點給銜枝替代的身體洗幹淨腳。
她皮地很,踢水到他臉上。
若是裴既明自己的意識操控,這會臉已經臭了。奈何這原身男子好似個二皮臉,反而抓住她白嫩嫩的腳握在手心裏,勾唇一笑,又開始了:
“莫皮,爹親親。”
她笑鬧著把腳往後縮,踢腿:
“不要!爹長胡茬了!刺嘴巴!爹刮胡子去,不然今日枝兒不和你玩!”
動作間衣擺大掀,裴既明呼吸一沉,瞧著用著銜枝那張臉嬉笑的女子實在半晌,這身體腹下可恥地熱了起來。
他冷笑,此男子還真是個色狼。
然而身子也已經上去了,壓她在**就胡親一通。那姑娘哼哼唧唧軟了身子,忽地就扯他衣裳,小臉酡紅:
“毒又發了。”
裴既明並不打算一恢複意識就來這麽**的一場。以那丫頭的脾性若是知道了,出來後怕是不會管此人到底是不是他,直接記上一筆。
他有心想控製這具身體暫時克製些,意念幾度發力,動作竟真稍稍遲緩。誰知那姑娘急不可耐,嫌棄他動作慢:
“爹今日怎麽不撲到我身上來了?”
說罷撲過來,裴既明心覺這個女子屬實有些厲害在。一時間竟沒辦法繼續往下控製。
這頭銜枝呐喊著“別!”,手卻已經自發把人扒了。眼見著就要幹柴烈火,她鉚足全部勁狂嚎一聲:
“別動!”
身子一頓,竟真停了停。
她眯眼,這是個怎麽回事?
難不成她吼地越大這原身就越聽話?
正慶幸呢,這手又開始了。裴既明替代掉的男子也開始發力,銜枝這會再怎麽喊也沒用了,原身麻溜地隨著夢境同她的假繼父做鴛鴦。
銜枝隻好捂了眼睛,然身體共感,她依然能感覺到她的歡愉。
和裴既明這人做這事,要追溯到人間一世了。她這會實在是很尷尬,看著他薄紅的臉,她一時間打心底發羞。忍不住別開眼,偶爾在看一眼。
幾場□□畢,銜枝元神震**,吐著熱氣再一動。
她意欲右手伸出來,念了好幾遍,右手真緩緩伸出來了。雖然很快受到原身影響收回去抱住裴既明,但比起方才需要多次大聲念叨好了不少。
銜枝咂舌。
原是在慢慢融合嗎。
隻要不是完全無法控製,那就好說。
他下床打水來給她擦身體,銜枝側身瞧著裴既明麵無表情地遛鳥,一張臉又糾結成一團
真是太奇葩了。
這個夢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怎麽一天到晚都想些春□□。未免少兒不宜地過了頭。
然裴既明也冷笑連連。
就這些出息。
堂堂一個宰相,一顆心全在鑽研女子兩腿間,同昏君有何區別。倒還不如毗頡替代掉的那個左相,還算是有誌向的常人。
冷眼感受這身體打理完,燈熄了。
他抱起銜枝,一夜睡地酣暢。
殼子是這樣,內裏卻不是。
兩人一個比一個難以入眠。
銜枝痛苦怎麽擺脫和裴既明牽絆,裴既明不悅男子整日思念女人。
他雖存了些許心思,但與銜枝的路沒有盡頭。這樣反複不過是加深不必要的羈絆。
一晃到了第二天早上。裴既明做好了飯食,下山去尋祁燮退婚。哪知人沒見到 ,反而見到了一位叫原身腦筋一繃,如臨大敵的女子。
她亭亭玉立從馬車上下來,掀開帷帽,露出成熟柔美的臉龐,對著他淒苦一笑:
“既明,你為何躲我十年和一個早死寡婦隱居。明明你我定下了婚約,你卻棄我於不顧。如今我家敗落了,我為找你走遍半個國土,你還不要我嗎?”
不知哪來來的一群人抱著瓜子看熱鬧,迅速謠傳這一切出去。
裴既明聽到腦子裏冒出四個字:慶陽縣主。從前苦追原身不得的癡女一個。
他一下察覺到不妙,果然,馬車後的家丁前來請他。
他站著不動,那縣主哭了起來,周圍的人開始指責。家丁怒吼一聲:
“郎君未免太心狠!正好你繼女要出嫁,你也順勢娶了我們姑娘,雙喜臨門豈不妙哉!”
百姓也起哄,裴既明的臉色登時很難看。
祁家大門這時突然開了,祁燮搖著折扇,笑得肆意風流:
“這法子好,要不嶽父和小婿共用一個席麵?”
作者有話說:
悄咪咪劇透:
前期的夢境和枝枝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麽關係,有因為元神進入軀體,讓夢境人物朝他們原本性格發展的原因,不過隻是性格啦
司夜之心是關鍵要素,大家不要很擔心咳
開始刀小裴倒數一,二,咳咳咳感謝在2022-08-11 13:52:15~2022-08-11 16:56: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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