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雲昭扭過了頭，鬱悶的搓了搓自己的臉，並不是很想搭理一直站在窗台處盯著她的容妃。
在昨日來到清秋宮後，她就發現，無論是容妃從柳家帶過來的嬤嬤和侍女，亦或是原本在長樂宮中服侍的宮婢和太監，無一來到清秋宮。
如今，除了住在隔壁的蕭崇，整個清秋宮，就隻剩她們倆。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讓雲昭感到了些許的拘謹。
這些年容妃對她做出的種種喪心病狂的舉動在這一刻如雨後春筍般的湧入她的腦海中，麵色一沉，她陰惻惻的朝係統問道：“係統，容妃如果真的瘋了，那我對她做什麽都不為過吧？”
係統：“……”
“宿主……你打算做點什麽？”突然觸及到自家宿主陰惻惻的笑容，係統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兩隻觸手焦急的扭在了一起，迅速的察看了一下這個世界的守則，不等雲昭開口，他便急急的開口說道：“宿主，你要冷靜，你瞅瞅穿書局給的這個世界的守則，違反守則是會被扣獎金，嚴重的話甚至還要去吃牢飯的。”
雲昭：“……”
“你說的我難道能不知道，你這不大的腦袋瓜子這一天天的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無語凝噎的瞥了小五一眼，將被它擺在了識海正中間的守則收了回去，雲昭淡定的重新扭過頭定定的看著容妃。
直直的對上容妃那雙淺瞳，雲昭換了個姿勢，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盤著腿，就這麽和站在窗戶外頭的容妃對視著。
與此同時，思緒漸趨飄遠。
守則……
其實，每個世界的守則都不太一樣。在這個世界裏，穿書局給的守則便是任務者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中的原住民原來的人生軌跡。
當然，如果是在外力的影響下使得他們的人生軌跡和設定下的不同，那便沒什麽，任務者也不會受到懲罰。
但若是任務者為了一已私利，刻意擾亂定數，那必然會受到穿書局的懲罰。
輕則罰錢，重則關進穿書局特地設立的監獄。
但即使是罰錢，罰的數目足以讓一個ss級任務者傾家**產。
目光越發的幽暗，雲昭回過神來，看著依舊站在窗台邊邊的容妃，決定還是跟她和平相處。
橫豎……
這幾年因為有係統商城中的種種外掛，她實則也沒吃什麽虧。
這麽想著，雲昭原本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平複了許多。
雖然容妃一個當娘的在這幾年裏都不幹人事，但是……誰讓她的命數還未到達終點呢。
……
承乾殿。
“將藥給她喂下了？”雲玄策將國師剛剛煉製過來的丹藥服了下去，感受到原本彌漫在身體周邊的寒意逐漸被驅散，不由感歎起了丹藥的妙用來。
“喂下了，王上。”汪德海手持拂塵，低眉順眼的俯下了身子，以一個極其恭敬的姿態回道。
視線落在了桌台上放置著的那一盒丹藥，汪德海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視線，想到了容妃昨日在服完最新一劑丹藥的癲狂之狀，心下微顫。
當今王上好丹藥之術並非一件秘事，無論是齊國，亦或是周邊的國家，這件事情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曆史以來，崇尚丹藥之說的國君並非沒有，但是他們在位期間，百姓的生活均不如意，國力也往往大不如前。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的還要再冷一些，也不知……城門之下，還要死多少人。
心下微歎，汪德海想說點什麽，卻遲遲開不了口。他知道，他隻是一介奴婢，一個閹人，實是也不能將手伸得太長。
他隻是王上的一把刀，其它的，沒資格多想。
幾大諸侯國如今的勢力越發的強大，也不知……以齊國如今的狀況，還能夠支撐多久。
“她真的徹底瘋了？”又從丹藥盒中拿出了另一枚丹藥，雲玄策瞥了汪德海一眼，眸中似隱藏著瘋狂。
“回王上，容妃她……真的瘋了。”麵不改色的又回了一句，汪德海將身子俯得更下，極盡謙卑。
眼前是齊宣王垂在身側的華服，因角度的問題，汪德海並不能看到他此時的神情。
但是，他卻也不敢亂看。
伴君如伴虎，無論是處於什麽境地，他都該時時刻刻的警醒自己。
不然……
也許在某一次不經意間，他的小命便會交代在這裏。
“看來……國師給的藥，還是太過剛烈了，方子還須調整一番……”訥訥的看著前方，雲玄策眉心緊皺，看著另外一盒丹藥，叫來了門外的侍衛：“你將這瓶丹藥送去國師府。”
“是。”
伸手接過瓷瓶，金馳不敢耽擱，迅速離開了承乾殿。
雲玄策定定的看著虛空，想著昨日的事，心情越發的煩躁了起來。
容妃是這麽多年以來跟他體質最為相像之人，是試藥的絕佳容器。
這也就是這麽多年以來，容妃能位居四妃之一的原因所在。
可是……
如今卻出了那檔子事。
原本，他還打算將她圈養起來，繼續給他試藥。
但她在試了最新的丹藥後卻瘋了，本來瘋了便瘋了，這也沒什麽。可沒想到，國師的新藥竟然如此的霸道，讓她的體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下，他確實得再重新找能給他試藥之人了。
可這樣的人，豈是那麽好找的。
心下微沉，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雲玄策沉聲開口：“去禦書房。”
“是，王上。”
……
“母妃，你鞋掉了。”
木著一張臉看著容妃從門窗處艱難的爬了進來，雲昭整個人淩亂在了她狂野的動作之下。
“啪嗒！”
伴隨著一道東西落地的聲音，容妃原本穿在腳上的綢絲繡鞋順著她所在的方向滾了過來，看得她眉心微跳。
“昭昭……”
“……昭昭。”
“跟母妃去找你父王，快去，你父王那麽疼你，一定會聽你的解釋，我們就還能夠回長樂宮……”
“回長樂宮，你外祖父也會沒事……”
“昭昭……你就再幫母妃一次，就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