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

“我也不敢。”

聽了張知的計劃,大娃二娃都直搖頭。

大娃勸道:“要是讓爺爺知道我們把他的酒拿去喂鳥喝,他一定會揍我們的,你安心在家待著,等開春我給你掏鳥蛋玩好不好?”

“不好。”張知不想放棄這樣好的機會,她還沒吃過雞肉呢!

她跳下床,蹬蹬瞪跑去灶房問張老頭,“爺爺,你能給我倒一點酒嗎?”

張老頭顯然沒想到孫女突然開口問自己要酒,愣了一下後笑道:“是不是二娃忽悠你喝酒了?你這麽小還不能喝酒。”

老王氏也一臉不讚同地看向她。

跟著張知進來的二娃否認道:“冤枉啊~是知了要用酒抓野雞。”

張老頭一驚,“用酒怎麽抓野雞?”

張知解釋道:“爺爺,我想倒一些酒泡穀子,等雪下了厚厚一層,野雞找不到吃食時,我們將酒穀子撒在野地上,野雞吃完不就醉倒了嘛。”

“這個方法能行嗎?”老王氏猶豫地問道。

“奶奶,酒喝多了,人會醉倒,野雞喝多了是不是也要醉倒?”

張老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摸了摸孫女的腦袋道:“行,都聽你的。”

老頭子真能寵孩子!老王氏無奈,給張知舀了一瓢穀子,又將碗櫃裏鎖著的酒搬出來。

見爺爺這麽爽快,張知指揮大哥取了個海碗,將穀子倒進去,用酒淹沒穀子,泡兩天應該就可以了。

張老頭看著半壇子酒就這麽沒了,心疼的不行。

張知哄道:“爺爺,等抓到野雞賣了錢,知了給您買幾壇好酒。”

大概是孫女畫的餅格外香甜,張老頭心裏熨帖極了。

斷斷續續下了兩天雪,野地裏的積雪厚厚一層,目之所及處皆是白色。

“下了兩天的雪,野雞應該餓急眼了,咱去把酒穀子撒上吧!”張知套上一件補丁更多的衣裳,招呼大娃二娃上山。

“我也去,我知道哪裏野雞多。”張信糧一見,哪裏忍得住,非要跟著去玩。

積雪漫過了張知的小腿肚,一踩陷下去個坑,張信糧抱著張知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上去。

二娃眼珠子轉了轉,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樹底下的幺爹和大哥,便快步跑上去,直接一腳蹬在樹幹上。

樹晃了一下,積雪撲簌簌的往下落,大娃和抱著張知的張信糧驚叫一聲,被雪花淋了滿頭滿身,有些雪落到脖子裏,凍得人一激靈。

張知從張信糧身上滑下來,跑去踹二娃旁邊的那棵樹,結果她自己腿短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雪地裏,再次被樹上落下來的積雪砸的滿頭滿身都是。

早早跑開的二娃樂得不行,“哈哈哈哈……”

張信糧上前將張知像拔蘿卜一樣從雪堆裏提溜出來。

大娃二娃顯然是找到了好玩的遊戲,開始四處搖樹,樂的笑個不停。

叔侄四人不敢往太裏走,冬天食物緊缺,食肉動物會從深山出來往外活動。

萬一遇到大蟲,他們連全屍都留不下。

雪地裏,各種小動物的蹤跡清晰的顯現出來。

“看,那個像竹葉一樣的就是野雞腳印,說明這附近有野雞活動。”張信糧將雪地上一處腳印指給張知看。

大娃二娃聞言在附近撒了一些穀子。

這處撒完,就換一個地方。

繞了幾個山頭,帶的酒穀子才撒完,大家往回走。

大娃和二娃顯然玩的很開心,小臉紅撲撲的。

兩人跑進灶房,老王氏問道:“怎麽樣?”

“奶,穀子剛撒上,明天才能知道結果呢!”

冬天日頭短,吃過晚食,一行人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吃過早食,就是驗收成果的時候,閑著沒事幹的張信山和張信水也跟著去。

張信水找了個背簍將張知往裏麵一裝,幾人便往撒穀子的地方趕。

“山哥,你們這麽多人,是要幹嘛去?”村裏人看到張信山三兄弟領著孩子往山上去,好奇的打了聲招呼。

“在家裏閑的發慌,去山裏找找有沒有馬蜂窩,找些蜂蛹給孩子們烤著吃。”張信山笑嗬嗬的答道:“大盛,你這會兒還砍柴呢?”

“一連下了好幾場雪,天氣冷得很,家裏屯的柴就不太夠了。”說完還將肩頭的木柴換了一邊。

等張信山走遠了,他忍不住嘀咕:“這麽冷的天,還背著往外跑,不過是個女娃子,簡直寵上天了。”

在背簍裏的張知很好奇,“爹爹,怎麽找蜂蛹呀?不怕馬蜂蜇人嗎?”

張信水笑嗬嗬地道:“傻孩子,冬天馬蜂都跑到更暖和的地方藏起來了,馬蜂窩裏還剩下一些蜂蛹,烤著吃可香了。”

“這樣子啊……”

很幸運,一行人在第一個撒穀子的地方就發現了凍得邦邦硬的野雞,邊上還有幾隻斑鳩。

大家都很興奮,這法子果然有效。

大娃撥開淺淺一層雪,興奮地叫到:“哎呦,這野雞真肥。”

張信山蹲在地上看,“這羽毛真好看,拔下來給知了做個帽子。”

大家仔仔細細的將每個撒了酒穀子的地方搜羅一遍,收獲頗豐。

張信山背著一背簍的野物,因為張知拒絕和野雞待在一塊,被張信水抱在懷裏。

一行人的喜悅溢於言表,回家的步伐都輕快了,大娃二娃還哼起了變調的小曲。

就在這時,耳朵尖的大娃聽到不知道從哪傳來的一陣動靜。

大娃有些激動,小聲道:“爹,是不是還有野雞?”

張信山三兄弟麵色凝重,如臨大敵。

野雞在雪地裏不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不會是什麽大型動物吧?這裏離野豬坡不算遠。

他們一家子今天不會就交代在這了吧?

張信山命令道:“往後退!”

“救……命……”

聽到呼救聲,眾人鬆了口氣,往聲源地望去,被灌木叢擋住了,啥也看不見。

張信糧兩手空空,麻利的前去查看。

謔!好大一個活人。

見這人胸膛還有起伏,他朝後喊道:“大哥二哥,快過來,是個老大爺,還有氣呢!”

張信糧扒開老人糊在臉上的頭發,驚訝道:“胡掌櫃,你大雪天跑山上來幹嘛?這裏不能隨便躺。”

胡掌櫃:……我要是能動,還躺在這幹嘛?

“唉,胡掌櫃,你怎麽翻白眼了?”