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幼崽飼養手冊》。
隨著那醫修的到來, 陸母與陸父亦緩緩醒來,他們二人先前一直躲在那暗衛之後,那暗衛被劍陣反噬, 死了四人,他們受到的傷反倒不怎麽嚴重, 隻是被那四溢的靈力震暈了過去。
他們夫妻二人一醒, 便聽陸悄悄帶著哭腔道,顧南挽已經隨著那陌生男修離開了尋歡宗。
二人險些氣的再度暈厥過去!
陸母更是捂著胸口喘了半天的粗氣, 她後知後覺到, 顧南挽那個死丫頭好像真的給自己找到了一個了不得的靠山,然而現在這個靠山卻被他們給得罪了。
若是提前知曉那死丫頭有這般的靠山, 她又哪會那般嚴厲?
陸母看著坐在床前, 麵色蒼白的陸悄悄,隻見她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虛弱地問道, “娘,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陸悄悄咬了咬唇, 眼底閃過一絲害怕,她現在體內毒素發作的越發頻繁,而師傅現在也不知去了何處,不見人影, 這般下去,她幾乎不敢再想。
還有那個陌生的銀發男修……
陸母見著她虛弱的模樣, 心底都似是被揪了一把, 她連忙安慰道, “她再厲害又怎麽樣, 我是她娘, 她敢不聽我的話?!別怕,娘一定讓她乖乖回來!”
她敢不聽,這天下之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陸母說著說著,想到先前顧南挽給她的一刀,自己亦是忍不住有些心虛,他看著坐在窗邊,滿臉愁容的陸父,遲疑了片刻,方才小聲道,“老爺,您看現在?”
陸父聞言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他昨夜雖然沒看到一切,可現在整個尋歡宗上下都在討論昨夜之事,甚至連路過的雜役,都小聲交談著昨夜的事情,陸父越聽,這心底的火氣便越發的洶湧,悔恨在他的心底蔓延!
這會兒聽到陸母的話,他皺了皺眉頭,“以往叫你對她好點對她好點你不聽,現在把她給逼走了吧!!!”陸父也忍不住埋怨道。
陸母聞言,當即豎起來眉頭,“你還說我,你平時對我們幾個不聞不問,現在後悔了?”陸母冷笑一聲,她看著陸父,口不擇言道,“你爹死前可讓你好好管著她,連以後的家主之位……”
說到這裏,陸母的聲音驟然一頓,她連忙看向身側,隻見陸悄悄整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陸母連忙捂住了嘴。
陸悄悄眼底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現在這整個尋歡宗的弟子幾乎都在談論此事,甚至周圍的居民都四處打探著昨夜的消息,昨夜晚間,無數弟子被那洶湧的靈力驚醒,潮生山上的靈泉噴發,巨樹折斷,聞鈺仙君受傷,他們險些以為是有魔族來襲,現在滿心皆是恐慌。
就連那些長老亦是滿麵的愁容,那聞鈺仙君現在對昨夜之事閉口不言,隻讓他們不必擔心,可現在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來了,怎麽可能不擔心?
一時間,整個尋歡宗上下都格外的愁雲慘淡。
……………………
一夜無眠。
陽光透過窗間的間隙洋洋灑灑地落在她的麵容之上,顧南挽揉了揉眼睛,掌心傳來些微的疼痛,她微微睜開眼,便看到了一道陌生的屋頂,她的意識有片刻的模糊,須臾,她才反應過來。
現在她還在戚無宴的房間之中。
昨夜,她被戚無宴帶著離開了尋歡宗,離開了那個窒息的地方。
顧南挽瞬間睜大了眼睛,她猛地坐起身,目光掃過房間之中,隨即,她鬆了口氣,現在戚無宴並不在房中……
寬大的黑袍自她的胸前滑落,淺淺的冷香湧入鼻翼,顧南挽的目光在那黑袍之上停留了片刻,昨夜那些事情湧入她的腦海之中。
她有些後怕地摸了摸有些僵硬的麵容,她沒死,戚無宴雖然短暫地發了瘋,卻也沒有殺她。
她賭贏了。
顧南挽將那黑袍放在了一旁,她走到窗前,便見房外亦是一片淒涼,整個院中隻有一張石桌與幾個石凳,顧南挽看著便有些牙疼,院外隱隱傳來了小販的叫賣聲,正當她略微有些出神之際,隻聽一道聲音悶聲悶氣地從她身側傳來,顧南挽抬起頭,便見一個足有兩米之高的男修從院後走來。
他的身形極為健壯,看起來宛若鐵塔一般,幾乎瞬間便將顧南挽麵前的光遮的嚴嚴實實。
顧南挽忍不住退後了一步,沉四看了她一眼,聲如洪鍾道,“顧姑娘,過來把這個藥喝了!”
顧南挽看了那黑乎乎的藥汁一眼,她的眸色閃了閃,佯裝不經意地問道,“這是什麽藥啊?”
“還能是啥?當然是解毒的,你那麽多毒草吃下去,也不怕把自己毒死。”沉四看了眼顧南挽,見她麵色如常,推了推手中的藥,“快趁熱喝了,等會涼了更難喝。”
顧南挽聞言,她接過那藥碗,那碗在沉四手中看起來還有些小巧,顧南挽接過手,卻發現那碗險些比她的頭還大,更像是個盆,裏麵盛滿了黑乎乎的藥汁,她屏住呼吸喝了一口,一股濃鬱的苦味瞬間湧入她的喉中,顧南挽當即險些吐出來。
然而,想到體內的那些毒,顧南挽捧起藥碗,擰著鼻子又連喝了幾大口。
沉四看著那比她頭還大的碗,沉默了片刻,他後知後覺地認識到,麵前這個顧南挽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而不是像沉參他們那樣的糙老爺們。
昨夜沉參方才叮囑他,戚無宴活了這麽多年,難得鐵樹開花,找了這麽個小姑娘,哪怕他嘴上說著不死就行,他們還得小心照顧著,尤其是他,他說話注意點,切勿得罪了她。
沉四皺了皺眉頭,難得地有些心虛,他看著顧南挽勉強地喝完了一層藥汁,目光在簡陋的房內停留了片刻,他努力放輕了聲音,學著沉二平日裏說話的模樣小聲道,“主人今日外出有事,剛好我也沒什麽事,你若是有什麽想買的都可以讓我去,或者你自己想買也可以,我陪你去。”
那聲音就像是被掐著嗓子的大公雞。
顧南挽有些詫異,她猜測他口中的主人便是戚無宴,她遲疑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顧南挽隨著沉四離開了小院,她這才發現,這小院處在鬧市之中,甚至,還是尋歡宗周圍的城鎮,怪不得,昨夜戚無宴能來的那麽及時。
顧南挽同沉四進入了集市,二人相貌一個極美,一個卻是極醜,一眼望去,說不出的打眼,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即麵色有些奇特。
顧南挽察覺到那些人稀奇的目光,默默地離沉四遠了一些,她買了些被褥衣物,便又同沉四趕回了小院。
這一日過的極快,顧南挽回來之後,便見沉四領著沉參幾人迅速地收拾著房間,全程,隻讓她乖乖在旁邊坐著。
顧南挽難得這般清閑,她便坐在一旁,抓緊時間閉目修煉,卻覺困意緩緩襲來,顧南挽打了個哈欠,她這些日子,似乎格外的嗜睡,也格外的容易疲憊。
顧南挽隻修煉了半個時辰,便有些困的睜不開眼,她隻草草吃了幾口飯食,便又爬回了被褥之中。
…………
夜色漸濃,街道上仍是一片燈火通明,一些尋歡宗弟子溜下山來,四處搜尋著順眼的目標,這小院之中卻是逐漸安靜了下來。
半晌,一道高大的神色黑影於黑暗之中,悄無聲息地走入了房間,他的身上還帶著未散去的香氣,一到夜間,這街道之上幾乎皆是尋歡宗修士身上的香粉味,濃鬱的幾乎令人窒息。
他有些嫌棄地褪去身上的長袍,隨手捏了個淨身訣。
清冷的月光落於他的銀發之間,他方要坐在床榻之上,卻陡然發現,那床榻之上鼓起來一個小包,平緩的呼吸自那被子中傳來。
他今日刻意將這小姑娘拋之腦後。
戚無宴神色涼涼地揭開被子,便看到了一張憋的通紅的小臉,許是在被中蒙的太久,她的額頭有些許的汗珠,烏黑的發絲黏在她雪白的頰邊,唇色殷紅,一股淺淺的香味落於他的鼻尖。
是與街道之上不同的香味。
她的身上似乎一直有著淺淺的清香,尤其是在她動/情之時,隨著晶瑩的汗珠滴落,那若有似無的香味無端地有些令人失控,生出無數陰暗的念頭來。
似是察覺到了冷意,顧南挽縮了縮脖子,像個小虎崽似的,尋著熱意鑽向了被褥之中。
戚無宴微微抬眸,卻發現原本簡陋的房間現在已經變了個模樣,**鋪著新買的被褥,桌上多了束嫩白的花,甚至他的腳邊,也多了一雙巴掌大的繡鞋。
緋色的長裙掛在床側,隨著夜風緩緩搖曳。
戚無宴麵無表情地看向那落在床榻之前的繡鞋,他的目光微轉,便看到一隻雪白的小腳自那被褥中探了出來,那腳不過巴掌大小,腳尖粉/嫩。
戚無宴眸色暗了暗,他神色涼涼地移開了目光。
房中到處都盈滿了顧南挽身上的淺香。
戚無宴尋了個空位,坐在了床榻之上,他屏住呼吸,想著白日裏收到的消息,無意識地轉了轉手中的木珠,卻察覺到大腿一沉,那突來的動作打斷了他的思路,雪白的小腳落在了他的大腿之上,身上的錦褲隨著她的動作滑落,漏出了半截細白的小腿。
在那小腿一側卻是生著一點殷紅的小痣,似是白玉染血,令人忍不住想要捏住那漂亮的小腿把玩一二。
戚無宴捏著她纖細的腳踝,將她的小腿移到了一邊,她看著瘦,卻是生了一身的細嫩/軟/肉,觸感極好,隨便一碰,便會落下痕跡。
須臾。
微涼粗/糙的指尖落在柔軟的小腿之上,那細白的軟/肉微微下陷,勾勒出了兩道淺淺的小肉窩。
那指尖卻又驀的收了回去,戚無宴微微垂眸,看著那截雪白的小腿,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他的眼底暗潮湧動,似是蟄/伏在暗處的凶/獸,以往,他在那忘塵寺呆了那麽久,那老頭子總說這宗門內的弟子,最難守的便是色之一戒,總有弟子在這一戒上栽了跟頭,他曾經對這話嗤之以鼻。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麵頰之上,隻見她翻了個身,緊緊地抱著枕頭,臉上的軟/肉都微微擠的變了形,紅唇微張,長長的睫毛在眼窩處落下一圈漂亮的陰影,她似是什麽都察覺不到一般,睡的極沉。
戚無宴微微閉上了眼睛,夜色漸濃,隻餘那道平穩的呼吸聲,悄悄地落在他的耳際。
無數陰暗的念頭於黑夜之中滋生,悄無聲息地生根發芽,他眼睫微垂,淡淡審視起這一切,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幽暗,所有情緒全部被掩蓋在那層陰雲之下。
喉結浮動,周圍的氣息異常的幹/澀。
翌日。
天方才亮,沉四便早早地起來給顧南挽熬了藥,甚至,他還專門去外麵買了套精致漂亮的碗碟,他總覺得,他們那套粗糙的茶碗配不上那嬌滴滴的姑娘。
他回來之時,便見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隨意地坐在窗前,目光嚴肅地看著手中的玉簡,日光落在他銀色的長發間,閃爍著些微的光芒。
沉四看著他深邃的眉眼,隻覺心間瞬間激起萬丈豪情,戚無宴就是戚無宴,哪怕他那般厲害,依舊不會懈怠,熟讀古籍!
他以往在那忘塵域下,最佩服的便是那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讀書人,隻可惜他腦子不好使,那些詩詞古籍,他看著便覺得頭暈,多看兩眼便能直接睡死過去。
不愧是他一眼便選定的主人!!!
他這輩子果然沒有跟錯人!!!
沉四將那碗碟放在了院中,上前兩步,目光炯炯有神,他神色恭敬地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放到了戚無宴麵前的桌子上,低聲道,“主人,現在外麵已經亂成了一團,那些老不死的很快便會猜到您的身上,不知我們何時動手?”
戚無宴聞言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他隨手將手中的玉簡放到了一旁,拿起了那個精致的玉瓶。
沉四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
房內一片安靜,隻餘戚無宴打開玉瓶之時,發出了一點細微的聲響,微風拂過,沉四的目光隨意地掃過一旁。
驀地,他的目光一頓,他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又看向了那被戚無宴隨手放置在一旁的玉簡之上,他雖然不認識幾個大字,可他最近在凡間跑的多了,耳聞目染之下,也認識幾個,剛好,那玉簡之上的字他就認了個七七八八。
隻見那封麵之上,赫然是《虎族幼崽飼養指南》幾個大字,幼崽二字他不認識,飼養的飼字也不認識,卻可以猜出個大半。
沉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識地看向其他幾冊玉簡,便見那些他以為的玄妙深奧的古籍,卻是《白虎幼崽最愛吃什麽》。
沉四,“???”
他的眼睛瞪得更圓,隻見另一本帶著翻動痕跡的玉簡更是辣眼睛,《夫人太奇怪了怎麽辦》??
沉四,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書???
沉四抬起頭,便見麵前之人眼睫微垂,麵無表情地看向手中的玉瓶,他的眉眼深邃,氣質冷漠,額心生著一點金印,一舉一動都極具壓迫感,他是天生的強者!
怎麽看都與那些奇怪的書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沉四由不死心地看向其他的幾本玉簡,他的目光落在了最下麵一冊被遮住了大半,隻露出了半行書名的玉簡,《三招,教你征服……》
他雖未看齊,沉四卻已瞬間明白了一切,他可以肯定,後麵被遮擋的字絕對是,教你如何征服修仙界!
沉四忍不住撓了撓頭,他在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戚無宴果然還是以前那個戚無宴,還是那個野心勃勃,四處搞事的壞種!
作者有話說:
沉四以為的大腦斧:冷漠,毒辣,壞種,稱霸修仙界
實際的大腦斧日常:饞老婆,準備養崽,研究攻略,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