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川茫然了一瞬。

他是不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為什麽總感覺眼前的小家夥雙眼裏泛著寒冷的殺意?

齊天川呼吸一滯,隻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你……你……放馬過來,小爺我還能怕了你不成?”齊天川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

哼,開什麽玩笑!!

他在西域可是出了名的混世大魔王,整個西域就沒有他不敢得罪的人,到了京城,便是這的貴客。

還能怕一個小娃娃不成?

這要是傳出去,他齊天川還想不想混啦。

“好沒道理,明明是你們先撞了人,卻不道歉,還要欺負我們的小公主,當真是不要臉。”

雙兒緊緊抱著夏瀟瀟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地掃了對方一眼。

“小公主?”

齊天川正要說話,便聽得身旁的小廝湊上前,小聲道,“小世子,這位便是大慶國的小公主,是崇文帝最疼愛的小女兒。”

瞧著眼前的眼眶泛紅的小團子,他心下了然,眼裏卻閃過一絲詫異。

在來京城之前,沿途的路上他曾聽聞當今崇文帝還有個女兒封號永安,是當朝國師欽點的福星呢。

如今一瞧,卻與他想象中的有些偏差,頗有幾分意味。

“雙兒姐姐,瀟瀟吹吹……涼親說過,吹吹痛痛就會肥……肥走啦……”

說罷,夏瀟瀟抬起小手輕點了一下雙兒的額間,一道淺淺的金光閃過,在她的周圍縈繞。

緊接著,她呼呼吹了兩口氣,隻見那額間的傷口竟慢慢愈合了。

“好,奴婢多謝小公主的好意。”

雙兒笑眯眯地應下,隻當她是在安慰自己,絲毫沒有多想。

“喂,你們是看不見我嗎?”

齊天川嘴角的笑意瞬間沒了,不悅地跺跺腳,雙手環胸,淺藍色的雙眸隱隱透出幾分不滿。

眼前的兩人這是把他當空氣了嗎??

他一個大活人還站在她們麵前欸!

在西域,可沒人敢對他不敬呢,可在這裏卻是吃了不少癟,這讓他瞬間感到很沒麵子。

“泥,泥不道歉,泥是壞孩子,小心倒大黴!”

夏瀟瀟奶聲奶氣的開口,說出的話卻是十分唬人。

“切,我告訴你我可是天選的幸運兒,是絕對不會倒黴的。”齊天川下巴微抬,不屑的撇撇嘴。

仿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

他的雙眸中帶著鄙夷和不耐,小奶娃看著還沒到他膝蓋高,他撇過臉滿不在乎地冷哼了一聲。

眼看天色漸沉,兩人不再耽擱,徑直繞過齊天川,快步往宣平殿走去。

任憑身後的少年氣急敗壞。

【幼稚鬼,破大防!】夏瀟瀟忍不住吐槽。

不過,這個人,好生眼熟……

【啊……想起來了……】

夏瀟瀟一拍腦袋,雙眸亮晶晶的。

【這人不就是被鬼魅迷惑,中了迷幻心神的法術,對被鬼魅附身的永安心生愛意,愛的死去活來,最後將自己的命和西域拱手相讓的那個倒黴蛋嗎?!】

如今,鬼魅早在他來京城之前就被她除掉了,這下,他應該不會再重蹈覆轍了吧?

不會有人真的這麽慘,一直被同一個人盯上吧?

夏瀟瀟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看著眼前藍眼睛的少年,約莫十四五歲的模樣,手上掐著訣,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算著算著,夏瀟瀟的小臉頓時皺巴成一團,“嘖,命中注定終有一劫。”

還是栽在同一個人身上。

雙兒沒聽清,隻聽到小家夥在耳邊嘀嘀咕咕的,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她捂嘴笑了笑,小公主也有自己的心事了呀……

隨即便帶著夏瀟瀟走進了宣平殿。

此時的大殿內,眾大臣穿戴著朝服,紛紛坐在兩側,遠道而來的西域的使臣們端坐在崇文帝的下首,與身旁的朝臣把酒言歡。

殿內笛聲悠揚,西域美人們一身碧綠色衣裙款款而來,腳步輕點,宛若蓮花,隨著輕捷的步子不停的旋轉,那飄逸的袖角褲裙如荷葉徐徐。

雙兒走在側邊,朝著惠貴妃走了過去。

“涼,涼親……”夏瀟瀟糯糯開口,張開藕節般的雙手撒嬌要抱抱。

惠貴妃眉眼彎彎,驚訝之餘,伸出雙手笑著將夏瀟瀟摟在懷裏。

“誒呀,瀟瀟,娘親的小寶貝,你竟然會說話了呀!”

惠貴妃眸裏滿是驚喜,瞧著眼前的小家夥一點點長大,心中頓時萬般不舍。

“瀟瀟,來,父皇抱抱。”崇文帝聲音輕柔,絲毫沒有了方才的肅穆。

二皇子夏墨言眼巴巴地看著龍椅上的崇文帝變臉如此之快,甚至開始有點懷疑人生。

方才在禦書房,他親眼看著父皇梗著脖子和大臣們吵架呢,眼睛都給氣紅了。

這會兒看到瀟瀟……

“父皇變臉如此之快,你剛才可不是這樣對兒臣的。”

夏墨言狐疑地抬頭看了一眼此刻臉上滿是笑容的崇文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果然隻有瀟瀟妹妹才能激起他一絲父愛。

“跌……跌跌……”夏瀟瀟張開雙手,咧著嘴直樂嗬。

崇文帝笑的牙不見眼,儼然一副便宜老父親的模樣。

小奶娃娃會說話了,老父親的心也快化了。

夏瀟瀟嘿嘿一笑,連連哄著崇文帝笑的合不攏嘴。

眾人麵麵相覷,一臉驚愕。

麵前這人,還是他們認識的皇上嗎?

“這小公主還真是受寵,但國師之前可是傳言永安公主福澤深厚,可庇佑我朝國運長久不衰,陛下怕不是被蒙蔽了呀。”

“是呀,皇上定是被小公主天真爛漫的外表給欺騙了。”

“聽說這永安公主才是你們大慶國的明珠,如今看來好像也不似傳聞中那般嘛。”西域使臣意味深長道。

戶部尚書陳大人當即反駁道,“小公主也是咱們的明珠,還容不得他人胡說。”

西域使臣抿了抿唇,並未答話。

而白貴人身側的夏亦寒眸光泛著冷意,怨毒的看著趴在崇文帝懷中撒嬌的夏瀟瀟,殺意彌漫。

他悶悶的喝了一口果酒,身形瘦削,麵色蒼白,不再似從前那般傲氣凜然。

被幽禁的日子並不好過。

酒過三巡,眾人的麵上漸漸染上了幾坨紅暈。

西域使臣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行了一禮,大笑道,“我西域今日可是帶了幾樣奇珍異寶獻給皇上,其中有份珍貴的寶物,可會自行認主,若誰能讓它認定,我西域可願大方贈送,就是不知誰能有幸得到此物的青睞。”

西域使臣麵上言語謙和,內心卻不屑一顧。

這可是他們能鎮邪氣,驅邪祟,喝退各種妖魔的極品寶物。

也是各國爭先恐後想要得到的至寶!

千百年來代代流傳,至今還沒有人能成功讓它認主呢。

現在給他們這群土包子們開開眼界,倒也是便宜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