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在容妃假死脫離王宮以後,她就開始裝病,為的便是讓容妃已死的假象弄得更加逼真一點。

因為她前段時間正好在齊宣王麵前展露過她煉丹的能力,故而在“病了”以後,她借機又給齊宣王奉上了一枚強身健體丸。

也就是這枚強身健體丸,齊宣王再次注意到了她,這才又了近來清秋宮的“盛況”。

原本,見清秋宮冷清,齊宣王本想調些宮侍過來。可她想著一旦清秋宮中的人多了,便不好向以往一樣翻牆到蕭崇這邊來,因此她以煉丹喜靜這個措辭拒絕了。

因此,近來,除了被她央求著齊宣王調到清秋宮中的周盈,並無其他人知道她是在裝病。

想來……

蕭崇剛回清秋宮,她這一番說辭也不會太過突兀。

垂下了眸子,越想,雲昭就越覺得自己的理由靠譜。

“蕭崇,這段時間,不是我不來,而是我病了來不了。”眸光微定,雲昭真摯的看著蕭崇,對上他幽幽的視線,她本想隱晦提一下容妃已經“離世”的事,但最終還是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不知為何……

她不太想騙他。

反正……

容妃離世在宮中已經不是什麽秘而不宣的秘密,就算蕭崇現在不知,以後也會知道。

眼眸微垂,忽略掉縈繞在心尖的那一股奇怪的感覺。她朝蕭崇眨了眨眼睛,眸中露出了幾分恰到好處的憂傷。

“病…了?”喉間微動,蕭崇指尖輕輕的摩挲著雲昭的衣擺,視線落在了她演技拙劣的精致麵容上。

知道小精怪並沒有跟自己說實話,蕭崇眸色漸漸幽深。月色下,微風拂來,揚起了他白色的衣擺。

衣擺上的錦繡雲紋點綴著金絲,盈盈的月光撒於其上,襯得他麵容越發的清冷,就像一個俯瞰世人,無悲無喜的神子。

“是病了……”看著這樣的蕭崇,雲昭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他就這麽看著她,但卻讓她的心髒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上。

她的心髒肯定是出問題了。

臉頰微紅,雲昭慌亂的垂下了眸子,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蕭崇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扯住了她的衣擺。

雲昭:“……”

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雲昭盯著蕭崇的手,弱弱的說了一聲:“但是,我如今身體已經好上許多。”

“天晚了,九公主回屋歇息吧。”輕聲歎了一口氣,蕭崇看著雲昭的毛絨絨的腦袋,不明白為何心尖倏地產生了幾絲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悸動。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每當麵對小精怪的時候,他的心總會產生幾分令他難以忍受感覺。

也許……

這是小精怪對他下的幻術。

不過,他並不討厭,甚至…還有一點歡喜。

抿了抿唇,蕭崇看著雲昭,半晌後,鬆開了拉著她衣擺的手。

見蕭崇不再拉著自己,雲昭默了一瞬,忽略掉心裏的那一抹失落,微微的仰起頭看著他:“我…既是如此,那我便回去了。”

“恩。”淡淡的應了一聲,蕭崇看了一眼牆頭,幾秒後,緩緩的移開了視線。

聽蕭崇應得如此的爽快,雲昭悻悻的幾步走到了牆邊,麻溜的翻過了牆。

今晚,是她太過唐突了。

現在月色漸濃,是個睡覺的好時候。

小跑回到了屋子裏,脫下繡花鞋躺在了美人榻上,雲昭捂著自己通紅的臉頰。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撒入屋子裏,帶來了一點點光亮。

她盯著房梁,想著晚上發生的一切,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見,她覺得,今晚的蕭崇似乎很不一樣。

曾經,蕭崇常穿或豔麗或深沉的顏色,她便一直以為蕭崇對這些顏色的衣裳情有獨鍾。

可是,在今晚見到白衣蕭崇後,她才猛地記起,在原來的世界軌跡裏,蕭崇喜歡的是淺色的衣衫。

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話果然不假。

穿著白衣的蕭崇讓人看到了原軌跡中的北辰王的影子,他現在還不是後麵的幾次輪回裏那個崩壞的瘋批蕭崇。

他現在,隻是一個在齊國王宮中受盡轄製,爹不疼娘不愛,還人人可欺的可憐質子罷了。

睜著眼睛,雲昭覺得自己腦子越想越清晰。蕭崇的黑化值高不假,對她的好感度低不假,但是…在什麽事情都還未發生之前,一切的數值隻能做為參考,不能作為唯一的依據。

她做任務的前路,還是平坦光明的。

等以後,她成了有實權的公主,便能在這宮中將蕭崇護下來。有她在,其他人便別想著再欺他。

同時,她還會為他請上德高望重的夫子教導他,這樣,縱使他的心性黑化得再深,也未必不能成為原軌跡那般模樣。

畢竟……

軌跡的重大節點,不還沒到嗎?這個時候的蕭崇,什麽也沒做,軌跡不也還沒發生偏離。

一切還都是未知,她還能再苟一苟,爭取當上這齊國最受寵的公主。

想到這兒,雲昭越想越激動。受這個世界多次輪回的影響,她之前是想差了。

明明什麽還沒有發生,她倒也不必那麽的杞人憂人。

“呼……”

一直壓在心底的鬱結在這一刻盡數消盡,雲昭看著窗戶外的那一輪彎月,慢慢的闔上了眼睛。

很快,一陣困意襲來,她便陷入了夢鄉。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陷入沉睡以後,一道白影倏地從窗戶外翻了進來,無聲無息。

意識依舊清醒的係統:“……”

???

!!!

OMG,怎麽是蕭崇!

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想也沒想,剛想將陷入了沉睡的宿主扒拉起來,可在下一秒,少年清冷陰沉的嗓音傳入了它的耳中,驚起了它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東西,但是…若是你說了不該說的,做了你不該做的……”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黑暗中,蕭崇嘴角微勾,原本清冷的麵容霎時被瘋狂所取代。

係統:“……”

它有一句mmp不知該不該講!

原本伸出去的觸手在這一刻顫抖的縮了回來,係統安靜如雞,一句話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