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就是國哥,也是王秀芳的男人,阮家的鄰居,他跟阮同方打小認識,關係還算不錯,不然也不會出言教訓阮振南。

阮同方雖然跟他道歉了,可他懷裏的小子還瞪著一雙牛眼呢,一看就是不服氣。

“得,我哪敢啊。”李愛國冷嗤一聲,甩著手走了,其餘幾人跟阮同方的關係更加一般,過會也都回去了。

阮同方歎了口氣,挺了挺一直苟著的背。

嘶————他堂客還是手下留了點情,不然肋骨都要斷的。

“我們進去吧。”阮同方拉了拉兒子,發現小子跟一堵牆一樣,紮在地上不動,臉朝外偏著,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好似在因為什麽生氣。

“振南,你聽話……”

“聽話、聽話、聽話!”阮振南突然打斷他的話,頭猛地轉過來,一雙黑漆漆的眼蓄滿了淚,呼吸聲又粗又重,“你永遠都隻會叫我聽話,難道我要像你一樣,成為一個窩囊廢,每天被黃麗華掐著耳朵罵嗎?!”

阮同方愣了下,嘴唇抖了抖,“你媽她……她沒什麽惡意,就是脾氣急。”

“你還在為她說話!”阮振南真是恨鐵不成鋼,說話也不經大腦,“她不是我媽!我沒有這樣的媽!”

“要不是你這麽沒出息,這麽窩囊,我媽也不會跟你離婚!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

扔下這句話,阮振南掙開爸爸的手,飛快跑進了黑夜裏,哪怕身後的父親疊聲呼喚,也不曾回頭。

這一夜,阮家人沒一個睡得好。

阮同方不放心兒子,收拾好東西拿著手電筒出去找人,黃麗華臉色黑黑的回了家,換下皺巴巴的褲子,在屋裏找了一圈,除了靠在**發呆的女兒,丈夫跟繼子都不在。

“你爸跟那兔崽子呢?”黃麗華問的時候還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對阮振南的稱呼也變成了兔崽子。

阮杳想了一下,“阮振南跟爸吵架離家出走了,爸不放心,去找他。”

原主就沒叫過阮振南哥哥,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對阮振北也是這樣。

“切,到底是你爸的親兒子,天底下哪有做兒子的跟爸爸吵架,他要是做你外公的兒子,已經躺在地上隻有出氣的份了,就你爸,死慣,我被兔崽子騎在頭上欺負,你爸問都不問我一句有沒有事,隻關心他兒子。”說著說著,黃麗華又生氣了,“你剛剛聽見沒有,兔崽子指著我鼻子罵啊,要我帶著你滾,我跟他爸結婚這麽多年,是短著他吃還是短著他穿了,我一點沒虧待過他,結果就換來這?!真是喪良心的玩意,跟他媽一樣!”

黃麗華天生嗓門大,特別是生氣的時候,聲音很高亢,還尖,阮杳被吵得直皺眉,本就不舒服的腦子嗡嗡疼。

她真不知道怎麽跟黃麗華相處,隻好扶著額頭,表情很不好的說了句“我頭疼”。

黃麗華立馬就變了態度,坐到床沿,緊張詢問女兒的情況:“疼的厲害不?是傷口疼還是腦瓜子疼?”

“你說話聲音太大了,吵得我哪裏都疼。”

“那媽小聲點,杳杳你渴不渴?媽給你到點水喝。”

“不用了,我就想睡覺。”

逃避現實並不可取,但是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