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安拎著一瓶低度數的果酒回來,他算是愛上果酒了,站在酒架跟前挑了好一會兒才選擇了這瓶。

“穀老師,你的蘸料。”他將托盤上帶來的蘸料遞給對方:“沒給你夾香菜。”

對方聞言,原本因為秦恒不太好的臉色突然變了變,抬眸看向站在旁邊的林子安:“你知道我不吃香菜?”

林子安手上的動作頓住,他連忙迂回:“之前在劇組聽別人說過。”

對方的眼神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林子安麵容鎮定,心裏卻慌亂無比。

他記得原文提過穀項知不喜歡吃香菜,除此之外穀項知還不喜歡魚腥草,不喜歡煙的味道,不喜歡西蘭花……

林子安抿直了嘴唇,在心裏小小的批評了一下自己的莽撞,對方沒再追問他,他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這頓飯吃得格外平靜,興許是各位上午都累了,吃完午飯後謝絕找了車將各位嘉賓拉回了別墅。

“下午各位自己安排。”謝絕揮揮手:“記得注意安全,我們晚上分房。”

林子安有些疲倦,他跟大家打了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剛上樓,還沒走進自己的房間,他便發現站在轉角處靠著牆的秦恒。

林子安呆滯幾秒,沉默,繞過對方繼續往前麵走。

他以為身後的人至少會開口叫住他,但是並沒有,直到他打開自己的房間,側過臉去看了一眼,那邊的秦恒還是站著,臉色很臭,但就是不說話。

林子安也沒心思等,進了房間後直接關了門,他中午喝了一點酒,真的隻是一點,穀項知看著他喝,然後毫不留情的把剩下的酒給他端走,他不明所以,很想問時,對方就用公筷給自己夾東西堵他的嘴不讓問。

林子安不是一個嗜酒的人,原來的世界他幾乎不碰酒,以前覺得酒太辛辣,現在嚐試到了果酒,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之前在果園聞到酒味會產生興趣估計是因為這種果酒的味道不是辛辣刺激,反倒是清新,忍不住讓人想嚐一嚐。

他躺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腦子開始昏昏呼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林子安又做了夢。

這次夢的主角是一個巨大的布偶熊,是他爸媽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從他記事開始,他每次過生日都會得到一個玩具,初二那年是一個布偶熊,他還記得當時自己還開玩笑說,這次的玩具一定是媽媽挑的,因為爸爸一般會挑機甲玩具,他媽媽當時笑眯眯回答了一句什麽,已經記不清楚了。

夢裏的布偶熊有林子安這麽大,似乎比他還要大一些,它坐在**,歪著頭靠著,脖子上打了個黑色的領結,看起來還挺帥氣。

林子安的房間裏麵很亮堂,他趴在**,四下裏安靜得讓人心慌,盡管這裏隻是夢境,但那種空曠的寂靜感讓他有種下墜的失落感。

他趴著,猶豫著往布偶熊那邊靠過去,好半天後伸手抱住熊的腰,頭埋進布偶熊毛茸茸的肚子,然後笨拙的用頭蹭了蹭。

他想,隻不過是個夢,沒人看見他這副模樣,就短暫的表露一下自己的情緒,不會有人知道……

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林子安睡著了依然很不舒服,他其實已經忘了上次的小青檸酒具體是多少度,於是這次自己選酒的時候根本沒有度數可以參考,雖然挑選的度數很低了,但其實對於他一杯倒的體質來說度數不算低,不過很可惜,作為當事人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是一杯倒。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林子安的身體有些熱,和夏天帶來的悶熱不同,這種煩悶的燥熱讓人心思紊亂,即便他睡著了,腦子裏麵也一片汪洋般迷糊。

他在夢裏迷糊著睜開眼睛,霧蒙蒙的視線下,布偶熊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高大的熊依舊是肉絨色調,但似乎變得更加白皙,脖子上的黑色領結變長,成了黑色的領帶,就隻有那麽一條布料孤單的吊在那裏。

林子安眼神迷離,頭再蹭了蹭布偶熊的絨毛,他帶著水霧的眼睛迷茫的頓了頓,伸手去試探絨毛的觸感,似乎變得光滑了。

他吐著熱氣,支撐著身體起來了一些,試圖看清楚自己的布偶熊,但那張臉也被蒙上了一層白霧,他怎麽也看不清楚,於是焦急的伸手扒拉著對方的臉,無濟於事。

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林子安全身發熱,房間的窗簾拉上,整個空間悶厚昏暗,他睜開酸脹的雙眼,身體控製不住的往後麵仰,被跟前的人一把拖住,他再往前軟倒下去,趴在了他的‘布偶熊’身上。

感受到了沉重的呼吸撲打在自己的耳朵邊,林子安沉重的大腦清醒了些,他掙動了一下,終於發現自己現在的境況,他坐在穀項知的腿上,被對方抱著靠在對方的肩膀上。

“……穀老師?”林子安開口,聲音啞了,全身酸脹無力,甚至有些呼吸過急。

“別說話。”穀項知輕托住他的後腦勺:“你過敏了。”

“過敏……?”林子安啞著嗓音問,剛挪動了身體一下,發現自己狀況不太對勁,他連忙掙紮起來,試圖從穀項知的腿上離開,原本因為過敏變紅的臉部更加紅。

“別動。”穀項知微微皺眉,伸手拍拍他的脊背,試圖安撫他,林子安弓著腰,氣息有點緊:“你把我放下來……”

“……”穀項知其實早就感覺到了,夏天穿得少,布料也薄,皮膚接觸的觸感很清晰,他方才腿上就察覺到了不一樣的觸感,原本是想先轉移對方的注意,但林子安現在似乎很緊張。

“好,你別亂動。”穀項知慢慢將人放開,林子安側躺在**,蜷縮著不說話。

穀項知想說點什麽,但此時此刻總覺得說什麽都會變味,於是他等了一會兒,起身去給林子安接了杯水放在床邊。

“應該是中午喝酒過敏,症狀不太嚴重,多喝水可以加速酒精代謝。”他說完,站直了身體要轉身,林子安從**坐起來,曲著腿快速眨著眼睛:“穀老師。”

穀項知停下來看著他。

林子安臉上還是紅的,不知道究竟是過敏還是什麽,他嘴唇被紅襯托得更紅,似乎還帶著水光:“我睡覺是不是不老實啊?”

穀項知回憶剛才,他進房間來叫林子安起床,手還沒碰到縮成蠶蛹的林子安便被對方拉下去,然後再被壓著,直到迷迷糊糊的人找好位置在自己身上坐穩了才沒了動靜。

“……”穀項知閉眼,毫不心虛的撒謊:“不,挺老實。”

“那……”林子安頓住,覺得有點難開口。

“你呼吸有點困難,”穀項知:“讓你那樣坐著方便調整呼吸。”

林子安聞言,呆呆的應了一聲,穀項知垂眸:“下午沒有活動,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可以聯係我。”

他說完便出去了,林子安呆滯的坐在**,身上的燥熱還沒壓下去。

穀項知從房間裏麵出來很久,他靠著外麵的牆沒動。

他覺得自己有點卑鄙,不告訴林子安真相,確實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他承認,他很享受林子安依靠自己、模糊著神情往自己身上黏的感覺。

這種隱秘的愉悅讓他本能的產生了隱瞞心思,他想,或許以後有機會告訴林子安,但是一定不是現在,因為對方如果知道了的話,絕對會像上次一樣,像個兔子,立刻逃走。

林子安在**坐了很久,沒見燥熱減輕,他滯緩著神經,想下床去洗個冷水澡,手機突然響起來了,是穀項知的消息。

。:【不許洗冷水澡。】

。:【會感冒。】

林子安知道對方在關心自己,他沒覺得大夏天洗個冷水澡會怎麽樣,但就莫名其妙聽話了。

隻是看著這兩條消息,他才下去一些的燥熱又上來了,滿腦子剛才的場景。

穀項知絕對感覺到了,絕對!

他把頭埋進被窩裏麵,惱羞的扒拉著床單,腿間的狀態依舊不散。

林子安悶著氣,有一搭沒一搭的戳床單,抬眸瞄了瞄門口,門緊閉著。

“……”

有些煩悶。

穀項知從樓上下來後一直呆在樓下,其他嘉賓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曼嘉陽從外麵回來,手上提著一盒哈根達斯,抬眸往樓上看:“穀老師,小林還沒起?”

穀項知沒有應聲。

“睡太久不好。”曼嘉陽笑嘻嘻的要往樓上去:“我去喊喊。”

這回穀項知有了反應,他抬頭看向曼嘉陽,眼裏情緒不明:“他不太舒服,別去搗亂。”

“怎麽就搗亂了?”對方停下來,雙手抱臂:“穀老師,現在他還沒和誰在一起呢,你是不是有點霸道了啊?”

穀項知蹙眉,起身繞過曼嘉陽:“我去。”

“嘖。”曼嘉陽跟上:“和著你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唄?我也要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二樓,穀項知剛要敲門,裏麵的人便打開了門,林子安身上還帶著水汽,頭發也是濕的。

“我不是說別洗冷水澡嗎?”穀項知蹙眉。

“沒有洗……”林子安下意識避開對方的眼神:“我用的熱水。”

“洗什麽?”站在穀項知後麵的曼嘉陽歪頭問,看見林子安濕漉漉的頭發,他眼神突然變得微妙了起來,扭頭看看穀項知再看看林子安:“你們幹了什麽?”

“沒什麽!”林子安急忙道,末了又覺得有點沒必要,收斂好聲音:“中午太熱了,身上不舒服而已。”

“哦。”曼嘉陽眨眨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進去把頭發吹幹。”穀項知伸手輕按住林子安往裏麵去,後麵的曼嘉陽也跟著進去,他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林子安拿起吹風機開始吹頭發,心裏麵愈發覺得哪裏不得勁。

曼嘉陽將手裏的哈根達斯放在林子安旁邊的桌上:“小林,這是給你買的。”

“……嗯?”林子安愣了愣:“謝謝。”

“等會兒吃。”那邊的穀項知坐在單人沙發上:“現在好點了嗎?”

林子安朝對方看過去,沒一會兒有把眼神挪開:“嗯,好多了。”

“小林你怎麽了?”曼嘉陽問。

“過敏。”林子安失笑:“應該是中午喝了酒的緣故。”

“你酒精過敏?”曼嘉陽驚訝:“那上次在酒窖怎麽沒事呢?”

“可能因為小青檸酒的度數很低吧?”林子安自己也不確定。

“你不知道自己酒精過敏?”那邊安靜著的穀項知突然開口,林子安被問得一愣,他看過去,對方的眼裏很安靜,深邃的眸子像一汪水。

“我……”林子安避開對方的眼神,垂著眼簾:“我忘了。”

很勉強的一個回答,穀項知沒再接著問,房間裏麵安靜下來後隻聽得見吹風機的聲音,以及曼嘉陽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的聲音。

林子安抿著嘴唇,時不時回應曼嘉陽,他注意著那邊沒再開過口的穀項知,覺得似乎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穀老師:夏天很好,為什麽?因為抱抱的時候可以(嗶————(此處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